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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脱罪

发表时间: 2024-03-22

吴者仁虽出身行伍,看起来五大三粗,却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他与张越交谈间,突然想起,张健夫妇若是被毁尸灭迹,那事情可就难办了,便撇下张越,匆匆而去。

只听一阵脚步声,马蹄声,叫喊声,吴者仁带了人马,冲出县衙,首奔常安坊张越家而去。

刚进入常安坊坊门,就被范德的肥胖老婆带着坊众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吵个不停,要求他去坊正范德家查案,吴者仁喝退众人,径首来到张健家中,所幸张健夫妇的尸体还在,他赶紧命胡主簿记录现场情况,命众不良人严格封锁了现场,协助仵作验尸。

不多时,李云星带着一批人,吵吵嚷嚷的要进院里来,被吴者仁挡在残破的院墙外,呵斥道:“官府办案,你身为不良帅,带领闲杂人等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张家小子杀了坊正,逃了,我们要进去搜查。”

人群里一个带头的朝里面喊道。

“京兆府长安县尉在此办案,尔是何人?

肃静肃静!”

胖子牛二冲到墙边,气愤地朝人群大喊。

吴者仁站在后面,一手叉腰,一手按住刀柄,怒目圆睁,杀气腾腾。

顿时镇住了场面,李云星带来的那些人,虽是宰相杨国忠家丁,却也不敢起哄了。

这时李云星满脸堆笑凑上来,对吴者仁说道:“吴县尉,坊正范德被人砍死在家里了,据说是张健家的疯小子干的!”

李云星凑在吴者仁脸旁说话,浓烈的酒味熏的吴者仁歪过头去,李云星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宿醉刚醒,就跑过来的事实,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脖子。

“好大的酒气!

你身为不良帅,办案现场岂可乱说胡话?

来啊,送张帅回去醒醒酒!”

吴者仁朝着人群里的两个坊丁说道。

李云星还想狡辩,就被吴者仁呵斥着两个坊丁带离了现场。

经过这一吵闹,围观的人更多了,此时,仵作也从张健夫妇身上,发现了很多箭伤,甚至还有几支深入骨头的箭,箭头都还卡在骨头里。

经验老道的仵作,还割开张健夫妇喉咙,发现并未吸入烟尘,很快就断定,他们死于乱箭,是死后才被放火焚烧的。

现场众人见到验尸结果,而且有县尉主持公道,也纷纷站出来说起了真话,有人说昨晚坊正等人,先跑进屋里,把他们身上的箭拔了,最后才把人抬出来的。

吴者仁听罢,当即命人进入废墟,在灰烬里筛查,果然找出了不少的箭头来。

吴者仁又让胡主簿详细记录证人证言证物,现场办案,出具文书,西邻长者都签字做了证,才遣散了现场众人,收殓了张健夫妇的尸身。

把现场箭头,作为重要物证,收录了起来,正要收队离场,李云星又带着县丞马勒壁来了。

马县丞远远地就笑呵呵地拱手说道:“吴县尉果真是勤政楷模,勘察现场这种事,交给云星就行了嘛!”

看马勒壁殷勤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吴县尉手下呢,其实县丞算是县里二把手,品级和职位都在县尉之上。

吴者仁一向很反感马勒壁这样的小人,但碍于同僚情分,还是多少给他一些脸面的,于是他礼貌性地说道:“马县丞,王县令年事己高,县衙事务全仰仗马县丞了,怎么也有闲暇,到我这粗人该来的地方?”

李云星一路小跑过来,得意洋洋地对吴者仁说道:“马县丞专程来勘察坊正范德被杀一案的。。。。”

“什么坊正范德?

己有人证证明,是范德伙同贼人,谋害了张都尉夫妇,本县尉正欲带人,前往范德家中查证。”

吴者仁说到此处,撇开陪着笑脸迎来的李云星,走向马勒壁继续说道:“马县丞来的正好,我等一同前往范德家中彻查,小小坊正,胆敢谋害军府五品都尉,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这是谋逆!”

吴者仁说着,走到马勒壁跟前,拉着他一起来到范德家中,马上安排人手封锁了院子,派人仔细搜查了一番,从屋里搜出了许多箭矢,经比对,这些箭的箭头果然和杀害张健夫妇的箭头一样。

吴者仁出身行伍,一眼就看出,这些箭头并非官制,而是私人铸造的。

他当即安排人手,在长安城内,遍访所有铸铁坊,一一核对查证,一定要找出铸造箭头的作坊,再顺藤摸瓜,找出背后采买之人,必能找出元凶。

马勒壁一看情况不妙,这样查下去,很快就会查到,箭头出自宰相杨国忠府兵,于是他对等候在一旁的李云星迈了个眼色,李云星赶紧上前来,对着吴者仁说道:“吴县尉,小人在事发当夜,就察觉坊正范德行为诡异,故对他特别留意,肯定是范无德垂涎张健之妻热巴的美色,久久无法得手,因而生恨,伙同他人谋害了张都尉夫妇。

后来,他自己也被同伙杀人灭口了!”

马勒壁赶紧站出来连连夸赞,认同了李云星的推理,范德伙同他人杀害张健夫妇后,又被同伙杀人灭口,并当即命李云星追查其他几人下落,早日抓捕归案。

吴者仁此行,一来是为了给张越脱罪,二来是给张都尉夫妇收尸,现在目的己经达到,也没必要当场深究,其实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谁在兴风作浪,马勒壁、李云星、吴者仁心里都很清楚。

“哈哈哈,看来李帅不光喝酒是一把好手,办案也是少有的才俊啊!

好,”吴者仁说话间转过头看着李云星和众人说道:“不良帅李云星听令,按马县丞说的办,彻底追查,揪出元凶!”

吴者仁给李云星说完,一把搂住马勒壁的肩膀,说道:“马县丞,你我同僚己久,这算首次合办公事,走,我请你喝酒去!”

众人出了院子,翻身上马,不时就回到了县衙,吴县尉首奔他的公署,这时张越正在里面翻阅一些资料,见吴者仁进来,赶紧上前询问情况,听吴者仁说完案子结论,张越喜忧参半,喜在自己成功脱罪,忧在不知何人要对他们家赶尽杀绝。

吴者仁看出了他的忧虑,安慰他道:“张贤侄暂勿忧心,我己命人收殓了张都尉夫妇尸身,我陪你一起安葬他们,有我在,幕后凶手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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