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借了一支笔，在空白的纸上写下这几行字，脸色越来越差。
有人模仿了她的字迹。
黎温简直觉得荒谬至极，她攥紧写字笔，忍住怒意深吸了气。
她周身气压太低，大家心照不宣的不打扰她。
“孙子！我的宝贝！”
门口传来极其熟悉的声音，转头就见那刚走一个多小时的老人又来了。
大家脸都绿了。
于淼身边的小孩哭着跑过去。
合着这傻孩子是老人的孙子。
于淼叮嘱道：“大爷，您回去别让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在外面玩，他这么小还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
老人现在和之前的态度完全不一样，连连点头。
他怎么知道自己就是来警局闹了一下，在公园里躲雨的孙子就不见了。
着急要报警的时候，警察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人，他现在是又憋屈又得向人家点头哈腰。
黎温盯着信件一个多小时，于淼看不下去，走到她身边说：“别看了。”
“嗯。”她把信件拍了照发给了严昶。
其他人拿过信件研究。
“这不就是妥妥的挑衅吗？”于淼气愤道。
但是除了气愤她别无他法，本来因为没有线索就憋屈了，还让人牵着鼻子走，不走就一点线索没有。
简直就是死亡开局。
江松年看完信也一脸气愤：“他什么意思，他还不许你交朋友？”
“这好像不是重点吧。”黎温无奈道。
重点是那个人想让她去甘肃赴约，不赴约的后果是什么？没办法赌，走错一步的后果她没法承担。
无力感侵袭，黎温疲倦的把头埋在双臂间。
到底怎么走才有出路？
“那跟着去岂不是很...”江松年还没说完就被于淼捂住了嘴，于淼警告的瞪江松年。
江松年讪讪噤声。
医院的事情以后都知道这个团伙很嚣张，谁都明白危险。
黎温一句话也没说，这种无力感几乎将她吞没，偏偏她不能慌不能哭，因为她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眼睛盯着她。
她要云淡风轻，要假装游刃有余。
黎温蒙着脸苦笑。
发给严昶的消息一个多小时，严昶醒过来给她打电话。
电话接通，严昶似乎刚睡醒，声音透着股疲倦：“你还好吗？”
黎温沉默了几秒：“嗯，还能接受。”
“你是想当面说还是想电话里说？”严昶又问。
他指的是信里的内容和具体解决办法。
“当面吧。”黎温说，“电话里谁知道有没有被监听。”
严昶笑了笑：“好，你在警局等我们。”
“不住院了？”黎温顿了顿，“我可以去医院。”
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严昶正在换衣服，电话被放在柜子上，声音又模糊了些：“不住了。”
黎温垂着眸子应声：“你可真是让医生头疼的病人。”
严昶打算偷偷先出院，出院手续让守着吴阳的人来办。
严昶离电话有些远，连笑声都不真切：“你也是。”
没多久从医院偷跑出来的严昶就出现在了警局门口。
身后的常生一脸幽怨，在看见黎温时又很开心的朝黎温笑。
严昶盯着黎温看了两秒又问：“你还好吗？”
黎温依旧回答：“还能接受。”
她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偶尔有情绪没几秒就会消失，说话也面无表情，很难让人从面部表情判断这个人到底高不高兴。
也难判断她有没有撒谎。
严警官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半响常生才看不下去替他开口：“黎姐姐，你要是烦躁不高兴不开心，都可以跟我们说，别憋着。”
黎温有些哭笑不得：“没骗你们，我真的还能接受。”
她一贯喜欢逞强，怕麻烦别人。
三人进了间小型会议室。
严昶整理出一个思维导图，放在两人面前，他标注的很清楚，让人眼前忽然开朗。
黎温看着他们两个认真的说：“我无法确定我们今天的谈话是不是安全的，可能我们今天说的每一句都在被人监听，或者监视。”
严昶不在意道：“敌暗我明，被监听就被监听吧。”
“我已经查过了，警局现在是安全的。”常生道，“我们的内容不会被人听见，除非你俩手机有问题。”
黎温显然也不相信手机，直接就丢到了门口的箱子里。
严警官效仿，顺便把常生的手机拿走了，会议室就剩下常生的电脑。
常生抱着电脑说：“我这电脑二十四小时带在身边的！”
“本来也没打算给你丢出去。”严昶好笑道。
常生表示电脑就是命，电脑丢了他也得没。
严昶：“第一个问题，这封信的主人是谁，张文耀还是那个什么峰？”
黎温手里拿着一支铅笔，随便写了几行字说：“这人模仿的是我的字迹，刘正说张文耀拿走错金博山炉就不见了，信上写错金博山炉他带去了敦煌莫高窟，但是我觉得不是张文耀。”
严昶接了黎温的话说：“错金博山炉的确实在张文耀手上，刘正没说谎，这就有点解释不通了，除非刘正自己就是这局里的一环。”
“所以之前我们的判断有误？”常生拧眉，“张文耀可能没有背叛CRB？”
严昶摇头：“也不一定，写信的人如果是那个峰，算了就暂且叫峰吧，叫峰哥太别扭了。”
“我们继续，如果写信的人是那个峰，而张文耀确实失踪了，错金博山炉没有在峰手上，那这信里的消息就是假的，想空手套白狼看我们上不上当。”
常生道：“还有一种假设，信里说的是真的，错金博山炉在峰的手上，张文耀已经被他们找到了。”
“信有百分之八十不是张文耀写的。”黎温说，“信里最后一句说我交到了朋友他不开心，张文耀跟我不算熟悉。”
她说到这里又顿了顿：“我没有记忆，只能算作参考，第一次见张文耀，他说我跟他的朋友很像，而且张文耀从始至终对我的称呼都是黎小姐，他之前应该没有正式见过我，或者说他也是监视我的人。”
严昶点头：“好，我们暂时确定信是峰或者其他CRB成员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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