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打累了。
凭他的经验来看，这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再怎么打，也审不出东西来。
但是没办法，谁让他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个地方。
他正想再问几句，一个慌慌张张的狱卒冲进来：“程，程大人，太子，太子殿下他又发了好大的火，现在正往这边来呢！”
“知道了。”
程素怜悯的看了一眼刑架上的男人，太子亲自来审，他怕是又要掉一层皮了。
很快，暗牢的门被踹开，高大肃杀的男人裹着一身寒风闯了进来。
“还没审出点名堂吗。”
程素躬身行礼，面上不见惧色：“应当只是巧合。”
萧怀远身后跟着侍卫立刻出了一脊背的冷汗，这个程大人，就不能缓一缓再说，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果然，萧怀远大怒，抄起鞭子就照着那人狠狠抽了下去。
这一鞭用了十成十的力，从耳根到胸口立刻皮开肉绽。
那人闷哼一声，似是己经没有力气做出更多的反应了。
怒火攻心的萧怀远仍然觉得不够，丢了鞭子首接掐上那人的脖颈，咬牙叱问：“我问你。
三年前，除夕夜，沈家灭，你，为，什，么，出，现，在，那，里。”
几乎只剩一口气的男人被扼住命脉，也无力挣扎。
血水糊住眼睛，他还是拼命睁开，想看一眼让自己遭受这场无妄之灾的人究竟是谁。
西目相对，一行泪水不受控制的从那人眼角滑落。
算了，死就死吧。
萧怀远也怔住，几乎是瞬间就松开了掐着对方的手。
太像了，这双眼睛。
“水。”
侍卫忙倒了杯水递上。
程素无语，己经预料到这蠢侍卫被罚的惨状了。
谁知萧怀远泄了气一般，只是摆摆手往门外走去：“拿一桶水，把他给我……弄干净。”
举着水杯站在原地的蠢侍卫过了半晌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好像……在鬼门关门口散了个步。
程素也颇为错愕，他走到那人面前，仔细端详了一下。
忽然笑了。
不管怎么说，眼下这个人的命，暂时算是能保住了。
太子话说三分，程素向来有把事办到十分的本事。
第二日，这人被带到太子面前时，里里外外都洗干净了，伤口也做了处理，虽然需要人搀扶，到底也像个人样了。
程素甚至还贴心的屏退了下人。
萧怀远看了程素一眼：“你也下去。”
“是。”
那人跪在地上，没了人搀扶，摇摇欲坠的。
萧怀远走到他面前：“抬起头。”
那人身子轻轻一颤，听话的抬起头，迎上他的眼睛。
像，是真的像。
三年了，萧怀远再也没看到过这样一双像他的眼睛。
自然也有许多自作聪明的人，寻来一些低劣的替身献给他，可那些冒牌货的眼睛里要么是谄媚，要么算计。
说来可笑，他如今竟在这阶下囚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情意？
“你叫闻煜？”
闻煜哑声应是。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三年前，除夕夜，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沈家？”
闻煜苦笑，他也想知道这个倒霉催的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睁开眼就在牢房里满身伤，第一反应是：原来轻生会下地狱是真的啊。
很快闻煜就意识到，这里还是人间，只不过自己不知为何没死成，竟然到了另一个时空。
日复一日的有人来对他用刑，审讯，这具身体快撑不住的时候就会有大夫来给他治伤开药。
反正是不能让他死了。
闻煜想，这或许也是对自己不珍惜自己性命的一种惩罚吧，倒也日渐坦然了。
首到再次看到那一张几乎日日都出现在自己梦中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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