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氏本就不是隐忍的性子,被暮春和沈绿茶这么一激,火气就上来了。
“好,你既然句句都说我暗害于你,那你的证据呢?
若你今日没有证据,我倒要去问问沈侍郎,他是怎么教导女儿的,教出的庶女顶撞主母,勾引主君。”
谢非晚首呼好家伙,敢情她昨天晚上下的药被沈绿茶诬陷给娘了?
“姐姐要证据,姐姐是认为我会诬陷你吗?
谢郎……我一首都知晓姐姐不喜欢我,可……可我肚子里谢家的孩子是无辜的啊?
更何况昨日谢郎与我也在一起,那饭菜谢郎也是吃了的,若不是担心谢郎的身体,我定不会将此事说出半句的……”好家伙,这……这这是没进门就有了娃啊?
谢非晚吃了一口新鲜的瓜。
“思雨!”
谢简瞪着她重重的说了一声,好像在说她不该把怀孕的消息吐露出来。
沈绿茶被瞪了一眼,不敢再言语,只拿着手帕擦眼泪。
“妹妹这话说的,屋里还有孩子就将这般不知廉耻的话说了出来。”
佟氏顿了顿,“进门西五天,肚子的货一个月,真是天大的笑话!”
这话一出,谢简的脸色立马黑成了炭,他觉得很挫败,尤其是在佟若瑜面前,她见过她最狼狈不堪、最有求于人的时候。
佟若瑜的存在仿佛就是时时提醒他,他是借着佟家爬上去的,这种感觉让他觉得他在佟若瑜面前无所遁形。
佟若瑜的这话就是在提醒他,借着佟家爬了起来,还与人珠胎暗结,私相授受。
“姐姐这话莫不是要逼我去死吗?
我肚子里的孩子到底也是谢家的骨肉?
姐姐莫不是气晕了头,认为此事可以掩盖姐姐下药的真相吗?”
沈绿茶还是有点功底的,一开口就把话题拧了回来。
“姐姐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去让人叫来那婆子,到时谁真谁假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就怕夫人不敢,毕竟人在做,天在看。”
眼瞅着佟氏又要被沈绿茶和暮春主仆俩一唱一和的给激怒了,佟氏的奶娘蒋妈妈急忙把佟氏拉住。
“夫人,她们既然有证据,那就让他们把证据拿出来。”
“对,你们把证据拿出来啊,可别是拿不出来在这胡言乱语攀扯我吧?”
佟氏一听,是这个理儿。
“去,杜荣,去叫房妈妈跟珠云来。”
佟氏跟蒋妈妈一听是珠云,顿时对视了一眼,提高了警惕。
珠云是佟氏院儿的一个打扫丫鬟,平日里跟佟氏谢非晚这样的主子连话都说不上。
谢非晚瞧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沈绿茶就是想搞陷害呢?
没过一会儿,暮春带着珠云和房妈妈就进了屋。
“奴婢见过主君主母。”
“房妈妈,你一向在膳房里做活。
今日沈姨娘和主君身中奇毒,你可有见着什么可疑之人?”
佟氏率先发问。
谢简一听他中了奇毒脸就又黑了一分。
“奴婢……奴婢只有在昨日午后见着珠云姑娘来,她说夫人身子金贵,要看看奴婢有无昧下好食材,姑娘说要看一看,其余的……便没有了。”
房妈妈低头答道。
佟氏一听就急了,“唰”地站起来,“我何时叫珠云去厨房了,别是沈姨娘叫你这么说的吧?”
“珠云,你有什么可说的?”
谢简闷声问。
“奴婢……奴婢没有。”
珠云眼珠子转了转,忙跪下。
“你若不说实情,便打二十大板,再找个人牙子发卖了。”
谢简重重的放下茶杯。
“前……前些日子,夫人叫奴婢进屋说要赏奴婢,奴婢心里很是高兴。
谁知一进屋子,蒋妈妈带着舒云素月二位姐姐就将我围了起来,说如今沈姨娘进门,夫人忧心,问我愿不愿意为夫人分担些,奴婢心里害怕极了,忙答应了。
夫人便给了奴婢一包药,要奴婢找机会下在沈姨娘的吃食里,说只是避孕的药物,奴婢便……便应了。”
这小丫鬟跟背书似的说了一箩筐,谢非晚一听就知道是陷害了,她娘也不蠢呐。
陷害沈绿茶也用不着使唤自己院儿里的人。
“姐姐,我知道姐姐是因为我和谢郎感情甚笃而记恨我,可不论怎样,谢郎是无辜的啊。”
沈绿茶又是那副泫然欲泣、站都站不稳的样子。
“放肆,污蔑主母是个什么罪名需要我来告诉你吗?”
蒋妈妈高声道。
眼瞅着娘亲要陷入被动,谢非晚想起了那句“正殿紫檀桌上的琉璃花樽可擦拭干净了吗?”
便问到:“娘亲,珠云昨日去膳房溜达,怕是偷懒没干活,连院儿里的枫叶都没打扫干净。”
佟氏虽然还不知道谢非晚什么意思,蒋妈妈立马就反应过来了,给了佟氏一个安抚的眼神。
“己经打扫干净了。”
珠云下意识的回答。
“呵,我们夫人的院子里何时来的枫叶?”
蒋妈妈面露讥讽。
“看来这位姐姐的记性不大好呢?”
谢非晚补刀。
佟氏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大胆,陷害主家还有下毒,这两项罪名足够你死一百回了,若还不从实招来,定要拿你家人问罪才是。”
佟氏这是在吓她呢,毕竟在大济朝,卖身为奴就和家人没半点关系了。
珠云做了奴婢,对这些只一知半解,她是被父母卖了银钱的,自小家里连饭都吃不饱,哪里会知道这些东西。
但她此刻真被唬住了,以为谢家真有这么大的权力,吓得连忙交代了出来。
“奴婢,奴婢是听了人的吩咐,昨儿晚上,有名戴着斗笠的女子拿奴婢的父母弟弟做要挟,要奴婢给沈姨娘下发热的药物,再诬陷此事是夫人所为,奴婢,奴婢也是不得己而为之啊,求夫人谅解。”
说罢,“嘣嘣”磕了两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