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入了宫,成为了新帝容琛唯一的妃。
至此,在世人眼中,姜家庶女、袁家弃妇,也就是我姜遥,迎来了命运的第二次神转折。
册妃当夜,我的前夫——昔日的云辉将军,也就是如今的不义侯,他在宫门外整整跪了一夜。
也不知那群人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竟说他对我余情未了?
一个冷落我三年的人,会在此刻触帝王霉头以表深情吗?
并不会,唯一的解释也只能是君叫臣跪,臣不得不跪。
我竟替容琛这黑心黑肺的背了锅,想想就气,偏偏他还顶着一张俊朗不凡的脸,含笑而来,在月色平铺中,染一身月华。
他负手而立,眉眼温润,带着淡淡笑意,与传闻中那个杀伐决断、满腹谋略的新帝仿若两人。
按照规矩,我该站在外面迎他,我还未来得及行礼问安,他便拉起了我的手,径直向殿内走去,这样熟悉的动作,似乎他已重复千百次。
我直愣愣地被他拉着,脑中却有片刻的呆滞。
直到他的手拂过我的脸颊,我才恍然回神,猛的退后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他的眼眸似有一闪而逝的受伤,却快速掩饰,再抬眸,便是满脸温和浅笑,让人如沐春风。
殿内,入目皆是锦红,恍若民间夫妻大婚时的布置,桌上放着合卺酒,他递给我一杯酒,抬眸示意。
我大概估摸出他的意思了,同他交颈而饮。
殿内一应陈设,早已逾距逾制,当真是让人惶恐呢。
这若是要做个贤妃,是不是得规劝几句呢?
虽无班婕妤却辇之德,好歹也得做做样子啊。
我的表演还未开始,便要宣告结束。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说着,拉起我的手便往外走去,这动作……也太熟稔了吧传闻中极其难搞的新帝竟然如此好相处?
这般自来熟可还行?
没想到,他带我来的竟是城墙上。
君临天下,俯瞰四海。
想来这是一个帝王最得意的时候。
此时,竟是我陪在他的身边。
爱妃,可觉得解气?
他的声音分外柔和,却莫名带着几分蛊惑之意。
我瞧着城楼下的宫门口,裴兆跪在那儿,脊背直停,僵硬着身躯。
陛下可觉得解气?
他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反问他。
朕也不知,总以为报了仇、得了天下会很开心,可如今,只觉得空落落的。
没想到心思深沉的帝王竟然会和刚纳的妃子讨论这么深刻的人生哲理。
至高处,风太大,人太冷
我想来想去,便也只能是这么个原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