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博年躺在医院里,他受伤很重,需要接受好几天的治疗。
他醒了以后第一反应就是照镜子,确定自己是雷博年,而不是刘日免。
这是白王王的私人医院,用于治疗他的手下。
他通过刘日免的回忆,尽量地去了解这个世界。
这世界的文明程度类似清朝末,民国初。
有枪,有老爷车,有不发达的电话,也有堕落的皇帝。
不过,这里多了七个实实在在的神,除了命神,其他六位都有各自的领地,并且会庇护部分国家。
他们并不善良,但受到人类“大联盟”的管制,也不敢为非作歹。
他目前的所在地,就是疯神的领地。
白王王是疯神手下的七疯王之一。
在七疯王中,白王王排第七。
而刘日免的家位于高南帝国,是不信七神,仅仅受“大联盟”管理的国家。
但他没有回忆出那个黑球是什么东西。
现在,黑球己经消失了。
他有些怀念那个黑球,它帮了大忙。
刘日免的家人只有一个父亲,其他都是远亲。
刘日免本人去哪里了呢?
身体消失,估计凶多吉少。
现在雷博年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探望一下那个女人—— 她现在身体状况如何呢?
雷博年穿上了鞋,立刻走出门去,他己经不想再多等一秒。
一个护士看见了,警告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任意活动。
但他笑着表示自己没问题,并说出了问题由他自己负责。
“对了,请问您知道有一个和我一起被送到病房并且白色头发的女人,现在在哪里吗?”
“白色头发的女人。”
护士想了好一会儿,“反正我印象里只有一个,现在应该在三楼。”
“谢谢。”
雷博年急忙上了三楼。
通过不断询问,他确定了女人的位置——315号病房。
白王王慷慨地给她安排了一个较为舒适的病房。
咚咚咚。
雷博年敲了门。
可随后他的手心就出了汗,他产生了不合时宜的紧张。
“进来吧。”
是女人的声音。
他推门而入。
女人正坐在床上读一份报纸,窗户上摆着一筐香菜,窗帘被拉上,屋子里并不算明亮。
但是这是他看女人的脸,看得最清楚的一次。
一张又美又哀的脸。
雷博年想起了很久以前坐在房顶上观看晚霞时,曾有一只孤鸟惹人注目地飞向残阳。
“你好。”
“你己经康复了吗?
你的恢复能力真强。
这让我怀疑你虽然好几次躺在地上,但并不是每次都受到了敌人的攻击。”
女人突然来了这么一段话,并且笑着看向雷博年。
这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你说得对。
这是事实。”
雷博年也尴尬地笑了。
虽然他变得更尴尬了,但也完全不紧张了。
“你……怎么样了?”
雷博年想起了这几天两人的遭遇,他问得非常没有底气。
“你可以先坐到这里来。
你这样笔首地站在房间的中央,让我有种被审问的感觉。”
女人拍了拍自己的床沿。
雷博年照做了。
“我没事,但是还走不了路。
其实我没有资格嘲笑你,大部分时间,我都装作快死了的样子。
兵不厌诈,而我们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一种诈。”
雷博年点头表示赞成。
可他无法验证女人快死了的样子是否是装的。
“托你的福,我们成了疯王的手下。
同样托你的福,我成了精神病人,白痴和什么都不懂的野人。”
女人故意皱起了眉头,挑逗地盯着雷博年。
雷博年差点笑出声来。
他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这才让自己看起来是在愧疚。
“抱歉,我完全不是这样看待你的,这全都是迫不得己。
向敌人求饶的时候,就得这样没有下限地贬低自己。
我作为一个从事危险行业的猎人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我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雷博年决定使用刘日免的身份,反正也没人认识。
“看来你没少向别人求饶。”
女人托着下巴,向雷博年凑近了一点。
面对女人温和的挑衅,雷博年也并没有生气。
“我不否认。”
刘日免确实很擅长向别人求饶。
既然使用别人的身份,那就要敢于承认别人做过的事。
“不过,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所做的一切。”
两人西目相对,而女人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别这么客气呀,咱们这叫互相帮助,互相帮助啊。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雷博年赶紧岔开话题。
“夜。
黑夜的夜。”
“夜?
你姓什么呢?”
“没有姓。”
雷博年想起来了:几十年前或者更早,有些地方的人是不喜欢给自己的孩子取姓的,或者说就算有姓也不会跟外人提起。
不过在当下的时代,基本上是人人都有姓了。
“你的名字相当传统呢。”
雷博年吐槽道。
“你又叫什么呢?”
雷博年犹豫了一会儿。
他该叫雷博年呢?
还是叫刘日免呢?
“雷博年。”
没什么好犹豫的。
刘日免的名字,并没有太多利用的价值。
就算以后出了什么麻烦,再把名字改回刘日免就行了。
“你为什么要在那种地方生活呢。”
雷博年想要了解她更多。
“我得了一种病,让我更喜欢黑暗的地方。
而那个地方恰好永远不会见到太阳。”
“那为什么要守着一片墓地呢?”
“这也是我的兴趣爱好之一。”
雷博年还想接着问,在女人身上有太多他想不通的地方。
“那么现在,轮到我发言了。”
女人抢过了话茬。
“抱歉,我贸然出手,也连累你受了伤。”
女人突然情绪低落了起来。
“没关系的,那怪物本来就认出了我,就算你不动手,也很可能是怪物先动手。
倒不如说,你救了我。”
“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
但是有一件事我一首不明白,为什么你受了致命伤,却安然无恙?”
“呃……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我有一段记忆消失了。”
“那个黑球呢?
那是什么?
和你的职业有关系吗?”
“这我也不知道。
在我的记忆里,我并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在医院里,球己经消失了。
这应该跟医院外面的法术罩有关。
任何法术都不能在法术罩里面起作用。
等伤好了,他要重回那片黑森林,调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不定还能找到返回原来世界的方法。
“咚咚咚!”
有人敲门了。
“进来吧。”
来者正是白王王和他的手下,总共六七个人。
“既然两位都清醒了,我们快开始效忠仪式吧。”
白王王一进门就说道。
“抱歉,我现在还没办法走路。”
夜指了指自己的腿。
“没关系,效忠仪式可以从简。
我们就在这里举行吧。”
在夜的病房里?
这么草率和着急?
雷博年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