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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是我的[重生]

春刀寒作者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许摘星喜欢岑风,是粉丝对偶像的爱。她相信,他早晚会站到娱乐圈顶峰。可是,她还没有等到那天,岑风就因抑郁症自杀了。原来他遭受了很多不公,原生家庭的折磨,队友霸凌,经纪公司的剥削雪藏……每一个都是压死他的稻草。半年后,许摘星车祸重生,来到岑风自杀的十年前。这一次,她要亲手为他扫除阻碍,陪他走上花路!

主角:岑风,许摘星   更新:2022-07-16 02: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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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岑风,许摘星的女频言情小说《娱乐圈是我的[重生]》,由网络作家“春刀寒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摘星喜欢岑风,是粉丝对偶像的爱。她相信,他早晚会站到娱乐圈顶峰。可是,她还没有等到那天,岑风就因抑郁症自杀了。原来他遭受了很多不公,原生家庭的折磨,队友霸凌,经纪公司的剥削雪藏……每一个都是压死他的稻草。半年后,许摘星车祸重生,来到岑风自杀的十年前。这一次,她要亲手为他扫除阻碍,陪他走上花路!

《娱乐圈是我的[重生]》精彩片段

岑风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许摘星都在做同一个梦。

梦里的少年坐在紧闭的房间里翻一本书,脚边的木炭无声燃烧,吞噬最后的氧气。许摘星就站在门外,拼命去捶那扇无形的门。

可她毫无办法。

岑风抬头看过来,冲她笑了一下,然后将书丢入火盆,火苗舔舐而上。许摘星眼睁睁看着他被吞噬,然后在嚎啕大哭中醒来,全身疼得发抖。

岑风已经走了半年了。

半年时间,对于新闻层出不穷的娱乐圈,岑风这个名字已经鲜少被提及。哪怕他刚去世那会儿,他的消息霸占各大门户头条整整一周,好像全世界都在为他不公。

那时候,所有知道她喜欢岑风的朋友都来安慰她。

他们重复着岑风遭遇的一切,不仅同情他,还同情他的粉丝。末了,告诉许摘星,看开点,毕竟,那只是一个“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的偶像而已。

以前为了岑风张牙舞爪掐架的许摘星,什么也没反驳。

人总是健忘的,为岑风声讨的网友销声匿迹在资本干涉之下,连他的粉丝都有了新的爱豆。渐渐地,许摘星也不再提起他,好像自己从未用尽全力爱过一个少年。

只是有时候,她放空发着呆,反应过来时,眼泪流了满脸。

同事问她:“摘星,你怎么了?”

她怎么了?

她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心脏空空地疼,像被刀子剜走了一块。

……

傍晚下起了小雨,照顾许父的保姆朱阿姨打了电话过来,“摘星啊,回来吃晚饭吗?我给你爸煲了鸡汤。”

许摘星拖着化妆箱下楼梯:“今晚跟妆,新娘子家在郊外,不回来啦。你跟爸两个人吃吧。对了朱姨,楼下快递箱有我同学从国外代购的蜂蜜,你取了给爸兑一碗,睡前喂他喝了。”

朱阿姨应了,挂了电话。

许父自从七年前突发脑中风就一直瘫痪在床,早些年都是许摘星亲自照顾,这两年她事业上升,赚了些钱,才给许父请了保姆。

雨不大,她拖着化妆箱去街边打车。

等红绿灯的时候,旁边有名妇女抱着孩子在打电话:“二期财务报表我已经交上去了,现在改预算怎么来得及?陈总那边审批都过了!”

她抱着孩子又撑着伞,手机拿不稳,索性把怀里的小女孩放下来,“这个你跟我说没用!早干什么去了?”

小女孩三四岁大,手里拿着个溜溜球。许是雨水湿了手,溜溜球滚落出去,顺着斑马线一路往前滚。

小女孩歪歪倒倒地去追溜溜球,不远处的越野车鸣着笛飞速驶来,她妈妈还在打电话,许摘星回完微信抬头一看,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冲过去了。

只记得她把小女孩推向一旁,紧接着腰部狠狠一痛,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一股甜腥味涌上喉咙,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都说人在死前,脑海中会浮现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人和事。可生死一瞬,许摘星连回顾一生的时间都没有,直接痛死过去。

人群的尖叫声,小孩子的哭喊声,尖锐的刹车声,笼罩了这个雨后黄昏天。

……

许摘星做了一个梦。

梦见了很多年前,妈妈还没有因食道癌过世,爸爸还没破产脑中风的时候。她过着令人艳羡的富裕生活,可以毫无顾虑地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梦见她那一屋子的限量款芭比娃娃,她亲手给娃娃做的漂亮的衣服,还有她放在书桌上的那块青少年服装设计大赛金奖。

梦见她高三的时候拿到了皇家艺术学院的offer,就在她高高兴兴准备去国外读大学的时候,母亲查出了食道癌晚期。

父亲风投失败,亏损何止千万,最后连给母亲治病的钱都拿不出来。而曾经那些对他们热络讨好的亲戚,都在此时闭门不见,包括诓骗父亲参与风投的许家二伯。

许父变卖公司资产给母亲治病,而自己放弃出国,参加高考,考上了B市的艺术设计类大学。

可母亲的病已经到晚期,再多的钱也挽救不了。母亲过世,父亲破产一夜白发,突发脑中风瘫痪在床。

那一年,许摘星才刚满十八岁。

已经不得不挑起家里的全部重担。

她看到在泥淖里艰难前行的自己,当身边年龄相仿的同学面对的是恋爱美食旅游追星时,她面对的却是债主的追债和银行的贷款,以及父亲大笔的医疗费。

她不想放弃设计梦想,一边上学一边打工,每一天连喘气都觉得累。

大一的那个冬天,她因为要交设计作业晚回家了一个小时,瘫痪在床的父亲想喝水,挣扎去拿水杯时,打翻了开水瓶。

等许摘星回到家时,父亲已经被疼晕过去,打120送到医院,医生告诉她是重度烫伤。

许摘星记得,那天晚上下了雪。

她就蹲在医院的走廊上,拿着一叠费用昂贵的医疗单,捂着脸无声哭了出来。

她坚持不下去了。

她觉得好累好累啊。

她拿走了隔壁病床阿姨削水果的小刀,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了结性命。

那晚下了大雪,特别冷,她坐在冰冷的石台阶上,一边哭一边将刀子对准自己的心口。

街对面是一座大厦,大厦上有一块巨大的LED屏。

光亮起来的时候,刀尖就要刺入心脏。

许摘星就在这漫过来的白光中抬起了头,看见了LED屏上的少年。

他穿着白色毛衣,弹着钢琴,黑发细碎柔软,像矜贵又温柔的王子,对着她的方向笑。

那样好看的笑容,像照进这暗无天日的寒夜里的一束阳光,温暖了她冰冷绝望的心脏。

人真是很神奇的生物。自杀的勇气突然就没了,她像被吓到一样,慌忙丢掉了手中的刀,仰头呆呆看着那个弹琴的少年。

LED屏上的画面只有十几秒,没有人知道,在这个冰冷绝望的寒夜,那十几秒给了她什么样的力量。

画面里弹琴的那个人叫岑风,是刚出道的明星,是一个温柔爱笑的少年。

那些撑不下去的日子,岑风就是她整个生命里唯一的光。

再艰难的境地,想想他,也就熬过去了。

借着这束光,她走过了最难熬的那段岁月。虽然如今欠债仍未还清,父亲仍未痊愈,可一切都在变好,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喜欢岑风这件事,让她苍白无力的生活又恢复了五彩缤纷。

她期望有一天,她能带着自己的作品站在岑风面前,骄傲地对他说:哥哥,看,我做到了。

她想对他说,谢谢你的出现,谢谢你弹琴给我听,谢谢你让我没有放弃自己,谢谢你让我成为这样的自己。

可原来,这个给了她这么多希望的少年,早已半只脚踩入死亡的深渊。

多可笑啊。

天天喊着吼着要保护哥哥,保护我们的宝贝,却连他得了抑郁症都不知道。

却连他强撑笑容下的痛苦都没看出来。

依旧那么自私的,从他的笑容里汲取力量,拥护着虚幻的假象。

更可笑的是,撕破这层假象后,她除了痛哭难过,什么都为他做不了。

她再也见不到岑风了。

那个她用尽生命去热爱的少年。

……

……

“摘星?摘星!醒醒!天啦你是流口水了吗,我的小说!啊啊啊我的英奇!全被你口水打湿了!你给我起开!起开!”

耳边嗡嗡地响,许摘星感觉脑袋一重,一只肉乎乎的手拍在了她脸上。

“许摘星!给我起来!我这是新版啊!你知道我排了多久的队才买到吗!”

耳边这个聒噪的声音,怎么那么像她高中时期的同桌程佑?

许摘星挣扎着睁开了眼。

一瞬间,黄昏的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漫进眼底。

穿着校服追逐打闹的同学,堆满书本杂乱的课桌,歪歪扭扭的过道,这一切陌生又熟悉,是属于很多年前的记忆。

许摘星使劲闭了下眼,又不可思议看看自己的手,摸摸自己的腰。

旁边程佑还在心疼她排了几个小时队买到的新版《狼的诱惑》,拿出带着香味的纸巾小心翼翼沾干了书页上的水迹,然后一脸嫌弃地看过来。

许摘星还蒙着,眼角泪痕明显。

程佑一下开心了:“不是口水!啊啊啊太好了!啊不对,摘星你咋了,怎么睡个觉睡哭了啊?”

许摘星艰难地喊出她的名字:“……程佑?”

她们高中毕业就没联系了,已经许多年没有叫过这个名字,她不知道自己记错没有。

程佑疑惑地凑过来,戳戳她的脸:“你怎么了?怎么傻乎乎的?”

上课铃在耳边乍响。

程佑赶紧把小说塞进课桌,拿出这一堂要用的书。许摘星看见书上几个大字:高一数学。

高一?

十年前?

是梦吗?

高中的数学老师曹菊梅踩着铃声走进了教室,她还是自己自己中的模样,烫着时下流行的小卷发,声音细又尖,有着属于数学老师的刻板和严厉。

“都给我坐好了!一天天的,心思都不在学习上!刘青山!说的就是你,你还笑!把腿给我拿下来!当教室是什么地方?还跷二郎腿?要不要再给你泡杯茶?”

教室哄堂大笑。

曹菊梅用课本重重拍了拍讲台,惊起漫空的粉笔灰,“都坐好!下面开始讲课,书翻到2.2章,今天学对数函数。”

四周响起唰唰的翻书声。

程佑翻好了书,见许摘星还愣着,用笔头戳戳她胳膊,压低声音:“发什么愣呢?想被曹老师点名啊?”

许摘星终于从茫然中一点点清醒。

她手指有些僵硬地翻开书,盯着书上遗忘多年的函数公式,心跳一下下加快。

不是梦,是真的。

她回到了十年前。

妈妈还没得病,爸爸还没瘫痪,家里还没破产。

岑风……还活着。

她爱的人都还活着。

一切都还来得及。


数学课是最后一节课,放学铃一响,许摘星跟程佑匆匆说了声再见,拽着书包就往家里赶。

这个时候她家还住在本市的别墅区玫瑰园里。

玫瑰园,S市老牌的富人区,来往都是政界商界的成功人士。高三那年,许父低价出售了这套别墅用来偿还贷款。

许摘星高中毕业后就没来过这里,怕触景生情,但回家的路刻在记忆最深处,下了车之后迫不及待一路狂奔,到家门口时,反而迟疑了。

多怕这是一场梦啊。

她盯着贴着福字的门看了好久,平稳心跳后才慢腾腾拽过书包,伸手进去掏钥匙。刚拉开书包拉链,防盗门啪嗒一声从内打开了。

许摘星浑身紧张,呆立在门口。

戴着围裙的中年妇女提着两包垃圾,开门看见她,笑道:“摘星放学啦,我扔完垃圾回来就炒菜,今天有你爱吃的糖醋小排。”

许摘星嗓子眼紧巴巴的:“刘姨,我爸妈在家吗?”

保姆刘阿姨已经走下台阶:“你爸刚回来,你妈打电话说加班,不回来吃饭了。对了,你二伯也来了,还给你带了进口巧克力呢。”

许摘星回家的喜悦瞬间被二伯两个字冲散。

导致许家破产的罪魁祸首,就是她这个许家二伯许志文。

许父当年趁着国家鼓励个体户,搭着政策的春风创建了星辰文化传媒公司,那时候做广告的不多,星辰传媒逐渐垄断了S市的广告行业,成为传统媒体的龙头老大。

但随着新媒体的兴起,传统媒体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当年许摘星还小,并不知道父亲的公司已经开始逐年亏损。

就是这个时候,许志文诱骗许父进行风投。

许志文是许家唯一一个留学回来的高材生,许父虽然生意做得大,但是没上过几年学,性格也耿直,对信任的二哥毫不设防,开始将资金转入。

但他不知道,其实许志文的资金链已经出现巨额赤字,拉许父进来,只是为了弥补他的亏损。后来许志文凭着许父的资产转入成功脱身,却让许父越陷越深。

决定送母亲出国治疗的时候,许摘星陪着父亲去敲二伯家的门。

许志文恶心的嘴脸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一清二楚:“老三,不是二哥不帮你,二哥真没钱。你亏了,我也是受害者啊。投资嘛,当然有风险,怎么能怪我呢?”

说着没钱的许志文,在许父变卖公司的第二天,给儿子买了一辆限量版跑车。

许父人老实,知道这件事后,只是抹了一把泪,跟许摘星说:“不怨他,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不怪别人。”

许摘星一直记得这句话,最困难的时候,也再没有向许家亲戚开过口。

多年来不愿回忆的记忆全部涌入大脑,几乎让许摘星有一种怒发冲冠的感觉。

她气得头皮疼。

算算时间,这一年就刚好是许志文诱骗许父风投的时候。

难道就是今天?

许摘星鞋都来不及换,直冲二楼许父的书房。冲到门口的时候,正听见许志文说:“你可以先跟着我投一小笔资金试试水,这个项目我跟了很久,没日没夜加班加点,赚钱的好机会当然是先想着自家人。”

许父拿着看也看不懂的金融文件乐呵呵的:“行行行,那我先……”

“爸!”

许摘星推门而入。

许父抬头看过来,还没有被病痛折磨的中年男人气质风发,浓眉大眼显得精神抖擞,“放学啦?饿不饿?你二伯从国外给你带了巧克力,先去吃几块垫垫肚子。刘嫂呢?快让她炒菜了。”

再见这样的父亲,许摘星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但因许志文在旁边,生生忍住了,闷声道:“我不喜欢吃巧克力。”

许父看出她不对劲,放下文件走过来:“怎么了?感冒啦?”

许摘星暂时还没想到怎么阻止父亲投资,于是趁机道:“不知道,但是头晕晕的,胃里难受。”

许父一下紧张起来:“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啊?还是着凉了?叫你多穿点你不听!”他赶紧扶住她肩膀,“快回房间躺着,刘嫂,刘嫂,拿温度计上来!”

走到门外,才想起许志文还在,回头道:“二哥,你先自己坐一会儿啊,摘星这丫头,真是让人不省心。”

许志文直觉今天这个小侄女的态度不对劲,但也没多想,点点头道:“要我找医生过来吗?现在的孩子就是身体素质差,跟我们当年比不了。”

许父摆手:“不用,先让她躺会儿,量量体温,严重的话得去医院。”

许志文便也没再多说,下楼去客厅坐着了。

许摘星的房间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一进房间,感触愈多,再也忍不住,眼眶一酸眼泪就下来了。许父正给她倒水呢,见宝贝女儿哭了,急得差点摔了杯子:“怎么啦?很难受吗?走,咱现在就去医院!”

许摘星等他走近,伸手抱住父亲,埋在曾经被她嫌弃的啤酒肚上:“没有,我就是突然好想你,想妈妈。”

“你这孩子……”许父内心一时滚热,摸摸她脑袋,诚恳保证:“爸爸以后一定少加班,多回家!”

许摘星知道他这段时间正在为公司日渐下降的业务奔波,任何传统行业在面对新趋势时都会式微,许父不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没能把握住改革更新的时机,现在她回来了,必然要插手。

不仅不能让父亲参与风投,还要挽救星辰传媒,甚至看有没有机会让父亲投资房地产。现下正是房地产开始蓬勃发展的时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可她现在只是个高中生,在大人眼里唯一重要的事就是学习,插手父亲的公司和资产,简直是做梦。

许摘星顿觉道阻且长。

许父一看她神情,立刻安排她躺下,跑出去给许母打电话:“摘星病了!对,我看挺严重的,又是哭又是皱眉的,还说想爸妈了!是不是上了高中压力大了啊?对对,你赶紧回来!”

许母是S市当地日报的主编,跟许父的公司一样,纸媒遭受的冲击更大,日报销量每年直线下降,许母变着花样地改革,还是追不上日新月异的发展。

她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挂了电话不到半小时就赶回家了。

许摘星在床上就听见楼下许母的声音:“老许,摘星吃药没?哟,二哥也在啊,你坐着,我先上楼看看摘星去。这丫头我天天让她多穿点多穿点,就是不听!看把自己作病了,打针挨痛的还不是自己!”

声音由远及近,很快推门进来。

许摘星眼泪汪汪喊了声“妈妈”。

许母责备地看着她,语气却柔了:“叫你不听妈妈的话,冻感冒了吧?还有哪里难受不,啊?你这丫头,真是一天都不让人省心的。”

再次听到熟悉的念叨,许摘星真想扑进她妈怀里哭个三天三夜。

好在这些年心性锻炼得坚韧,千般心绪只化作了一句:“妈妈,我以后都听你的话!”

许母大惊失色:“哎哟,真出问题了啊?老许!老许你快上来!我看得去医院!”

许摘星:“……”

最后许摘星含着温度计再三保证自己没问题,又喝了两包999感冒冲剂,穿上了厚实的外套,才跟着许母下楼吃饭。

许志文还没走,坐在饭桌前跟许父聊天。

看到许摘星过来,笑吟吟问:“摘星好点没?我看你们这些孩子就是太懒了,不喜欢运动,要是每天早上出去跑几圈,什么病都不会有。”

许摘星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二伯这么说,难道朝阳堂哥每天早上都出门跑步了?”

许志文被她噎了一下。

许父瞪了她一眼:“怎么跟你二伯说话的!”

许志文呵呵笑了两声:“没事没事,孩子还小,都这样,我家那小子现在都上大学了,还不是一样不省心。”

话题被盖过去,许摘星眼神都不想给他一个,埋头吃饭。

刘阿姨做的糖醋小排,真是好多年都没吃到了,真好吃。

许志文和许父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聊着聊着又说到投资的事,许志文刚起了个话头,许摘星突然抬头朝许母道:“妈!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吃饭要细嚼慢咽,不要喝太烫的东西!”

许母性格急,吃饭也急,后来会得食道癌,跟她的饮食习惯有很大的关系。

她给许母夹了块小排,又把她面前盛满热汤的碗移开,“晾一会儿再喝,太烫了对食管不好。”

桌上人的都是一愣,许母神情复杂看着碗里的排骨。

女儿居然会给她夹菜了?还会关心她的身体了?

许志文向来会说话,不然怎么会骗得许父团团转,立即夸奖:“刚才还说摘星不懂事,你看看,都知道关心妈妈的身体,是真长大了,朝阳真该跟他妹妹学学。”

许父连连摆手,一脸谦虚:“她也就在外面人装装乖,这丫头皮得很。现在升了高中,我们要操心的事一大堆。”

两人就儿女教育又聊了一会儿。

聊着聊着,许志文又把话题扯到了投资:“老三,振林那个项目……”

许摘星:“对了爸,学校这周五开家长会,你有时间吗?”

许父看过来:“家长会?这不上个月刚开过吗,怎么又要开?”

许摘星耸肩:“高中呗,都这样。”

许父沉吟着:“行吧,我把周五的时间空出来。”

再次被打断的许志文:“……”

一顿饭就在他不断提起许摘星不断打断的过程中结束了,临近冬天,天黑得早,吃完饭许摘星又让许父上楼给她的卷子签字,许志文不敢表现得太急切,又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只能告别离开。

出门后越想越想不通。

这个小侄女怎么好像一直在针对他?

这没道理啊。

老三家这个女儿从小富养,性子天真烂漫,虽说平时有点恃宠而骄,但单纯又幼稚,整个许家都宠着哄着,他逢年过节礼物可都没断过啊。

哪里惹到她了?

想了一路,刚上车,儿子许朝阳的电话打了过来,开口就要钱。

许朝阳现在上大一,一个月两千的生活费都不够他用。许志文正在气头上,冲着电话劈头盖脸一顿骂,把许朝阳也骂火了,居然跟他爹对骂起来。

许志文气得血压飙高,摔了手机。

而许家,首战告捷的许摘星以写作业为由,锁上了房间门,拿出了一个崭新的笔记本,开始整理新的人生。

一,妈妈的病要提前预防治疗。食道癌的潜伏期是一到两年,要监督她按时去医院检查。

二,阻止父亲参与风投,想办法让他投资房地产。

三,改变星辰传媒的运营模式,引进新媒体,不能让父亲的心血走向倒闭。

四,……

许摘星抿了抿唇,一笔一划写下那个名字。

四,去见岑风。

去见岑风,什么都不做,只要偷偷看一眼。

看他还好好活在这世上,就够了。


这个时候的岑风,还是个默默无闻的练习生。

三年之后,他会以S—Star男团出道。S—Star男团全称Seven—Star,也就是七颗星星的意思。

S—Star这个团刚出道的时候并没有大火,是一个没多人知道的小糊团。直到后来组合中有三人参加了一档音乐选秀节目,才趁势带火了这个团。

岑风就在其中。

许摘星当年在那个下雪的深夜,看到的那段岑风弹琴的视频,就是那个选秀节目的宣传片。

只是后来岑风并没有在那个选秀节目成功晋级,他止步于全国十强,而他的另外两个队友成功跻身前三,开始走红。

S—Star的活动逐渐多起来,岑风的个人资源很少,参加团内活动时也从来不争不抢,面对镜头时总是笑着的。

路人都说他是团内最透明的存在,可只有粉丝知道,每当他有大火的趋势,总会被莫名其妙地限流。好不容易因为一次颜值逆天的路透图上了热搜,粉丝还来不及控评热搜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黑料。

粉丝也曾猜测爱豆是不是遭到了打压和针对,可岑风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表露过一丝负面情绪,她们除了声讨垃圾公司不作为,别无他法。

大多数人对于他的了解,仅限于这个叫岑风的爱豆长得不错,以及那些莫须有的黑料。

只有粉丝知道他有多好,他唱歌有多好,跳舞有多好,对她们有多温柔。

粉丝经常感叹,什么时候我们哥哥才能上一次热一啊。

后来,岑风终于上了热搜第一,还是全网爆的程度。

却是以死亡的方式。

如果可以,她们情愿他永远默默无闻。

岑风死后,通过他助理电话采访的只言片语,通过营销号的挖掘,通过公司内部匿名人士的爆料,粉丝才知道她们的宝贝都经历了什么。

岑风钢琴弹得很好,他最吸引人的样子就是弹钢琴的时候。

可是选秀节目之后,粉丝再也没看过他弹琴。有一次访谈,记者问起这件事,他只是笑笑说,没有机会。

后来通过内部匿名人士的爆料,才知道是他的小手指被队友故意踩断,这辈子都弹不了琴了。

哪个队友?爆料人没说。

每个明星都有粉丝维护,许摘星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听说岑风死后,他的杀人犯生父大闹经纪公司,不为儿子讨个公道,只要求巨额赔偿。工作人员说,岑风死前,他生父已经来闹过很多次,甚至堵在岑风家门口,不给钱就不让他出门。

原来她们之前猜测的打压并不是假象,属于岑风的资源全部被分给队友,而他还要帮队友的黑料背锅。S—Star一旦有黑料,到最后都变成是岑风干的。

一件件一桩桩,揭露了那个名利场有多黑暗。粉丝声讨公司,声讨队友,声讨曾经网暴他的网友和蹭热度的营销号,可最后,谁也没有得到惩罚。

他有抑郁症是真的,警察在他家发现了大量治疗抑郁症的药。

他自杀是真的,他锁死了门窗,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能去惩罚谁呢?

该火的继续火,该糊的继续糊,经纪公司依旧不断地造星,只是偶尔缅怀,以显人情。

娱乐圈人气最旺,也最是无情。

以前的许摘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粉丝,面对这些不公,她无能为力。如今重回年少,一切都有机会。

既定的轨道无法扭转,那就努力扫除这条轨道上的陷阱与障碍,让将来那些糟糕的事情永远没有发生的可能。

现在的岑风远在B市训练,她高中生的身份限制太多,最快也要等周末放假了才有机会过去。目前最迫在眉睫的,还是阻止许父把钱拿给许志文。

大大小小的计划一直做到凌晨,许摘星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刘阿姨上楼准备叫许摘星起床上学,她是个赖床专业户,每次都要磨很久。结果刚走到二楼,许摘星已经穿戴整齐出来了。

少女精神抖擞,扎着高高的马尾,眼睛晶亮,元气满满,开开心心跟她打了个招呼,下楼去吃早餐了。

刘阿姨有点怀疑人生。

许摘星吃完早饭出门上学,看着蒙蒙亮的天空,从未觉得早上的空气如此清新。

这种兴奋只持续到教室,学习委员找她交作业的时候。

许摘星:还要写作业?

学习委员:你是不是对自己高中生的身份有什么误会?

许摘星冲着满脸困意走进教室的同桌求救:“程佑!快把数学卷子借我抄一抄!”

程佑瞌睡都醒了:“你再说一次,你要抄我的什么卷子?你作为数学课代表,确定要抄我这个数学成绩全班倒数第一的卷子?”

许摘星:我还是数学课代表?

昨晚做计划的时候为什么忘了把搞学习也列到计划里?

学习委员人挺好的,大度道:“那早自习结束再交吧。”

于是许摘星整节早自习都在疯狂抄作业。程佑一边背单词一边问她:“你昨天干什么去了?放学跑那么快,作业也没写。周明昱把我在校门口堵了好久,问你是不是跟野男人约会去了!”

许摘星没反应过来:“周明昱?”

程佑气呼呼的:“你那天就不该收他的巧克力!你都还没点头,他已经以男朋友自居了!除了长得帅一无是处,脑子还不好!”

许摘星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程佑说的这个人,好像是她的初恋。

高一开始的恋情,高二就因为被老师发现而夭折了,还因为早恋被她妈揍了一顿。

许摘星怕挨揍,高中没敢再谈恋爱。

之后就是家庭变故,光是活着都要用尽全力了,哪还有精力恋爱。

喜欢上岑风后就更加没可能了。

追星女孩不需要爱情。

送巧克力就是前两天的事,许摘星这两天牙疼,还没吃。抄完作业,她把塞在课桌里的巧克力盒子拿出来交给程佑:“帮我拿去还给周明昱。”

程佑:“?”

许摘星把巧克力塞她怀里:“还回去了我请你吃一个月的炸鸡!”

程佑瞬间双眼发亮,抱着巧克力就跑了。回来的时候气喘吁吁:“周明昱追了我好久,问我什么意思,我没理他!”

许摘星朝她竖大拇指:“干得漂亮。”

程佑被这句话夸得怪不好意思的,蹭过来问她:“摘星,你怎么突然拒绝周明昱了啊?我还以为你喜欢他呢。”

许摘星翻开数学笔记:“只想学习,无心恋爱。”

程佑觉得这个素来爱玩的同桌变得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只是有时候课间休息,转头想跟她说话,发现她在草稿本上翻来覆去写一个名字。

放学的时候程佑忍不住问她:“摘星,岑风是谁啊?”

许摘星收拾书包的手顿了顿,抬头时眼睛弯弯的,笑里都是掩饰不住的温柔和开心:“是我很喜欢的人。”

程佑:

原来你不是无心恋爱,是移情别恋了!

许摘星已经联系了补课老师,打算用最快的时间把自己遗忘的高中知识补回来,收拾完书包跟程佑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许父中午吃饭的时候给她打了电话,说要去B市出差,三四天才能回来,参加不了她的家长会,回来一定给她带巧克力。

许摘星已经想到解决投资的办法,但还差点时间,本来还担心许志文这两天又要作妖,父亲出差倒是缓了她的燃眉之急,放心地去补课了。

她倒是跑得快,可怜程佑又在校门口被周明昱拦住了。

周明昱长得高,校服也不好好穿,流里流气的,一脸凶相挡在瑟瑟发抖的程佑面前,手里拿着那盒被退回来的巧克力,恶狠狠问:“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就别想走!”

程佑拽进书包:“关……关我什么事!是摘星让我还给你的!”

周明昱不信:“她那么喜欢吃巧克力,怎么可能还回来!她人呢!为什么每天放学都躲着我?你把她叫过来,我要问她!”

程佑:“摘星去上数学补习班了!你别打扰她学习!”

周明昱气愤道:“她数学成绩都全年级第一了还需要上补习班?你糊弄我能不能找个好点的理由?快点!给她打电话,叫她过来,我打她不接!”

程佑本来就不喜欢他。她可跟那些天天花痴的女生不一样,她更看重的是学习成绩和性格!这个周明昱顶着什么校草的名头,除了长得帅,性格不好,成绩也垫底,根本配不上摘星!

程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仰着头掷地有声道:“你就死心吧!摘星不会喜欢你的!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周明昱:“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放着我不喜欢去喜欢别人!”

程佑:“怎么不可能!那个男生叫岑风,摘星可喜欢可喜欢他了!”

周明昱一听,这连名字都说出来了,难道是真的?

他太愤怒了!

整个学校都知道,他,校草,周明昱,在追七班的班花许摘星!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敢插足他们的旷世奇恋!

于是第二天到学校……

程佑咬着面包扑到努力背《烛之武退秦师》的许摘星身边:“摘星!不好了!周明昱现在正在每个班门口大喊谁叫岑风,出去跟他单挑!”

许摘星:“?”

妈的,周明昱你死了。

你挑衅我爱豆,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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