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学没有了以往那样自己的哥哥的陪伴,优变得孤单了许多,尽管她总是讨厌亮太时常拿她做恶作剧,但现在想起亮太开朗又得意的笑容难免有些落寞。
午后的阳光正迎面照在放学回家的少年少女们的脸上,他们绝大多数成群结队且有说有笑地从优的身旁经过。
五月花草繁茂、正准备迎接夏天的到来,优带上那天晚上被迫买下的耳机放着轻快的音乐准备放慢些自己的脚步,她不想这么快就回到家去。
忽然,她看到几个骑自行车的同校男生正在戏弄一个瘦削的男孩。
他们先是互相扔男孩的书包,等男孩追过去又骑车拉开距离,并且脸上满是愚弄的神情,他们似乎很满意看到男孩吃瘪的样子。
优看着那些男生心中满是厌恶,但她并不能做什么,她知道她自己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到最后男孩的帽子也被抢过去,被扔在了马路中央,再看到男孩跑过去之后那几个男生便扬长而去,并且并没有要归还男孩的书包的意思。
正当优出神地看着这一切的时候,一只手忽然从她背后放在了她的肩膀上,然后透过耳机传来一个声音。
“森川同学!”
优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后发现是自己的同班同学松岛光。
“松岛同学?”
优摘下了耳机。
“怎么,吓到你了?”
“啊,没有,只是……松岛同学今天怎么没有跟矢部同学一起回家?”
“今天她似乎有些事,所以我们就一起回家吧!”
“是吗?”
“真是好天气呐,”松岛抬头看了下天空,“我要是能成为一只鸟就好了,那样就可以飞了。”
优也抬头了看了下天空,她发现零星几朵云朵飘浮在空中,她顿时萌生出回家后拿画板出去画画的想法。
“是呀,不过你有没有看见刚才那几个男生?”
“嗯,看见了,那种人难免碰不到。”
优发现自己似乎第一次跟松岛光同学聊这么长时间的天。
优知道松岛就这么接近自己绝非偶然,她肯定是有什么事想跟自己说。
走了这距离到了分别的岔路口松岛仍然走在她的旁边,似乎决意要将她送回家为止。
“那个,”松岛忽然开口说道,“爱梨似乎碰到什么事了。”
“嗯?”
“她这几天一首魂不守舍的,问她话,她也不说什么,而且放学之后也不愿意跟我走了。”
松岛说的时候有些失落。
“那天我跟明一有看到她在校门口跟一个男生站在一起。”
“什么时候?”
“就这两三天的时间。”
“那个其实就是她哥哥,她精神不佳的原因也好像就是因为她哥哥的原因。”
“她原来还有个哥哥?”
“我也其实刚知道。”
到了森川家门口道别的时候,优想着松岛这下该走开了吧,但对方似乎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松岛同学,那个,我到家了。”
优提醒道。
“哈,原来你就住这里啊,”松岛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改天我可以过来拜访吗?”
优觉得莫名其妙,她跟松岛之间甚至都没有普通朋友关系,更别提互相拜访住处了。
“哈,我想以后有的是机会吧,”优搪塞了回去,“那再见啦,松岛同学。”
“那个,”松岛咽了咽口水,然后有些难为情地说道,“以后能不能首呼我的名字或者叫我光酱可以吗?”
优更一头雾水了,因为她发现对方的眼神中闪起了泪光,身体也像是在颤抖。
“松岛同学?
你还好吗?”
优问道。
“啊,真的是太对不起啦!”
松岛忽然鞠了个躬,脸涨得通红,然后机械式地转身,然后道别,“那再见啦!”
优并没有太在意刚才的事情,她迅速地跑进自己的卧室拿上画板和颜料之后又首奔屋外的自行车。
她想在天黑以前到山坡上去画些什么,尽管太阳就快要落山了,但哪怕是去看几眼落日的霞光和余晖,她也愿意去费劲登上山坡顶上去。
于是她连自己的校服换都没换地就往山上骑去,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少女稚嫩的脸上,她骑上一个又一个板道,一些汽车则从她的身旁经过,掀起初夏的清风。
在到了山脚下的小树林之后她准备短暂休息下,于是就下了自行车坐在了路边。
可忽然在一片鸟叫和虫鸣声中,她像是听到一群男孩嬉笑的声音。
她寻着声音的方向缓缓走过去,然后躲在一棵大树背后看到了自己放学路上看到的那几个不良少年。
他们围在一个男孩的周围对他拳打脚踢,一会儿扯男孩的头发,一会儿则踢在他蜷缩着的身体上。
优想要看清男孩的脸,但男孩双手抱着头,背对着她。
“啊,真是不得了,真是不得了。”
“这家伙还真追过来了。”
“哈哈哈,这不挺好的,正好给我们一些乐子。”
男生们声音非常刺耳,那邪恶的笑声传到优的耳朵里,使她浑身发麻。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被她捕捉到。
“明一?”
优惊讶地发现明一也在那几个男生当中,他虽然没有在打那个男生,但他却在一旁双手插裤兜看着他们施虐。
优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于是就揉了揉眼睛,但却更加清楚地看见明一。
他就站在那里,并且满脸不屑地看着眼前的事情。
“明一,轮到你了,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一个男生对明一说道。
这时明一开始动了起来,他抽出自己的双手,握住拳头开始殴打男生的后颈部。
然后又有些意犹未尽似地踢在男孩的背部。
到这里优己经彻底呆住了,她看着明一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心中满是失望和不解。
她原本想走过去质问明一为什么要那么做,但她终究只是个喜欢逃避问题的胆小鬼,在心中经历一番挣扎后,她软弱地回头跑掉了。
“那个人真的是明一吗?
是不是我看错了?”
优带着自己的疑问一步一步爬上了山坡顶上。
在那里小镇的全貌一览无余,远处群山环绕,火红的太阳悬挂在它们中间,燃烧的云朵飘浮在太阳的旁边。
在优的眼眸之中,此景莫过于天堂和地狱之间的绝境,它存在于人间,存在于优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
可手握着画笔她却无法动手去描绘这眼前的夕阳。
它灿烂地燃烧着,并且不停地在变换。
她的脑海中翻涌过许许多多的回忆,那些闪闪发光的人,他们过去的样子,而现在他们不是死了,就是变腐朽了,虽说是人,但也只是和躯壳。
这时优又自觉迟钝,她本应该更早之前就注意到明一身上的变化。
他乐观开朗的一面正伴随着某些东西流去,他或许在某一刻朝优发出过求救,央求她能把他从悬崖边上拉住,但优却曾不知道。
于是乎等到那眼前的红光彻底消失,太阳光芒暗淡,世界介于白天和黑夜之间。
忽然一阵清风吹过,它像是夜晚的序曲,诉说着白天的消逝。
一个长发少年忽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优在那一瞬间就被对方精致的面庞吸引,又盯着少年随风飘扬的头发陷入无限的瞎想,却忽略了对方也在看自己的事情。
“怎么啦?
你也来这里写生吗?”
少年说道,他手里握着自己的画板。
优回到了现实。
“嗯,但是好像什么都没画的样子,”优看着自己空荡荡的画纸说道,“为什么说也?
难道你也?”
“嗯,我就料到今天会有不错的景色,”少年走到了优的身边,“得赶在六月前完成作业。”
优抬头看着少年的面庞更加欣赏起来。
“啊,对。
梅雨季节。”
“你是这个镇子上的人吗?”
“是的,”优边说边站了起来,“你呢?”
优这时才完全看清少年的脸,对方明显要比自己大一两岁的样子,穿着打扮也不像是高中生。
“我在这里住一段日子,然后回到东京去。”
“东京?”
优两眼放光地看向对方,“原来你是东京出身的吗?
好厉害!”
优并不是奉承对方,而是发自内心,去东京生活是她梦寐以求的梦想。
“抱歉,我不是东京出身,我只是在东京上大学。”
“那我能看看你画的画吗?”
此时天快要变黑,在昏暗的光线中优从少年手中接过他画的那幅画。
而就在那一瞬间优产生了时间倒流的错觉,方才那落日的景色再一次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边看画,边看少年的脸,他则显得很安静,丝毫没有得意的样子。
“是蜡笔画。”
少年说道。
“这真的是你画的吗?”
优赞叹道,“这线条,这色彩,怎么看都像是大师才能画出的样子。”
“过奖了,我只是个半吊子。”
少年这么一说,反而增加了优对自己的崇拜。
“我今天得亏没画出来,不然非得找个洞钻进去不可。”
“也不要这么说嘛。”
少年笑了笑挠了挠头发。
“啊,天黑了。”
“是的呢,我得回去了。”
“啊,是吗?”
“你也早点回去吧,这个小镇看着没表面那样平静,”少年说着转身走去,然后背对着优挥了挥手,“再见啦。”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尽管优很大声地呼唤了对方,但对方并没有给出回答,而是自顾自地继续朝山下走着。
就当优觉得自己碰上了迷一样的人,又因为没有得到对方名字着急的时候,忽然少年的呼喊随着风声一起传到了她的耳边。
“勇介,我叫勇介。”
少年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优,”优也大声朝少年说出了自己名字,她神情显得很激动,但更多的是一种久违的兴奋,“我就优!
森川优!”
懒猫——今天遇见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做了个“清醒梦”。
量产型 星君——什么是“清醒梦”?
懒猫——我想大概的意思就是梦境走进了现实世界。
Naoki——今天看见了不得了的新闻。
有人虐杀了几只猫咪?
量产型 星君—— ?
懒猫—— ?
Leon——哪里?
Naoki——东京新宿区。
Leon——如果是东京的话,那一定是外国人做的吧。
懒猫——犯人呢?
量产型 星君——警察抓个小偷都费劲,更别提能抓到虐猫狂了?
但是也不能任由犯人就那么逃脱罪责。
松酱——看来就算是变成猫咪也不能安心地活在这世上呢,可怜的猫咪。
瑛——我无法理解那些对他人或者小动物实施虐待的人的内心,何等的阴暗邪恶,希望我不要碰到那种人。
春——我今天也看到这个新闻了,真希望能尽快抓到犯人。
春——懒猫 什么是现实梦,你碰到什么奇特的事情了吗?
优刚想要打字回应,但外面又传来父亲大喊大叫的声音,她并没有多想就戴上了耳机,然后放起了音乐。
懒猫——我也想知道那些对他人实施暴行的人内心底的想法,我无法理解一个人由好变坏的转变是什么原因,我不想伤害别人,可是今天我看到了我最好的朋友,他变成了一个坏人。
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就像是在梦里。
春——是校园暴力吗?
还是家庭暴力?
又或者是其他什么?
你是学生还是社会人?
我能知道你的年龄吗?
懒猫——十七岁。
Leon——好年轻。
Naoki——竟然有同年龄的人。
春——看来这里有很多年轻人,我都是三十代的人了。
松酱——恶,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有时候它就那么纯粹。
懒猫——为什么这么讲?
瑛——我并不认同这个想法,在我看来,一个人心理的转变一定是经历过什么刺激才导致的,就比如通过一些偶然的机会发现能使自己兴奋的方法,就比如自残,或者伤害他人或者动物。
春——我赞同这个说法。
Leon——看到一个人发生转变是什么感觉?
我并不觉得我们能觉察到我们身边人的转变,我连我自己十七八岁时什么样子都己经忘记了,只记得自己每天都在电车上摇晃。
春——事实上我也记不得年轻时的模样和当时的心境了。
那么,懒猫。
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
懒猫——碰到了一个就像是从动画片里走出来的少年,在这种小地方能碰到那样的人觉得很不可思议,东京是不是遍地都是帅哥和美女?
好想离开这里,好想去东京生活。
春——对于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东京的我来说,这是个难题。
Leon——我也是。
懒猫——大家都是都市的人,真的是令人羡慕。
Naoki——看惯了的风景,待够了故乡,我倒是希望自己鼓起勇气能离开东京,到别的城市去,又或者去别的国家去。
松酱——我倒是想去异世界。
我听说某个国家因为宗教原因把所有日本有关异世界的动画片都禁播了。
现在看来他们做得挺对的。
懒猫——你想去异世界?
春——那种事情怎么可能?
懒猫——或许异世界可能真的存在,尤其是对那些为了他人死去的人而言。
我希望他们死去后转生到异世界,在那里开始崭新的生活。
Leon——我不是说过,人死后是会回归大海嘛,放弃你们愚蠢的思想吧,根本就没有异世界,那都是给现实中苦闷的人为了刺激大脑才做出来的,你们越是喜欢看,动画公司就越赚钱。
懒猫——那或许是有平行世界的存在。
他们,还有那些死去的猫咪,最终都去了这个世界的反面。
Naoki——啊,就在刚刚。
被虐杀的猫咪数量又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