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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外挂后,小农女她变凤凰了无删减全文

白鹭成双 著

历史军事连载

-你在做什么?-大仙,这么好的时机,我不得赶紧促进感情?陈宝香兴奋地道:你看他都没躲!???感情是这么促进的?张知序大为震惊,感受着陈宝香狂野的举动,努力说服自己没关系,他要的只是结果,至于过程,她自己的身体,自然是她自己来做主。月光盈盈,灯火阑珊,陈宝香迎着裴如珩踮起脚,朝着人家的脸侧就嘟起了嘴。裴如珩有些无措,手紧紧地捏着栏杆,但如陈宝香所说,他真的没躲。照这样发展,陈宝香立马就能亲到裴如珩,然后两人确定关系,裴如珩早日上门提亲。张知序是想要这样的结果的。然而不知为何,手的反应比脑子快,啪地就将对面的人推出去五尺远。?裴如珩踉跄几步,不解地看着她。陈宝香站在原地伸着手,眼睛都瞪圆了。-大仙?-我不是故意的。张知序有些烦躁,想了会...

主角:陈宝香张知序   更新:2024-11-19 11: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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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宝香张知序的历史军事小说《开外挂后,小农女她变凤凰了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白鹭成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在做什么?-大仙,这么好的时机,我不得赶紧促进感情?陈宝香兴奋地道:你看他都没躲!???感情是这么促进的?张知序大为震惊,感受着陈宝香狂野的举动,努力说服自己没关系,他要的只是结果,至于过程,她自己的身体,自然是她自己来做主。月光盈盈,灯火阑珊,陈宝香迎着裴如珩踮起脚,朝着人家的脸侧就嘟起了嘴。裴如珩有些无措,手紧紧地捏着栏杆,但如陈宝香所说,他真的没躲。照这样发展,陈宝香立马就能亲到裴如珩,然后两人确定关系,裴如珩早日上门提亲。张知序是想要这样的结果的。然而不知为何,手的反应比脑子快,啪地就将对面的人推出去五尺远。?裴如珩踉跄几步,不解地看着她。陈宝香站在原地伸着手,眼睛都瞪圆了。-大仙?-我不是故意的。张知序有些烦躁,想了会...

《开外挂后,小农女她变凤凰了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你在做什么?
-大仙,这么好的时机,我不得赶紧促进感情?
陈宝香兴奋地道:你看他都没躲!
???
感情是这么促进的?
张知序大为震惊,感受着陈宝香狂野的举动,努力说服自己没关系,他要的只是结果,至于过程,她自己的身体,自然是她自己来做主。
月光盈盈,灯火阑珊,陈宝香迎着裴如珩踮起脚,朝着人家的脸侧就嘟起了嘴。
裴如珩有些无措,手紧紧地捏着栏杆,但如陈宝香所说,他真的没躲。
照这样发展,陈宝香立马就能亲到裴如珩,然后两人确定关系,裴如珩早日上门提亲。
张知序是想要这样的结果的。
然而不知为何,手的反应比脑子快,啪地就将对面的人推出去五尺远。

裴如珩踉跄几步,不解地看着她。
陈宝香站在原地伸着手,眼睛都瞪圆了。
-大仙?
-我不是故意的。
张知序有些烦躁,想了会儿原因。
陈宝香是无妨的,但他是男人,让他就这么去亲另一个男人,是人都会动手反抗吧?
没错,是她的举动太冒进,不是他的问题。
调节好自己,他重新开口:你别上来就动嘴,循序渐进懂不懂?
陈宝香恍然大悟,立马过去拽住裴如珩的衣袖,什么也没说,只红着脸摇啊摇。
裴如珩原是有点莫名又有点来气的,瞥一眼她这神情,倒跟着耳根红了:“你这人,惯没什么形状。”
“你见我第一面时就知道啦,当时对我多狠呐。”她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我原想厚着脸皮再在你怀里待会儿,但又怕你直接动手,你看看你的手,多宽大吓人。”
说着,顺势就握住人家的手腕。
别的本事没有,勾搭人的手段倒是一套一套的。
张知序平静地想,这是陈宝香的身体,他只是个宿客,只要提前理清利弊关系,再闭上眼努力不去感知——
陈宝香顺势摸上裴如珩的手背,指腹很仔细地抚上人家修长的指节,细腻的触感混着少年人微微的汗湿,连体温都一并交融。
“……”
张知序面无表情地甩开了两人的手。
陈宝香想了想,还是腿肚子发软:被拆穿的话我就死定了。
-你只管跟着我的话念。
说话间对方已经站在了栅栏前。
高高瘦瘦的年轻人,长得还挺英俊,低下头来看她,眉峰蹙得死紧:“你方才说什么?”
陈宝香迎着他的目光,鼓足勇气复述:“大人来得正好,小女正想禀明大人——今日这宴席是知序私下邀我来的,他没在宾客名单上记我的名是他的事,为何要因此问罪于我?”
周围一片倒吸凉气之声。
张溪来仔细打量面前的女子。
相貌平平,妆容奇怪,身上的衣裳首饰都粗糙又夸张,像是想显摆自己有钱,但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个富贵人家出身。
——这样的人,被张知序私下相邀?
他不由地沉了语气:“你可有什么证据?”
“我与他私下说的话,能留什么证据。”陈宝香撇嘴,“他是在烧尾宴开始的前一日跟我说这事的,你若不信,可以问问他身边的随从九泉。”
居然认识九泉。
张溪来有些惊讶。
陈宝香又道:“我也让他正经拿个帖子给我,他却叫我同他一起乘车去,如此自是不用什么帖子——当日车从张家大宅的东侧门走,不是还正好遇见您了么,您还问张大人好,说您临完他给的字就也过去。”
这话确实是他当日说的,当时四周没有别人,只有小叔的车驾。
张溪来略略迟疑,点了点头。
陈宝香趁热打铁:“他在路上还同我说小张大人你呢,说你是晚辈里最有出息的一个,你生辰时他送你簪子,就是盼着您也能金榜题名。”
此话一出,张溪来彻底信了。
小叔送他生辰贺礼的时候旁人都不识货,还说他小叔这是想让他多注重打扮。只有张溪来知道,那是小叔中探花时戴的青玉麒麟簪。
“来人,打开牢门。”
陆清容见状不对,连忙道:“且慢!”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另一位官员:“谢大人,你与张大人自幼交好,张大人若有这么个红颜知己,你定然也认识吧?”
陈宝香暗道不妙,扭头过去,果然看见个抱着胳膊看热闹的官员含笑道:“这位妹妹我是没见过的。”
“听见没?”陆清容登时有了底气,“你这花言巧语瞒得过小张大人,却骗不了日日跟张大人在一起的谢大人。”
坏了。
陈宝香心里哀嚎:这个又该怎么应付?
-无妨。
大仙依旧从容。
-照我说的答。

谢兰亭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半晌也没挪动。

张知序先被看得不耐烦了:“我脸上有关键证据?”

“不是。”谢兰亭失笑,“我原先在想,凤卿那样眼高于顶的人到底为何会选中姑娘你,现在发现了,姑娘这脾气秉性跟他还真有几分相似。”

-他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当然是夸,张知序脾气秉性都好着呢。

-哦。

陈宝香莫名地心情很好,抱着琴就对谢兰亭道:“来都来了,大人听我弹奏—曲?”

“好啊。”谢兰亭想着,既然能被张知序看上,那她的琴艺肯定差不了。

于是拂袍倾坐,认真聆听。

张知序想喊他快跑已经来不及了。

陈宝香塞上自己的耳朵,慷慨激昂地给他来了—曲广陵散,力道之大,声如山崩地裂,音似群魔乱舞,弹至兴处,琴弦断飞,瓦灰四落。

“好听吗?”她还有脸问人家。

谢兰亭颤颤巍巍地捂住心口,将涌到喉头的血咽了回去,张嘴—口红牙:“还行。”

“那再来—首凤求凰?”

“求不了了。”谢兰亭踉跄起身,“在下还要办案,实在着急,告辞,告辞。”

“哎——”

陈宝香看着他仓皇的背影,很是受伤地问九泉:“有这么难听吗?”

九泉犹豫了—下,转开话头:“先前姑娘说想在宣武门置办宅子,我已经托人去问过了,有—间合适的小院,地契要价七千两,房契要价九百两,加上其余杂项,—共约莫九千二百两。”

“多少?!”陈宝香震惊了。

九泉以为她问换算成钱是多少,还体贴地帮她算好:“两千两百余万铜。”

“不是。”她呼吸都不畅了,捂着心口难受地道,“你确定替我找的是—般的小院?”

“挺—般的,—共只八间房,正屋也不大。”九泉想了想,“旁边有—处更好的,三进三出,约莫三万三千两。”

天杀的有钱人,他们是怎么舍得把这够吃几辈子酒肉的钱花在—些破砖头上的?

陈宝香都快把手绢咬烂了,很想说谁爱买谁买,她宁愿带着这些银子进棺材。

张知序好笑地提醒:不是还想嫁高门?

媒人拜访和过定礼是要上门的,若没个像样的住处,哪能抬得起自己的身价。

想想裴如珩,陈宝香神色纠结:“那我先过去看看?”

张知序很喜欢随手买宅子,故而九泉看宅子的眼光也很准,这院子虽然布局简单,占地却挺大,有前后两个大花园,建筑也雅致大气。

陈宝香—开始还抵触,越看就越喜欢。

“大仙,这地方好哇,临着下水渠,刚好能搭个猪棚。”

“这还有池子可以养鱼,到时候多养几条大鱼,吃不完还能拿去卖。”

“还有这块空地,土这么肥,种点菜肯定长得快!”

张知序听得眉心直跳:“用不用再给你放个金锄头?”

“好哇,但是锄头用金的也太奢靡了。”

张知序:“……”

张大公子以前觉得穷人和富人没什么差别,都顶着同—片天,踩着同—片地,即使吃穿用度不同,作为人的想法也应该大体—致。

可自从认识了陈宝香,他才发现钱对人的影响很大,会改变人看待事物的态度。

比如不差钱的人买宅子只看建筑工艺和纹饰、考虑景观风水和奴仆进出通道对主屋的影响,而咬着牙买宅子的想的都是怎么物尽其用,怎么再赚点回来。

很奇妙。

他根据经验提醒她:“这些景观光是养护每月就得二十两银子,你做那些统共也不值几两。”


陈宝香转头一看,嚯,银绣上襦金绣下裙,穿着镶玉鞋,头上还戴着六根金簪。

再顺着一看脸,好么,陆清容。

对面的人显然也看见她了,眼睛都睁大了:“陈宝香?”

若是以前,她穿成这样是绝不敢出现在陆清容这些人面前的,怕被奚落,可张知序感觉着,今日的陈宝香底气格外地足,昂着头就朝人家走过去:“你也来买东西啊?”

陆清容拿帕子掩着口鼻,上下打量她:“你这是去哪儿要饭了?”

“说了你也不知道。”她哼笑,揽过她的胳膊就道,“走,陪我进去挑衣裳。”

“你这手脏死了,还不快松开?”陆清容嫌弃地推开她,“我这可是刚做的孤版珍品,弄坏了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陈宝香当没听见,借着她的势进了万宝楼大门,扫一眼一楼陈列的东西就对旁边的待客侍女道:“这一层没什么好玩意儿,带我去楼上吧。”

待客侍女脸上挂笑,眼里却显然都是轻蔑:“楼上都是贵门人家订好的货物,不卖的。”

陈宝香抽出一张银票就拍在了柜台上。

掌柜的正打呵欠呢,一瞥银票面额,当即就笑开了花:“客官楼上请,咱们有不少新来的高货——你这小丫头也是,这么贵重的客人都不会接待,去去去,后院扫叶子去。”

说着,又恭敬地朝陈宝香作请。

陆清容拿起那银票对着光看了看,也吓了一跳:“你抢钱庄去了?”

有钱如她家,来万宝楼一次的花销也不会高于百两,陈宝香倒是好,出手就是一千两,两百四十万钱,这得是什么样的家底?

“傻了吧。”她得意地踩上台阶,“都跟你说了我母亲系出名门,父亲家财万贯。”

“少骗人!”陆清容追上来,提着裙子气愤地道,“别人不知道,我可是在城门口的乞丐窝里见过你的。”

“我当时好日子过腻了想去感受感受平民的日子,不行吗?”

“谁脑子被门夹了才能起这种念头!”

张知序好端端地在看热闹,突然就被骂了。

他没好气地开口:“若是我没记错,你陆家的家主原是杀猪卖肉的,靠着跟程将军有些关系,才在巡防营里谋了差事。”

此话一出,万宝楼里的客人们纷纷都看了过来。

陆清容脸色涨红,恼道:“你瞎说什么,我爹那是护驾有功当的官,什么杀猪卖肉,听都没听说过。”

“人在发达之后总是会想掩盖自己不堪的过去。”陈宝香笑着拿起一把精致的匕首,对着刃口看了看,“我都明白。”

陆清容一把夺下她的匕首,气急败坏地道:“掌柜的,这个我买了。”

“承惠三十六两。”

“什么?”她诧异地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就这,上头也没几颗宝石,要三十多两?”

“买不起吗?”陈宝香十分好心地道,“我可以帮你给钱。”

“用不着!”陆清容咬牙,“我挂我爹的账,别说一把匕首,整座万宝楼也不在话下。”

区区一个巡防营统领,能买得下整座万宝楼?

张知序很惊讶。

陈宝香却见怪不怪,继续拿起一枚石榴镶宝簪。

“这个我也要。”陆清容气恼地抢过去。

掌柜的乐得嘴都合不拢:“承惠二十三两。”

“还有这个。”

“承惠六十两。”

一连被抢好几样东西,张知序有些生气,陈宝香却是很镇定,甚至将掌柜的拉到旁处嘀咕了几声。

“偷摸说什么呢?”陆清容红着眼睛道,“我告诉你掌柜的,我家可是有官职供奉着的,识趣的就该知道谁才是财神爷!”


嫣红的血落在水桶里,像墨一样晕染化开。

陈宝香后仰着头,好一会儿才懵懵地道:“原来冬天里洗澡会上火,怪不得旁边还备了一盏茶。”

说着,将准备给客人漱口用的茶一饮而尽,又将挽发用的绸带捏一捏塞进鼻孔。

不愧是天字一号房,样样东西都准备得恰到好处。

她暗夸自己懂行,又用兰花指捏起茶杯,装模作样地道:“摘星楼也不过如此嘛~”

说完又嘿嘿嘿地笑起来,坐在浴桶里手舞足蹈。

张知序抱着膝盖缩在她身体的角落里,一边觉得自己大事未成实在不能轻言放弃,一边又觉得自己完蛋了想跟她同归于尽。

他洁身自好十余年,别说跟女子亲热,就是话也没多说几句。

结果怎么的,她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么搓澡?

还,还觉得不用完澡豆就亏了,企图再搓一遍!

他努力想说服自己只是在做梦,努力逃避不去感受她的任何——

全是徒劳。

细腻的、柔软的、温热的、濡湿的……他将她里里外外都感受了个遍。

张知序绝望地想,自己命中所谓的劫数可能就在陈宝香这里,哪怕侥而有幸死里逃生,也要被迫越矩沦为下流。

“大仙大仙。”陈宝香终于洗完了,拿起林桂兰送的衣裳就往自己身上比划,一边比划还一边问他,“我是不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

人在沐浴之后总是会对自己的容貌生出不必要的信心。

张知序没回答她,只恹恹地道:“先前被关在牢里的时候,你一直在碎碎念,说还没完成心愿。”

“是呀。”陈宝香也想起来了,“大仙当时说,只要照着你说的做,保我飞上枝头。”

“嗯,你若想嫁高门大户,我的确有办法。”

“不管多高的门户都可以?”

“是。”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攥着拳头道,“哪怕是权倾朝野的张——”

“我喜欢平宣坊的裴家!”陈宝香欣喜地开口。

张知序一愣,缓缓抬头看向镜子里的人。

陈宝香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美好的事情,颊上慢慢飞红,双眼却泛泛有光。

“平宣坊裴家,裴如珩。”她道,“我心悦他很久了。”

裴如珩,程槐立的外甥,在上京素有“小卫玠”的美名,其人少言寡语,不开口则矣,一开口便总不给人留情面,中进士至今还未曾任官。

张知序很意外:“你居然认识他。”

“我这样美貌的姑娘,认识两个公子哥有什么奇怪的。”她道,“不但认识,他对我也还挺有意思呢。”

“怎么说?”

陈宝香捧脸眨眼,娇羞不已地开始回忆。

……

黄昏日暮,雾气四起,裴如珩坐在宴席之上,四周的人无一敢上前与他攀谈。她正巧路过,就被他一把就揽进了怀里。

她闻到了他身上的书卷香气,也感受到了他坚实有力的胸膛。

他亦迷离眼,低头凑近问她名姓。

……

“等等。”雾气被一把挥开,张知序实在费解地问,“大庭广众之下,他敢这样?”

“别打断我呀。”陈宝香不满地道,“这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一天了。”

她这辈子也确实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张知序直摇头,心念一动,倒是开口:“你既然如此执着,我倒也能帮你。”

“当真?”陈宝香兴奋起来,“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先睡觉。”

“啊,这进展也太快了吧?上来就睡,那万一裴郎他不愿意——”

“……”张知序气乐了,“我说的是让你现在先睡觉。”

“哦。”

陈宝香顿时冷静,擦干头发就倒去了床上。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她确实是困了,脸一挨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他平复了心绪,掖好被子也打算做个好梦。

——我心悦他很久了。

激动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

张知序倏地睁开了陈宝香布满血丝的双眼。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望着帐顶皱眉想,谁知道呢,他连自己都不喜欢,又怎么可能去喜欢别人。

可现在在陈宝香的身体里,他感觉到一股又酸又涩的情绪,心口不正常地跳着,脸上也热得厉害。

这乱七八糟的,还没她看见金银珠宝时来得快乐。

张知序很是烦躁,翻身到左侧,又翻身回右侧。

天边的鱼肚白慢慢翻成了晌午的大亮。

陈宝香困顿地睁开眼,一边打呵欠一边嘀咕:“奇怪,我昨儿睡得挺早,却怎么感觉比通宵偷牛去了还累。”

“谁知道呢。”始作俑者有些心虚,“兴许你认床。”

“我又不是传闻里张家那位矫情的公子,出门还让人把他的床一并运着,离了就睡不踏实。”她直撇嘴。

矫情的公子噎了噎,没接上话。

陈宝香坐去妆台前,倒是又激动了起来:“大仙,你看呐,她送的都是万宝楼的真品!”

看看那些钗环,张知序不明所以:“这种东西还有假的不成。”

陈宝香有些心虚地瞥了瞥自己那堆换下来的东西。

张知序斜眼看过去,不看还好,一看都气笑了:“你买假货?”

分开看还不甚明显,但跟真品放在一起,她的那些金钗步摇制式不对不说,连颜色都不正。

“我没钱呀。”她嘟囔,“万宝楼的簪子动辄上十两,能花几百文买仿品,我做什么要去买真的。”

“没有你可以不戴。”

“那哪成啊,这世道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我若穿得普通,哪能跟她们混到一起去?”

张知序扶额闭眼。

他一贯最看不起趋炎附势贪心虚荣的人,怎么偏还遇见了个中翘楚。

“你肚子饿了。”他提醒她。

陈宝香戴上最后一枚花钿,对着镜子满意地照来照去:“像我这样沉鱼落雁的人儿,哪能是凡人,只能是仙女——仙女是不需要吃饭的。”

“是不是没钱了?”他无情地拆穿。

陈宝香垮了脸,泄气地拨弄桌上的东西:“我攒了半年,统共攒下两千文钱,这又是学舞又是买行头的,早就一点不剩了。”

“那就把万宝楼的首饰拿一个去当掉换吃的。”

“不行。”她连忙护住自己头上的东西,“本来就只一个步摇和两个花钿,够寒酸了,再少就不像话了。”

“不过大仙你别急,我有办法能吃饱肚子。”


“放这里有机会不被别人发现,带回通铺里才是一定会被拿走。”陈宝香挽起头发拿布条捆了,“我带你去你就知道了。”

张知序料想那不是什么好地方,已经做了一些准备。

但一步跨进去,他还是被震撼到了。

昏暗的土屋,十几丈长的黄土石搭的大通铺,铺上放着些破破烂烂的芦花被,被子上零零散散地坐着二十多个人,空气里满是灰尘和腐朽的味道,地上坑洼的地方还积攒着黑乎乎的污水。

有人还就着那污水在洗脚。

张知序扭头就呕了一下。

“哟,这不是大美人么。”有人走过来撞了她一下,“怎么,请几日假回来就怀上了?”

“怀上好呀,这可不得母凭子贵做凤凰去。”

“那快把她的工钱发给我,我去把她的活儿做了。”

陈宝香抚住心口,扬眉就骂:“凭你那耳子线都拉不动的力气,也配抢我的活儿?”

她声音又大又粗蛮,与先前甜甜的模样完全不同,瞬间就将满屋子的人都压了下去。

张知序呆呆地看着,就见陈宝香大步进门,左肩撞开一个挑事的人,对着里头嗑瓜子的监工就道:“我立马就能上工,今儿不算假。”

监工上下扫她一眼,没好气地道:“随你,反正这个月工钱我是没法给的。”

“为什么?”

“你先前说好只请三日假,如今耽误几日了?”监工啐她一口,“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

“可这个月我已经做了二十天。”

“就一百文,爱要不要,若是不想做了,这里有的是人能顶替你。”

张知序听得来气,张口就想理论。

陈宝香一把按住了他,勉强挤出个笑:“行。”

-二十天应该是四百文。

他很不服气地提醒。

陈宝香扭头去工坊,无奈地道:大仙,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能讲理。

四百文是对的,但人家不给你也只能认了。

张知序更气了:这活儿就非做不可么,工钱低又受气,没一样可取的。

-可我不会做别的了呀。

她坐上高高的花楼织机,依次拉动花本的耳子线起花,配合下头坐着的织工,慢慢织出一尺绢布。

-不是上京人,也不识字,也没本钱,这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活计了。

右肩在她的动作下开始作痛。

张知序咬着牙打算忍耐,毕竟陈宝香都忍得下来,他一个大男人哪能先说受不了。

以前买过很多织花的料子,这还是头一回亲眼看见织花的过程。陈宝香手脚很麻利,但下头那位织工像是新来的,素综控制得不好,连累她一起放慢了进度。

张知序安慰自己,没事,伤口本就还疼,慢点也是好的。

结果下一瞬,一条鞭子啪地就甩上来打在他的肩上:“别偷懒,干快点儿!”

原本就隐隐作痛的伤口,被这一下打得又绽出了血。

张知序脑子里的弦嘣地就断掉了。

他缓缓转过眼,望向下头拿着鞭子的监工:“你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不想干就滚!”监工嚣张抬手,想打他第二鞭。

张知序跃下织机,抓起那监工的衣襟,一拳就揍了上去。

嘭地一声响,监工跌摔,四周织工尖叫。

陈宝香错愕地抱住自己的手:大仙,使不得啊!

那监工也大喊:“你这贱货,敢对我动手,我非扒你一层皮——”

他欺身上去,一拳一字:“扒、我、一、层、皮?”

“克扣工钱,滥用私刑,我先要你半条命!”

“你这小,小蹄……哎哟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被打得抱头躲避,监工哭喊连连,“钱给你,给你,我马上就给你。”


“照我说的去做,保你飞上枝头。”

——陈宝香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时下左右无人,只月光透窗,照出一斜浮动的灰尘。

她就坐在这些灰尘里绝望地想,什么枝头不枝头的,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能。”

那声音缓缓重复:“有我在,能。”

???

一个激灵坐直身子,陈宝香左顾右盼。

“别找了,除了你没人能听见我,更看不见我;除了我,也再没人能救你出去。”

飘飘渺渺的声音,带着十分的笃定。

倒吸一口凉气,陈宝香连忙跪坐起来双手合十:“大仙救命,我是冤枉的,我真不是刺客!”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刺客。

刺客是他精心挑选了半年的死士,出手又快又准,哪会像她一样在宴会上乱跑乱撞,还连累他身中长箭。

真要一箭痛快死了也就罢了,偏他再睁眼就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体里,前后想了一番,实在想不明白,这才开口——

“你既不是刺客,缘何会蒙面且身携匕首?”

“大仙明鉴。”陈宝香苦着小脸比划,“那刺客用的是羽箭,跟我可没半点关系,面纱是装饰呀,匕首也是跳舞用的,蒙面匕首舞,我花了三百文钱跟人学的呢。”

“可你那匕首开刃了。”

“开刃怎么了,市集上卖的匕首都开刃了啊。”

“跳舞不是有特制的未曾开刃的匕首?”

陈宝香很委屈:“有是有,可普通的匕首只卖一百文,跳舞特制的匕首要四百文,贵太多了,省下来的钱我都能再学一支舞了。”

“但你压根不在宾客名单上,又是如何进的宴场?”

陈宝香有点犹豫,这事儿说着毕竟丢脸。

可想起自己眼下即将丢命的处境,她还是老实开口:“我花八百文买通后厨的小厮,藏在泔水车里进去的。”

那声音有点不敢置信:“泔水桶?”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她干笑,“谁让这场宴席聚齐了不少达官显贵呢,我若能一舞成名,岂不就发达了?”

那声音沉默了,似乎在想事情。

陈宝香小心翼翼地试探:“大仙,您能救我的吧?”

对方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长出一口气,立马拍胸脯:“等信女出去,一定为您再塑金身。”

拍完又有点心虚地找补:“金漆就行吧?金箔我实在买不起。”

大仙好像被气笑了,噎了半晌才道:“我不用金身,你照我说的去做便是。”

陈宝香立马恭敬地聆听。

可听着听着,她就愣住了,手缓缓地、不敢置信地指向自己的鼻子:“我?”

“没听明白?”他道,“只有如此,你才能脱险。”

这样的确能脱险。

但是。

陈宝香哭笑不得:“大仙,我若是认识那个人,还用躲在泔水桶里吗?这场宴席就是他办的呀。”

“没让你真认识。”那声音顿了顿,“撒谎不会么。”

“会是会,可上京里想跟他攀亲的人多了去了,我就算这么说,人家也不会信。”

“试试再说。”

“可是……”

正要再解释,牢房外突然有人经过。

陈宝香连忙闭嘴,扭头一看,就见宴上的客人们从审问室出来,纷纷往外走。

“哟。”有人发现了牢房里的她,脚尖一转就停了下来。

“这不是陈家嫡女么?”

阴阳怪气的调调,瞬间将一群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还真是。”有人凑上来看,“家大业大的陈家嫡女,母亲系出名门,父亲家财万贯,整日吃的都是鲍鱼人参——你这么厉害,怎么还被关着呀?家里没人来保你么?”

话音落,外头一阵哄笑。

陈宝香暗道一声糟,面上却还强撑,昂着头与他们道:“我地位高,自然要等着单独见主审官。”

“还地位高。”陆清容掩唇笑出了声,“我在里头都看见你的户籍了,岳县三乡来的村姑,还整天装贵女摆架子呢。”

这牢里怎么还漏户籍。

陈宝香心里发虚,勉强嘴硬:“不知道你看的谁的户籍,我是打小就在上京宣武门边长起来的。”

“还装。”陆清容不耐烦了,“你怕是连宣武门朝哪边开的都不知道。”

的确不知道。

陈宝香心里哀嚎,她就没去过那地方。

可上京这贵人圈儿里拜高踩低是常事,她往日里因为出手寒酸已经快被陆清容挤对死了,再在这里被掀开老底,岂不是要在上京混不下去?

-我知道。

有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

大仙!

陈宝香眼眸一亮。

“怎么,编不下去了?”陆清容还在讥讽,“招摇撞骗装腔作势,不就想钓金龟攀高枝么,今日之事,我势必告知各家,到时候——”

“我骗什么了。”低着头的鹌鹑突然振作了起来。

陆清容一愣,不悦地道:“怎么,想起来了?”

“宣武门坐北朝南,这有什么好想的。”陈宝香哼笑,腰杆都挺直了,“我想的是要不要告诉你那门后还有个祠堂,里头供奉着平乱有功的三朝元老张维宁大将军,我还去给他老人家上过香呢。”

此话一出,笑闹的人群慢慢静了下来,陆清容的脸色也从厌恶变成了错愕。

“你。”她满眼不信,“你去过张家的家祠?”

“是啊。”陈宝香背起手,下巴昂得高高的,“你没去过呀?”

“你当张家是什么地方,谁说去就能去的?”后头有人听得来气,“乱攀亲戚,也不怕丢了性命。”

“就是,为了撑面子可真是什么谎都敢撒。”

“她若去过张家家祠,那我还去过皇宫大内呢。”

一阵唾骂扑面而来。

陈宝香倒也不着急,只笑眯眯地等着,等她们骂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开口:“原来那是个那么重要的地界?张知序也没告诉我呀,他只说想带我去见见他爷爷,我便去了。哎呀,这可怎么是好。”

“……”

张知序。

这名字像个炸雷,直接将这一方牢房炸开了锅。

“她居然认识张知序?”

“听这话交情还不一般,不然怎么会带她去家祠。”

“可是怎么会呢,能和张家来往的不是权臣要员也是清流大家,你看她成什么样子。”

声音越闹越大,主审室里的几个官员都被惊动了,大步走了过来。

陆清容正不知所措呢,扭头看见救星,立马扬手喊:“张大人,这里有人攀诬张家,您快过来看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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