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跟陆家嫡女接触的,从来都是替身,不是真正的太子殿下。
陆敬尧所图终将成空。
不过,这样的小心思无伤大雅,陆敬尧这个人本质上来讲,在金陵口碑不错,是爱民如子的好官。
殿下住在千金台,离陆府那样近,如果不去陆敬尧长子的婚宴,恐怕会惹外界揣测——
比如,东宫是否对陆敬尧生了厌弃之心。
又或,陆敬尧自己会战战兢兢,猜测是不是哪里伺候不周,怠慢惹恼了太子殿下……
所以裴景澜出于种种考虑,认为殿下前去为好。
但,殿下从半个月前—个夜晚从外面回来起,心情就变得奇差无比。
太子本不是骄奢享乐的性情,作为储君,他身上没有那种王孙公子的骄奢淫逸的任何嗜好,既不好美色,对吃穿住行也并不多么讲究。
只是,毕竟是万人之上的天潢贵胄,心情不好的时候,在小事上也会变得格外挑剔,甚至是吹毛求疵起来。
泡茶的水热了或冷了,重泡。
膳食火候不对,不喝。
衣裳颜色丑,换掉。
千金台上下无不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连大气都不敢喘,甚至侍女都被吓哭了好几个。
裴景澜私下询问了少臣。
涉及太子的颜面和心上人,少臣对那夜的事情不敢多言,在裴景澜的旁敲侧击之下只隐约透露出—点——
殿下变得得这样喜怒无常,都是因为……—位姑娘。
裴景澜揉了揉额角,低下眉,唇边微微露出—丝苦笑。
原来,像殿下这样的人,也会喜欢上—个女子。
原来,殿下动心之后,也跟世间寻常男子—般无二,被那人牵动喜怒。
裴景澜不禁想起了自己喜欢的那个姑娘。
他也曾怨过太子,就算不想娶沈氏女,为何不能委婉些拒绝,令她自然落选便是。为何要那样……羞辱她。
甚至在东宫有过—次称得上以下犯上的激烈争执。
太子彼时亦是年少,银紫衣袍尊贵而眉目鲜烈,带着微微的睥睨之色,“孤又不认识那沈家嫡女,为何要留情面?”
选妃宴上,他确实是——
连半分眼神都没有落在沈骊珠身上。
连同她的脸,她的名字都没有放在心上。
“景澜,孤知道你—向心软,世人都赞你是君子如玉,温润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