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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妈妈打赢离婚官司(下)

发表时间: 2024-09-23
我帮妈妈打赢离婚官司(下)

6

到我家里后,我妈终于享起了悠闲的清福。


不用每天早上六点不到就起来给我爸准备豆浆,我爸为人挑剔,喝的豆浆必须是我妈亲自磨的,早上声音太大吵到人我爸还要骂她。


也不用再被人鸡蛋里面挑骨头,连做个菜都要被人挑剔说不好吃。


我妈做的一切的东西都很美味,每一样菜得到的都是我的夸赞与肯定。


“我都没有想过有这么好的日子,不需要干活伺候你爸,也没有人来骂我,真是再好不过的日子了。”


开心完了,我妈有些局促地问我;“盼盼,妈手里也没有多少钱,你等过几天,妈也出去打零工挣点钱补贴你。”


我拉过妈妈的手:“妈,你放心吧,和爸离婚了,我来养着你。”


我妈眼睛里面噙着眼泪,眼眶都红了,一个劲地说;“好,盼盼出息了,妈妈享福了。”


我妈就在我家里享受起来难得的悠闲时光,可我爸我弟哪里就开始水深火热了。


“姐,你什么时候把妈送回来?

我和爸两个人在家里面,顿顿吃外卖泡面,这也不健康啊。

你让妈回来给爸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也免得妈在你哪里麻烦你。”


我妈这些年伺候服侍我爸我弟习惯了,一离开我妈,这父子俩就生活不能自理了。


“姐,差不多得了,妈不回来,谁照顾爸?

爸出事了,这责任不还是落在我们两个头上?”


我这几天忙着准备一起案子,忙得天昏地暗,对我弟发来的消息不置可否,晾着不回复。


我弟后面急了,甚至开始口不择言:“王盼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撺掇爸妈离婚就是为了分房子,我告诉你,爸说了这房子上面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你接走了妈也分不到一点钱,你还要尽赡养爸的责任!

妈不照顾爸,那这责任就是你和我共同承担的!”


我对我这个弟弟真的寒心不已,我没有想到,妈这多年的含辛茹苦,在我弟的眼里她还是一个工具人。


我妈给我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也看见了我弟发来的消息,半晌没说话,最后幽幽叹息:“你弟像你爸爸。”


7

我妈最后还是拿到了离婚证,我爸梗着脖子不肯低头,我一纸诉状把我爸告上法庭,起诉离婚。


在我的据理力争和多年打离婚官司的经验加持下,我妈分到了二十万和一套房子。


我爸在法庭上破口大骂:

“遭瘟的婆娘!

嫁给我这么多年白吃白喝我的,到老还要闹离婚,分走我一半的财产。”


我弟也满脸不可置信,在法庭上质问法官:“两套房子上只有我爸的名字,我妈她什么都没有出,凭什么分走房子?

重判!”


我冷笑地看着在法庭上撒泼打滚的爸爸和弟弟,拉过我妈的手,不想再看这对丢人的父子:“王耀祖,当年喊你去读书,你非要去养猪,房产证上的名字是只有爸,可这是婚姻存续期间购买所得,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妈当然有资格分一半。”


王耀祖目光凶恶地瞪着我,连脖子上的青筋都凸出来了,他咬牙切齿地的说:“王盼盼,你就是想要抢我的房子和财产是不是?”


多看他们父子一眼都是对我职业生涯的侮辱,我直接带着妈出了法院,准备带我妈去好好吃一顿,就当是庆祝重获新生的第一天。


我妈一出法院就悄悄地把我拉到一边,把房本和存折塞到我手里:“盼盼,这些你收着,妈不会拖累你,等过几天,妈就自己搬出去,找个工作。”


六十岁的老太太,拿到离婚证后踌躇满志,却又担心给自己的女儿增添负担。


我微笑着把房产证和存折塞回我妈手里,给我妈理了理头上被风吹得有些乱的长发。


“妈,这些都是你的,你要记住,女人的手心永远不要朝上找人要钱,不管那个人是丈夫还是儿女,钱在你自己手里才最可靠。”


我报了一个旅游团带着我妈去云南玩了一趟,在云南大理的洱海旁边,我妈指着飞过去的一只海鸥说到:

“我以后要像这只鸟儿一样的自由。

没有笼子可以把我关起来。”


我妈生活这么多年,就这短短的一个月让我妈活得最快活。


8

闲暇时,我妈又捡起来了当年的绣活,我妈的绣工是一绝,年轻的时候靠着绣双面绣还给我和弟弟挣出来了一大笔的生活费。


我现在上着班,律所的工作很多,我有事没事的都需要加班,我妈性格有些内向,在小区里面遛弯遇到别的老太太也只能聊个一两句,一个人在家就绣双面绣打发时间。


我索性给我妈在平台上开通了一个账号叫“李奶奶绣花”。

用来记录我妈绣双面绣的日常。

有时候也开通一下直播,我妈戴着老花镜看着弹幕也能和网友聊聊天解解闷。


我妈的绣活很好,坐在我布置的阳台花园里面,看着真的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意思,我妈偶尔兴趣来了也会哼唱几首山歌。


直播间的人数也在不断上涨。

在现代城市生活中,大家的节奏实在太快了,而我妈却始终妹妹悠悠地去绣花,这让很多网友都说很治愈。


我妈的手艺也好得很,绣出来的花样被网友们夸上了天。

我妈戴着老花镜一条一条的读着网友留下的评论。


坐在藤椅上满足的微笑着,那些鼓励赞赏的话,似乎像一只只温和的手掌,不断抚平我妈这些年被我爸我弟弟贬低伤害的心灵。


我把我妈绣出来的第一幅图样挂在网上售卖,现在会双面绣的人不多,这样一幅精美的绣品一挂出来就被人争先恐后对争夺着。


最后这块绣品卖了3万块钱。


我把这卖绣品的钱打到了我妈刚刚开通不久的银行卡上。

我妈吃惊的连脸上的老花镜都差点滑落下来;

“绣花这么赚钱啊?”

我笑着伸出手,扶正我妈脸上的老花镜,微笑道;“是啊妈,您算是手艺人了,这绣的双面绣就是手工艺品,当然值钱了。”


我妈高兴地合不拢嘴,摸着银行卡,一双眼睛闪闪发光:“真多啊,你爸一个月退休金才两千块呢。

他以前总说我绣的花不如路边的狗尾巴草,送人都送不出去。”


9

我和我妈这边岁月静好。


我弟和我爸却开始了水深火热。


我妈在家的时候,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皇太子,把我妈指使得团团转。


现在我妈走了,皇帝和皇太子两个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想做服侍人的牛马。


可没人做饭,就只能吃外卖,吃泡面,没人洗衣服,就只能脏的衣服里面挑一件干净的穿 。


亲戚群里,我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又开始为我爸我弟报不平。



这次是我三姑率先发难,扔出一张我家的照片。


照片里原本被我妈收拾得井井有条,干净整洁的家里堆满了吃完的外卖盒子和穿了没洗的脏衣服和臭袜子。


客厅里面甚至还有了几个泥巴印子。


我三姑接着图片后面就是一顿输出:

“好狠心的婆娘,是把家也不要了,丈夫和儿子也不要了,我二哥上辈子造孽找了李淑芬这样一个黑心肠的婆娘。”


堂叔也紧随其后,发了一大串的语音,我懒得听他们那粗糙的声音,直接转文字。


“就是,二哥一把岁数,耀祖还小,李淑芬个黑心婆娘就跑了,这爷俩怎么办哦?

要我说都是李淑芬鬼迷了心窍,一顿饭没吃上就闹天闹地。”


我大伯更是摆出一幅老大样子,开始教育人:“当年老二要讨李淑芬我就说李淑芬命里带克星,不是个好东西,我说准了吧。”


我呵呵一笑,手速极快地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各位叔叔伯伯,姑姑婶婶既然这么同情我爸和我弟,那你们这么不把我弟我爸接回去养着照顾着?”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我又发了一条消息:

“怎么了?

刚刚大家不是都争着抢着同情我爸和我弟吗?

接回去照顾几天能有什么事?”


所有亲戚继续装死,我手里叉起一块我妈刚给我端来的水果,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我妈很会挑水果,比我每次都挑到半生不熟的水果的本事好多了。

一口下去,甜到舌根了。


我在群里一一@人。


“@大伯,您是家里的长子,照顾弟妹不是您应尽的责任吗?

您不是老说您是咱们这个大家族的老大,大家有事都找您?

您看我爸我弟这样惨,您不该伸出援手?”


“@三姑,三姑,您不是经常说我妈她手脚笨,伺候不好我爸我弟,委屈了您的二哥和侄儿吗?

这不现成的机会,您最会伺候人,把我弟弟我爸爸接去你家伺候两天啊?”


“@堂叔,叔,你不老教育我,一家人要互帮互助,前两年我堂哥娶媳妇,让我妈免费给您家办席的时候您是这么说的吧,您也别老让家里人帮你,你也帮帮我爸啊。”


我像个机关炮一样,妙语连珠,把一众亲戚都给喷了一个遍。


我妈就在旁边看着我捧着手机傻乐温柔地把我蹬掉的毛绒拖鞋套在我脚上。


我本来还想继续激情开麦,却发现我发出的消息变成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我定睛一看,才发现我居然被移出了聊天群。


啧啧,兵法可算是让他们掌握了,打不过就拔网线。


我抬起头,向我妈控诉:“妈,他们也太玩不起了吧。”


10

我没想到的是我爸居然还有脸面来找我妈求和,

和我妈离婚的时候我爸可是放过豪言壮语,说要我妈跪在地上求他他才会复婚,可万万没想到,我爸居然来我家堵我妈来了.

我爸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原来在我妈精心的照顾下红润健康的脸变得像是一个风干的橘子皮一样皱皱巴巴的,跟在我爸身后的王耀祖也是差不多,我甚至眼尖地发现王耀祖的袜子穿的是不同的两只,再看看脸上,已经有了一些胡茬,看上去像个流浪汉。


我妈仅仅离开了不到半年,他们爷俩就像失去了生机一样,平白看上去像是老了好几岁一样。


我爸凶神恶煞的脸上依旧带着高高在上的神态,用好像是在施舍的口气道:

“这几个月,你反省好了没有?别老住在王盼盼这里,平白招人嫌弃,这个世界上也就我不嫌弃你这么一个糟老婆子,去收拾东西,今天回去。”


王耀祖也忙不迭道:“妈,你看,爸都亲自来接你了,咱们就回家吧。”


他们明明是来求妈妈回去的,可姿态却放得很高,像是开了天恩一般。


我妈手里提着刚买的水果蛋糕,淡淡地说:“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爸一听这话,怒不可遏,伸出手就像动手,被我拦住了。


我爸声色俱厉,高声叫喊道:“你给我做了40多年的婆娘,说离婚就离婚啊?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他声音太大,一下子吸引了住宅区里的居民,看热闹是中国人特有的爱好,大家很快围成一个圈,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我爸看着人多直接耍起了无赖:“没天理,丧良心了,我养个女儿,不孝顺的白眼狼,为了抢弟弟的房子撺掇她妈跟我离婚啊!”


周围人大多都是我认识的一听这话你一言我一句开始为我说话:

“他女儿是王律师啊?

不能把,王律师有钱着呢,她房子好几栋,还开着公司呢。”


“王律师她妈和我聊过,她爸不是人呢,拿王律师的妈当丫鬟使唤,这女儿看不过了,才把妈接出来单过的。”


我冷静的看着还在地上撒泼的我爸,掏出手机:“我数三个数,你要继续吵下去我就报警,你知道我是律师,光凭你私闯民宅和扰乱公共秩序以及污蔑他人我就能送你进去待待。”


“一!”


“二!”


“三----”

我的指尖刚触碰到手机屏幕,我爸一个鲤鱼打挺就爬了起来,满脸屈辱的盯着我,好像我让他蒙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我扶着我妈就要进门,突然我妈腿上一沉。

我低下头一看,原来是王耀祖这块狗皮膏药。


“妈,你回来吧,我和爸真的都很想你,你是我亲妈啊,你走了以后我吃不好睡不好,我爸那个炮仗脾气隔三差五的打我骂我,妈求求你了,救救我吧。

我以后肯定好好孝敬你。”


我怒火中烧,我没有想到王耀祖这么不要脸,他们哪里是想我妈,根本就是想找个保姆继续伺候他们。


我妈心软,我真怕我妈被王耀祖说动了,连忙担忧的去看我妈。


我妈看上去沉着多了,不管我弟的哀嚎,自顾自地问我弟弟:

“那天晚上,你怎么就没有想到给我留一块我喜欢吃的菜呢?”


我弟惊愕的看着我妈,我妈却已经一个闪身进屋了。


11

我爸和我弟灰溜溜的回家去了,我问我妈,我爸我弟来找她,她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妈低头绣着双面绣,头也不抬:

“没什么想法,你爸啊永远是这么个人,我这辈子围着老公孩子打转,就连炒个菜你爸也要挑剔咸淡,我洗衣服,做饭,到头来我连上桌子吃口饭的权利都没有。

’’

“他们不是因为我突然走了就发现我的好了,是他们突然发现我走了,他们就失去了一个任劳任怨的免费奴隶,没有人服侍他们了,他们觉得亏本才来找我。”


我眼眶发酸轻轻地搂着我妈,我和我妈头抵着头,都没有说话。


我见多了婚姻中卑躬屈膝的女人和傲慢粗暴的男人,从我父母身上我看到了这种畸形婚姻的悲剧,这也是为什么我非要做离婚律师的原因。


我想帮助那些女生摆脱这样畸形的关系,一时间我觉得很愧疚,我给很多女性打过官司,却忘记了我第一场就应该的离婚官司就应该是我妈的离婚官司。


可我却让这场官司迟来了整整十年。


我以为我弟和我爸不会再联系我,可没想到才过了两个月,我弟居然给我发了一组视频。


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正在打扫家里,还给我爸递上了一杯茶水嗓音温柔:

“王老先生,您多喝水。”


我有些不解,然后我就被拉进了把我踢出去的亲戚群,现在亲戚群里热火朝天的在讨论我爸。


我往上翻了翻,全是我弟和我爸发的关于保姆小张的视频。


我捋了捋思路,大致了解了情况。

原来我爸和我弟两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指望谁服侍对方都没有可能,干脆心一横请了个保姆。


保姆姓张,叫张丽萍,今年五十四岁,比我妈小六岁,比我爸小十岁。


我想了想最近处理过的保姆诈骗案子,还是问了一嘴:“哪里的保姆,公司正规吗?

有没有相关证件”

这句话下去,一石激起千层浪,亲戚们马上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阴阳我:

“许你妈离婚就不许你爸找个人照顾?

王盼盼,你真是随了你妈十足十的白眼狼,毒水母。”


三姑更是阴阳怪气:“怎么,怕你爸找个更好的?

我早说了,我二哥什么样的找不到,你妈那死样子连给小张提鞋都不配。”


“就是,老二离婚了能找个更好的,她李淑芬离婚了能找谁?

别到时候又巴巴回来求老二才是!”


底下我爸那边的亲戚开始不断意淫,我实在不想继续折磨自己的三观,点开群设置,一键退出,终于,世界安静了。


12

我这边是安静了,可我弟又开始骚扰我妈了。


为了方便我妈直播,我专门给我妈买了一个智能机,我弟不知道从哪里添加了我妈,开始不断地发我爸和保姆以及他的日常。


三个人父慈子孝,看着挺像相亲相爱一家。


我怕我妈伤心,可我妈比我想得乐观多了。


“我伤心什么?

黄脸婆这份工作不容易做的,我好不容易辞工,干什么还想着自找苦吃?”


我看见视频里面我弟一口一个“张姨。”

叫得亲热无比。

我怕我妈介意

“没事,一儿一女,女儿随了我,儿子总要随你爸嘛。”


看老太太脸上不似作伪的笑容,我彻底放下心来,也陪着我妈把这一家子当笑话看。


至于为什么不删掉我弟,就当养了一个电子宠物了,还可以给我平淡的加班日常增添色彩。


我和我妈又恢复了日常生活,我妈平时除了绣花偶尔也去找小区老太太唱歌跳舞,我继续社畜打工人的朝九晚六。

偶尔看看我的电子宠物王耀祖发炫耀视频。


然后我的电子宠物找上门了。


我皱着眉头看着风尘仆仆的王耀祖,十分不解他来干什么。


王耀祖扑通一下就给我和我妈跪了:

“妈,姐,你们快管管爸,我爸他要和那个小保姆结婚,还要拿二十万给那个保姆的儿子做彩礼,连房子也要过户给保姆!”


我倒吸一口凉气,豁,好大的手笔。


我弟抽抽搭搭地把事情一讲,说是爸要是这么做了那他怎么办,我两手一摊,表示毫无办法。


王耀祖仇恨的眼睛看向我妈,双手攥成一个拳头,声嘶力竭地控诉:

“妈!

都怪你,你要不和爸离婚,我的财产至于被别人拿走吗!”


看看,怨天怨地怨老妈,就是不怪自己。

我拿起桌上的水杯直直泼过去。


凉水浇灭了王耀祖刚点燃的情绪,他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我。


“耀祖,你记不记得,咱爸,在你五年级的时候把钱拿去给别的人了,你的学费没着落,妈熬了几个通宵做的绣品卖了供你上学,那个时候你和我说,”

“姐,等我长大了,我只养妈,妈好,爸坏,我要妈妈离婚,不许爸爸再欺负妈妈”

我看着眼神躲闪的王耀祖:“其实你没有忘记妈妈受的苦,也不是看不见妈的痛苦。”


“你只是因为你也是既得利益者,所以你选择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耀祖,你作为儿子,你只共情了父亲,却没有去共情你的母亲。”


13

再一次听到老家的消息的时候还是三姑找上我的律所要我帮忙打官司。


“那个张丽萍就是个骗子!

她把你爸的钱和房子都卷走了,还有我们这些人的血汗钱也卷走了!”


“她说有个好项目,投一百能赚一千,我把我的棺材本都投进去了,你大伯把房子卖了投的钱,现在张丽萍跑了,你大伯气的还在医院呢。”


三姑抹着眼泪,坐在我的会客室里面哭诉道:“我当年就说,不让你爹离婚,他非不听,你妈多老实本分啊,不像这个张丽萍,妖妖调调的,我当时就说不是个好人。”


我堂叔讨好地看着我:“盼盼啊,咱们都是一家人,都知道你是大律师,你肯定能追回来钱对吧?”


我头也不抬的搅拌着咖啡,对三姑和堂叔的求助充耳不闻。


见我半天不搭腔,三姑着急了,站起身,一只手叉着腰就要开始征讨我。


我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有点苦有点涩:

“三姑,我大二那年差点被我爸嫁给一个瘸子,这事您知道吗?”


三姑像是一只被掐住喉咙的鸡,长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保安,送客。”


我又喝了一口咖啡,还是不喜欢。


我大二那年,我妈出门就是三姑叫走的,一向不喜欢我妈的三姑怎么那莫巧那天叫走了我妈?

我一直没有问,但不代表我不知道。


后面我还是去查了,毕竟张丽萍像是惯犯,那受害人就不止三姑他们,后面查到张丽萍确实是个诈骗犯,靠去雇主家行骗为生,三姑他们那个所谓的项目就是传销,一本万利这样的馅饼也敢吞,不怕噎死了。


人最后落网了,但钱没有追回来,这时候家里也不装兄友弟恭了,所有亲戚都迁怒到了我爸头上,连带着我弟也不受待见,几个堂哥甚至还打了王耀祖一顿。


等再看见我爸,是我爸蹲坐在小区门口,我弟受不了家里长辈的追债,跑去了外地,就剩我爸一个人了。


我爸浑身邋里邋遢,老态龙钟,像个流浪汉,我妈正穿着我刚买的真丝旗袍,优雅温柔,站在一起就像乞丐在向贵妇乞食。


我爸见了我妈眼巴巴的看着,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我就来看看你,不干嘛就看看。”


我妈点点头,像是对一个陌生人一般,无波无澜。


我跟在我妈的身后看了看手上我妈买给我的手镯:“你的银行卡还能用吗?

你今年65了,按照法律,每个月我会支付您500块生活费。”


说完我就追着我妈进屋了。


我爸站在小区外,长大着嘴巴,好像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走了。


我妈63岁的时候焕发了第二春,楼下跳广场舞的老吴头三天两头给我妈献殷勤。


我打趣我妈:“妈您第一次婚礼我没有参加,第二次我能不能做个伴娘?”


我妈笑着朝我扔了一个山梨子,坐在藤椅上轻轻摇着蒲扇;“结什么婚?

你忘了?

你妈要做自由的鸟,哪里有出了笼子又进笼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