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说我是个只知道学习的榆木疙瘩。
夏知才不懂呢,姨妈每天把她夸的天花乱坠,她当然不用好好学习。
直到那天,姨妈把妈妈的电话给我。
妈妈问我是不是考了年级第一名。
虽然冷淡了些,但我不在意。
只是微微扬着头暗暗窃喜,妈妈果然喜欢成绩好的孩子。
“年级第一哦,妈妈。
而且这次试卷超纲了,他们都没有上九十,辛亏我之前有预习上一年级的内容,所以我才做对了。”
“我每天晚上都学到很晚。
对了,连姨妈都说我学的太用功了,让我注意休息。”
我说的眉飞色舞,不可自抑的讲述我有多爱学习,成绩又是怎么一路拔高。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想把我生活的痕迹全部讲给妈妈听。
这样就好像妈妈从来没有缺席我的成长。
“我只是问你是不是考了第一名,你跟我说这么多做什么。”
“和你亲爸那个舔着脸讨好的劲学的一套一套的,让人倒胃口。”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无措地眨了眨眼睛。
“我这次打电话是为了你在学校欺负别人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声音猛地变严肃起来。
“林珠,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敢让老师因为这些破事找我一次,你就不要叫我妈了。”
我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电话那头就出现了忙音。
想解释的嘴巴张了又张,没说出话,却先品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委屈的想哭,却不知道哭给谁看。
没有。
没有欺负他们。
是他们在老师面前假装是我推他们,是他们买了大蜘蛛,去跟老师说我吓同学,是他们说......我固执的给妈妈打了一通又一通的电话,无一例外,每一通都没有人接。
隔着微微敞开的门缝,餐桌上的夏知颇有些恶劣的笑着看我。
4葬礼后,我和夏知被妈妈接到了完全陌生的城市。
门外,我拿着妈妈给的钥匙开门,满室漆黑,我伸手去摸开关。
下一秒,腰间被一股巨大的推力推的踉跄。
“笨死了,连个灯都找不到。”
灯被彻底打开。
妈妈推着行李箱,蹙眉看我,转瞬又回过头,眼神中带了抹慈祥。
“知知,到家了。”
夏知被带进门,睫毛上还挂着泪。
也许是被夏知的表情伤到,妈妈叹了声气,将人搂在怀里走向沙发。
我手指攥着行李箱的托杆,木木看着沙发上一派祥和。
明明指甲被剪得凸凸的,可依然还是能感觉到疼。
细听妈妈还在断断续续的哄着夏知。
“知知,你妈妈去世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小姨的,她让小姨一定要照顾好你,照顾好她唯一的孩子。”
“小姨一辈子都没有跟你妈翻过脸。
因为小姨也在很小的时候失去了爸爸妈妈,是你妈一直在操心我。
现在你妈也走了,小姨又失去了一个亲人。”
我妈也逐渐哽咽起来:“到现在,小姨的亲人也只有你了。
孩子。”
一句话,如冷水泼头而下。
我站在门前,局促不安却又小心翼翼,目送我妈将夏知送到房间,闭上了门。
钝钝的闭门声响起,如同锤在心上。
房间也如同冰窖一样冷。
我没有房间,没有去处,只能坐在沙发上等妈妈安顿好夏知再来安顿我。
推行李箱时,视线扫过玄关处的开关。
也不知在想什么,轻手轻脚走到门那里,侧着头,伸出胳膊测量门到开关的距离。
等着等着,我意识就逐渐模糊。
做了个梦。
梦里妈妈用纤细的胳膊搂着我,轻轻摸着我的头发,身上一股闻起来让人觉得踏实的幽香。
“珠珠,妈妈终于把你接到妈妈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