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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众人戏谑审视的目光,沈照钦随手把长剑抛掷到我手中。
我痛呼一声,险些瘫倒在地。
他皱了皱眉:“没用的东西,看来你的日子过得太好了,就连剑都举不动了。”
我双手红肿,颤抖着下跪:“奴......奴......该死。”
从前,我总爱给沈照钦舞剑。
天边一轮弯月,我的身影如风,红衣烈烈,剑气挑起海棠花,何等意气风发!
彼时他说:“我们吟月之剑术,堪称当世第一。”
可是,兄长。
我被喂了整整三年的软筋散啊。
如今别说剑了,就连稍重些的东西,我都提不起。
他扼住我如同枯枝般的双手,冷笑道:“如此贱容,如何入宫面圣?”
面圣?
原来,这才是他肯接我回来的原因。
近年来,北狄躁动不安,我朝在边疆之地连连失利,皇帝想起了我这位连战连胜的女将军,命我十日后入宫面圣。
于是,为了让我看上去有气色些,流水般的吃食被端进了我的破云阁。
看着那些色香味俱全的珍馐美食,我却吃不下多少。
在画舫上,教习嬷嬷是不让花娘吃饱的。
江南纤腰之风盛行。
故而,姑娘们都被养得腰肢盈盈一握。
素日里,若是多吃了两口,免不得一顿毒打。
久而久之,我胃中已经装不下多少东西了。
我不肯吃东西的消息传到了沈照钦耳中。
他亲自来了一趟,就坐在我的榻边,吹凉滚烫的鸡丝粥,递到我嘴边。
他的眸中满是厌恶和疏离,可手头的动作却很是轻柔。
恍惚中,我似乎又回到了被他宠爱的那些年月。
我低眉睡眼,一口一口地往下咽着。
胃中,一阵刺痛,可我不敢反抗。
窗柩之外,日晖透了进来,落在雕花小几上,也洒在我的脸上。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沈照钦的面色慢慢柔和了下来,呼吸也逐渐加重。
他的手,灼热难当。
他情不自禁地抚上我的脸:“确实乖巧了不少,看来锦锦说的没错,你的性子太强硬了,须好好调教一番,才能懂事。”
霎那间!
我猛然一抖。
在沈照钦的指尖触碰到我肌肤的那一刻,我浑身汗毛竖立,心头大惧。
那碗鸡丝粥被打翻在地。
我跪在一地热粥和碎瓷片中,双膝都是血。
可我就如同感受不到痛意一般,拼了命地磕头,把头都磕破了。
“贱奴该死!
贱奴该死!”
“够了!”
沈照钦拂袖大怒。
“亏我还觉得你乖顺了!
你这般自伤,无非就是想在面圣时装可怜罢了!
宋吟月,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啊。”
我茫然无措地看着他。
一瞬间,就连一吸一呼都剧痛不已。
他以为我在装。
兄长啊,我是真的害怕。
三年来的折磨,让我下意识害怕男人的触碰。
他......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