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陪着笑,谁叫人家是副社长呢,平时见到副社长都是未言先笑,何况这会儿输着理?
我爸说,社长,我是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啊,根儿是我兄弟,你也知道他父母早不在了,我这个做姐夫的平时没有管教好,我和他姐也不知道他手指硬,你放心,回去我一定饶不了他,至少扒他半层皮。
我爸说这番话有两层意思,一是舅舅从小没了父母,是个苦命的孩子,希望副社长能可怜一下舅舅,二是请副社长看在舅舅苦命的份上把舅舅放了,舅舅还在派出所呢。
副社长不知道是故意装糊涂还是没听出我爸话里的意思,依然不依不饶地说如果儿子有个好歹,绝不会让舅舅好过。
说完轻轻抚摸着儿子的手,问,儿子,还痛得很吗?
要痛你就说啊,让妈妈陪你啊,爸爸还要工作。
副社长儿子也真他娘的会装,连哼了几声,副社长抬头看眼我爸,眼光里藏着火。
副社长对老婆说,一会叫医生再好好检查一下,有事打我办公室电话。
说完轻轻摸下儿子的额头,转身走了。
我爸紧跟在副社长身后,陪着一万个小心,为舅舅求情:社长,根儿这孩子挺可怜的,你大人有大量,念在他从小没父没母的份上,放了吧,柱子的医药费我来出。
副社长不说话,一直快步向公社走。
我爸一直跟到副社长办公室。
副社长说,我马上要开会,你总跟着我干什么?
我知道根儿从小没父没母,怪可怜的,可他对柱子怎么就不可怜呢?
把同学当成阶级敌人了?
我怀疑他用了凶器,十几岁的孩子手指头能有多大力气,戳一下就快要人命?
我爸心说要不是你儿子欺负人欺负得过头了,根儿会下这么重的手吗?
可是脸上仍小心翼翼陪着笑,说,社长,这都怪我平常管教不严,根儿毕竟还是个孩子,求你放过他吧,天大的罪我顶着,求求你了社长。
社长打量着我爸,半晌才给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