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她盛汤盛了三千五百年，怎么还没升职？
轮到我时，她按住瓷碗。
“恭贺冥君大人归来。
阎君有令，您不必走转生流程，直接官复原职。”
开什么玩笑，我娘子还在前面等我。
“我要继续转世成人。”
孟婆冷下脸来。
“莫珩，你疯了不成？
人世苦难重重，我们生在彼岸，哪有回航苦海的道理？”
我端起汤，一饮而尽。
“子非我，安知我之乐？”
“听鬼魂诉苦是个苦差事。
我问你，你应当有升迁的机会，何苦赖在这里不走？”
孟婆一怔：
“因为我喜欢听人讲故事，然后嘲笑他们。
反正三息后他们就会忘记。”
......好变态。
“我同你一样，行于尘世，却乐在其中啊。”
3
我怀疑孟婆加料了。
记忆如黄沙从指缝间溜走一般，这是正常。
可脑袋昏昏沉沉又作何解？
伏恨原......这里没有阿眠的身影。
她应当到轮回镜了。
我加快了脚步。
“莫珩，停下罢。”
苍老的声音响起，“可还记得本君？”
“阎君大人。”
我恭敬行礼。
上千年的顶头上司，可不敢忘得那么快。
“当年你执意要重罚自己，说是维护地府法纲，实则在人间偷欢寻乐。
如今，可有悔？”
“原来您知道。”
其实，当年阎君只判我拘禁十年，属实是转瞬一息。
可十年对阿眠太长了。
我不忍让她等，于是自发要求贬为凡人。
“本君不解，凡人都苦求长生不得，人间有何物能抵过长生之乐？”
“长生一途，苦乐皆随。
我一身孑然，只与恶鬼作伴，看尽人世沧桑。
久而久之，我如夜中飞萤，对烛火趋之若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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