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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完结文

京海第一深情 著

武侠仙侠连载

“妹妹,还有我呢。”陆炜蓬头垢面的跑到暮云瑾面前,隔着牢房的木头柱子欣喜地看着自己的妹妹。随后又看向周楚。“楚哥儿,你帮我和夫子说一声,我怕夫子生我的气。”周楚听到这话,一阵无语。陆家出事,杨夫子恐怕早就知道了,哪还用说。“好。”周楚嘴上答应道。“老爷,夫人,这里我都打点好了,以后他们不会亏待你们的。”周楚说着将带来的书还有笔墨纸砚通过缝隙递了进去。“少爷,这些你拿着,在里面要好好读书,以后出来还要科考,不能懈怠。”“好孩子!好孩子!”此时即便是陆松,看着周楚做的这一切,眼睛都红了。他们进大狱的这两天,除了周楚,没有一个人来看他们。昔日的亲朋,亦或其余遣散的下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只有周楚,不仅将自己的女儿带在身边,还替自己一家人上下...

主角:周楚沈青   更新:2024-11-14 09: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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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楚沈青的武侠仙侠小说《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完结文》,由网络作家“京海第一深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妹妹,还有我呢。”陆炜蓬头垢面的跑到暮云瑾面前,隔着牢房的木头柱子欣喜地看着自己的妹妹。随后又看向周楚。“楚哥儿,你帮我和夫子说一声,我怕夫子生我的气。”周楚听到这话,一阵无语。陆家出事,杨夫子恐怕早就知道了,哪还用说。“好。”周楚嘴上答应道。“老爷,夫人,这里我都打点好了,以后他们不会亏待你们的。”周楚说着将带来的书还有笔墨纸砚通过缝隙递了进去。“少爷,这些你拿着,在里面要好好读书,以后出来还要科考,不能懈怠。”“好孩子!好孩子!”此时即便是陆松,看着周楚做的这一切,眼睛都红了。他们进大狱的这两天,除了周楚,没有一个人来看他们。昔日的亲朋,亦或其余遣散的下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只有周楚,不仅将自己的女儿带在身边,还替自己一家人上下...

《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完结文》精彩片段

“妹妹,还有我呢。”
陆炜蓬头垢面的跑到暮云瑾面前,隔着牢房的木头柱子欣喜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随后又看向周楚。
“楚哥儿,你帮我和夫子说一声,我怕夫子生我的气。”
周楚听到这话,一阵无语。
陆家出事,杨夫子恐怕早就知道了,哪还用说。
“好。”
周楚嘴上答应道。
“老爷,夫人,这里我都打点好了,以后他们不会亏待你们的。”
周楚说着将带来的书还有笔墨纸砚通过缝隙递了进去。
“少爷,这些你拿着,在里面要好好读书,以后出来还要科考,不能懈怠。”
“好孩子!好孩子!”
此时即便是陆松,看着周楚做的这一切,眼睛都红了。
他们进大狱的这两天,除了周楚,没有一个人来看他们。
昔日的亲朋,亦或其余遣散的下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只有周楚,不仅将自己的女儿带在身边,还替自己一家人上下打点。
作为锦衣卫,陆松自然知道天牢里的规矩。
想来楚哥儿没少花银子。
“乖孩子,不要叫老爷夫人了,我们现在都是戴罪之身,你叫我一声婶婶都是抬举我了。”
杨氏拉着周楚的手,感动道。
现在的杨氏和之前比,憔悴了很多。
“婶婶,叔父。”
周楚从善如流道。
“好孩子好孩子。”
陆松拍了拍周楚的肩膀说道。
“如果我陆家以后能出去,定然让你入陆氏宗族,哎,现在说这些干啥,现在只能拖累你。”
陆松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叹气了。
周楚很清楚,刘瑾恐怕没多久的活头了。
在周楚熟悉的历史上,刘瑾应该早就死了。

严嵩说着拿出了五十两银子的礼金,作为庆贺。

“介溪先生言重了,我这不过是小生意罢了,倒是介溪先生能官居国子监祭酒,可喜可贺,今日所有的酒菜,都算在我的身上,也算是为介溪先生庆贺。”

周楚笑道。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这酒楼如此豪华,我还真担心自己吃不起。”

严嵩半开玩笑道。

实际上严嵩还没进酒楼,就被里面的各种琉璃器差点晃瞎眼。

这也太豪华了。

如今市面上的琉璃器,最便宜的也要千两以上。

稍微好点的,器型漂亮的,那更是贵的没边了。

但周楚这家酒楼里,别的不说,光是顶上吊着的那样式繁杂的琉璃灯台,按照严嵩估计就得几万两白银。

谁家这样开酒楼啊。

得亏周楚承诺了不收他饭钱,不然他还真有点露怯。

他严家早已没落。

如今虽然有点钱,但在这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也得勒紧裤腰带。

此时其他捧场的官员及其家属也陆陆续续到了,看到严嵩都有些意外。

很多人都清楚,这位严大人可是出了名的清流,十年前就是因为得罪大太监刘瑾才被迫辞官的。

如今—经复用,就成为了国子监祭酒。

国子监祭酒虽然是清流,也没什么实权,但在文官们心里还是很有分量的。

这些天很多官员都在尝试和严嵩走走关系,却被严嵩严词拒绝了。

却不想如今这位祭酒大人居然也来了这家酒楼。

这酒楼,似乎有点东西啊。

“祭酒大人。”

后来的官员纷纷跟严嵩打招呼。

严嵩也不好伸手打笑脸人,纷纷回应。

此时很多官员的家属都注意到了酒楼大堂之中的陈设,—个个都惊叹不已。

“这琉璃灯盏得多少钱啊。”

—个官家小姐看着顶上的灯盏,眼睛都挪不开了。

这话—出,众人纷纷看去,这—看不要紧,所有人眼睛都直了。

这么大的琉璃灯盏,还如此精美繁杂,怕不是要好几万两。

众人再往其他地方看去,又是—阵阵惊叹。

此时众人才发现,酒楼的大堂内,到处都陈设着各种琉璃器。

—个比—个精美。

这些琉璃器—个个都晶莹剔透,看上去美轮美奂。

让人有种如坠梦中的感觉。

“这得多少钱啊。”

—个官员表情有些呆滞道。

他都忘了,昨天他还在嘲讽韩侍郎。

不只是他,其他很多官员的反应和他如出—辙。

正在众人挪不开眼睛的时候,老头子左手提溜个酒葫芦,右手拿着—卷画走了过来。

不过和平日里的邋遢不同,今天显然是精心修整了—番。

虽然头发仍然乱糟糟的,衣服也穿得极为随意。

“这是给你小子的贺礼。”

老头说着将—幅画随意扔给了周楚。

周楚生怕画掉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

“六如居士!”

严嵩看到唐伯虎之后,整个人都精神了。

“什么?他就是唐伯虎?”

其他人听到这话,比严嵩还要精神。

即便心中早有猜测,但当听到别人提起唐伯虎这三个字的时候,周楚还是心中—颤。

唐伯虎,哪怕在中华上下五千年之中,他也是极其耀眼的那个。

十六岁的唐伯虎连中三元,名动—时。

后来娶了娇妻,夫妻美满,人生不过如此了吧?

但命运似乎与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二十四岁那年,唐家的顶梁柱,唐伯虎的父亲撒手人寰。


和孙娇娇等人商定之后,周楚就让人在早就选好的酒楼位置开始动工。

这处酒楼是现成的。

原本属于户部一个官员家的。

生意也还行,中规中矩。

按照周楚的估算,原本这个酒楼每年能赚个大几万两白银。

不过这户部官员年前得罪了人,被抄家流放了。

周楚就逮着机会,趁机低价买下了酒楼。

开酒楼的事,周楚心中早有打算,自然会早做准备。

不过要重新开张的话,自然免不了要装修一番。

普通酒楼虽然也能赚钱,但就像这个酒楼之前一般,一年最多也就赚个大几万两。

如果只是赚这么点钱,周楚完全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只有酒楼能够赚足够多的钱,自己才足够安全。

人情或许保不了自己,但利益可以。

一旦和孙娇娇等四家形成一个利益共同体,这京城之中,能动自己的就少之又少了。

要做就做高端酒楼。

有准入门槛的那种。

你身份达不到,不好意思,进都进不来。

进出这里的都是达官显贵,你一顿饭低于一千两?你都不好意思。

原本周楚想做的只是简简单单的酒楼。

但此时周楚改变了主意。

要不了几年,皇位就会易主,陆家老大,也就是陆炳,就会执掌锦衣卫。

新帝继位,还要和杨廷和这些人来一场大礼仪之争。

周楚很清楚,所谓的大礼仪之争,争的并不是所谓的礼仪,而是朝堂之中的话语权。

届时所有人都会觉得,杨廷和这样的三朝老臣,能够轻易掌控新帝。

毕竟新帝登基的时候,也不过十四五岁。

半大孩子的年纪。

但周楚清楚,朱厚熜是何等妖孽。

仅仅用了三年不到的时间,就把杨廷和彻底斗倒,杨廷和被罢官回乡。

嘉靖帝朱厚熜在继位初期其实算得上是一位雄主。

继位初期,要开海禁,这一举动动了太多人的利益。

毕竟朝中无数官员,都加入了东南沿海的走私集团,只要海禁不开,他们就可以一直靠走私牟取暴利。

而宫中,自从明英宗朱祁镇流落在外之后,就被这些官员渗透成了筛子。

千疮百孔。

因为开海禁,嘉靖帝差点被宫女们勒死在宫中。

史称壬寅宫变。

除了开海禁,嘉靖帝还想改革币制,铸造大额铜钱。

可惜被那些人直接将铜钱收了,在炉子里融了。

开海禁和改革币制自此无疾而终。

只能说这位嘉靖帝有治国之治,却没有名臣辅佐。

朝中百官都和他对着干,又缺乏好的方法,能干成才怪。

后来他的八个儿子,陆续夭折六个。

嘉靖帝自此心灰意冷,一意修玄。

周楚很清楚,无论是让自己选,还是因为陆炳的原因,自己将来都会成为新帝的亲信。

文官是做不成了。

倘若成了文官,那便是陷入无边的泥沼之中,想要再脱身就难了。

到时候干脆做个锦衣卫。

所以这酒楼,除了赚钱之外,周楚还要让它兼具另外一个功能。

搞情报。

趁着这两年时间,搞到京中这些官员的信息和把柄。

如此一来,新帝登基,就可以迅速打开局面,大礼仪之争也就不必持续三年这么久了。

当然,周楚主要还是为自己谋划的。

不过想要获得更多的权柄,就得紧跟着未来的新帝。

周楚将酒楼装修的设计图交给了施工队一张和表叔孙强各一张。


“什么?这个孽障要脱离沈家?”

沈青的父亲沈良听到柳姨娘说完之后,勃然大怒。

自己的女儿,居然胆敢主动脱离沈家。

自己可以不要她,但她凭什么跟自己提要求?还要脱离沈家?

“老爷,这也未必是坏事,那丫头说了,不会和外人说,对外她还是我沈家的女儿。”

柳姨娘抚摸着沈良的胸膛说道。

“她那个铺子也是邪了门了,上个月赚了三万多两银子,这个铺子才是重中之重。”

柳姨娘的风情万种,让沈良气消了不少。

“也罢,既然这个孽障不想和我沈家有瓜葛,就随了她的心意吧,她以为做生意很简单?等她赔的精光的时候,自然会知道沈家的可贵,不过到时候她后悔也来不及了。”

沈良说着接过文书,签字画押。

很快,文书就到了沈青手上了。

“好,铺子这就交还给你们。”

沈青将文书收了起来,随后看向阿福和阿东。

“你们两人是继续在这里干,还是跟着我走?”

阿福两人虽然脑子转的不是很快,但也很清楚这个铺子能有今天的生意完全是因为掌柜的。

掌柜的一离开,他们甚至可以预见这间铺子生意的凋零。

阿福两人可是看在眼里。

那些客人来了指名道姓找掌柜的。

很多贵女看掌柜的的眼神,要多不清白,有多不清白。

当然,这些话他们也就敢想想,是万万不敢说的。

更何况就算留下来,新的东家和掌柜的也未必会用他们。

谁不想用自己人。

“我跟东家走。”

两人异口同声道。

另外一边,周楚拿着沈青给的两万两白银,在顺天府买下了冯家铺子。

冯家铺子单按面积算的话,比沈青之前的铺子还要大不少。

正常买卖的话,少说得五万两白银,甚至更高。

但此时落入官府手中,就如同后世的法拍房。

价格自然要便宜很多。

不过即使再便宜,一般也得三万多两白银。

如果以三万多两白银买下的话,周楚和沈青手中就没了流动资金。

周楚并没有找顺天府尹的千金。

虽说两人关系还算不错。

周楚相信这位贵女也是愿意在顺天府尹面前替自己说几句话的。

但这毕竟涉及到了金钱。

先不说顺天府尹愿不愿意。

整个关系网上的其他官员一旦注意到冯家铺子的价值,想让他们割肉,难如登天。

周楚可以和他们谈的前提建立在没有触碰他们利益的基础之上。

一旦触碰了他们的利益,这些人就会择人而噬。

周楚没有任何背景。

和这些人打交道,要万分小心。

稍不注意,就会被吞的骨头渣都不剩。

周楚在冯有德抄家之前,就找上了负责记录冯家价值的笔吏。

给了他一千两银子。

如果正常分的话,他这种刀笔小吏,能分到十几两就不错了。

大头根本轮不到他们这些人。

财帛动人心。

只是动动笔的事,没人会追究。

那些抄家的人不知道铺子的具体价值,就算知道,他们也不知道笔吏记了多少。

能看到笔吏记了多少的官员,都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官老爷。

根本不清楚冯家铺子的具体价值。

这就是信息差。

周楚就抓住了这个信息差。

笔吏如果犹豫半分,都是对这一千两的不尊重。

他在记录的时候,直接把冯家铺子的价值降低了一半左右。

很多小点的铺子都是这个价格。

不出挑。

不会让人挑出毛病来。

太低的话,那些当官的横向对比,就能看出端倪。

再之后,周楚带着一件自己设计的马面裙,找到了顺天府尹的千金。

直接在所有人之前,把这个铺子买了下来。

只花了一万七千多两白银。

哪怕加上给笔吏的一千两,也是血赚。

当铺子的房契摆在沈青面前的时候,沈青有种如坠梦中的感觉。

“两万两就买下来了?”

沈青以为周楚把两万两都花了。

“准确的说是一万八千两。”

周楚说着将剩下的两千两还给了沈青。

既然是合作伙伴,那就要真诚。

什么人都骗的人,最终会落入更大的陷阱。

“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青倒吸了一口凉气道。

“那你就别管了,新铺子按之前说的,我占四成,你占六成。”

周楚慭慭然道。

听到这话,沈青沉默了。

“怎么?觉得我拿的多了?”

周楚挑眉道。

“不,你拿的少了,这样吧,你占六成,我占四成。”

沈青的话,让周楚有些出乎预料。

“为什么会这么想?我不过是个掌柜的。”

周楚问道。

“你可以和任何人合作,甚至自己单干,是我离不开你,不是你离不开我。”

沈青想了想,说道。

沈青很清楚,自己可以另外找掌柜的,但其他掌柜的能带来的利润和周楚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其他的不说,之前铺子的客人,那些贵女,一旦知道周楚开了新的铺子,肯定都会跟过来。

这是毋庸置疑的。

这一点谁能做到?

或许现在周楚没有足够的本钱自己开铺子。

但攒够本钱也是迟早的事,甚至要不了多久。

到了那个时候,如果周楚要单干,自己的铺子生意恐怕会一落千丈。

“还有一点,这段时间我跟你学了很多东西,我想继续跟着你学更多,所以你得拿六成。”

沈青真诚道。

听到这话,周楚倒也没推辞。

虽说铺子是沈青花钱买的。

但如果没有自己忙前忙后的话,这铺子恐怕要多花一倍的钱。

更何况能不能买到手还另说。

毕竟官府拿出来卖的铺子,都是极其抢手的。

一般人根本拿不到。

周楚之所以答应,还有另一个原因。

自己不可能一直就弄这一个铺子。

迟早是要抽身的。

经营这个铺子不过是权宜之计。

沈青是个拎得清的女人。

进退有度,做事果断。

稍加培养,就是个做生意的好料子。

到时候把铺子交给沈青打理。

甚至将来有可能的话,自己生意做得更大的话,沈青完全可以成为自己的副手。

眼前的铺子不过是蝇头小利。

周楚从未真的放在心上。

“你让阿福去买炮仗,三天后开业放,还有,回头我写个传单,你去书局刻个雕版,印上一万多张,既然要开张,就要搞的热热闹闹的。”

“还有,货要备足,不能像之前的铺子那般了。”

周楚叮嘱道。

之前的铺子因为不知道沈家的人什么时候收回去,所以从不会备太多的货。

不然的话,那些布只能留给沈家人。

但现在铺子是自己两人的了,自然没有这种后顾之忧。

叮嘱完这些之后,周楚让阿福买了几条鲥鱼,又买了半扇羊肉,还有一些其他的食材。

这一个月周楚都没过什么好日子,忙的不可开交。

此时闲下来了,自然要好好放松一下。

周楚炖鱼汤的时候,让阿东去牙行叫了表叔来家里吃饭。

又让阿福去叫了老头和师母。

很快,满屋子七八个人都等着周楚做好饭了。

沈青之前是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自然是不会做饭的。

倒是周楚的师娘,原本虽然家境优渥,但跟了老头之后,什么都学会了,来到厨房帮周楚一起做饭。

“师娘,你怎么看上我老师这个糟老头子的。”

周楚一边炖羊肉,一边打趣道。

“去去去,没大没小的。”

女人脸色微红道。

旋即,女人好像陷入了回忆之中。

“他年轻的时候就名满天下了,很多达官贵人都想一睹他的容颜。”

“只可惜他一生坎坷,时运不济,否则也不会如此。”

“不过若不是如此,我又怎么有资格陪在他身边呢。”

女人说着满脸的甜蜜。

“恋爱脑,没救了。”

周楚忍不住说道。

“你说什么?”

女人疑惑道。

“没什么,我看看羊肉炖好了没。”

周楚急忙转移话题道。


“当然不只是因为武功。”

金有财摇了摇头。

“周公子当年不过是陆家—个书童,但这些年为了陆家,每个月都给大狱里面送钱打点,那陆家人哪怕在大狱之中,也过的极为舒坦,试问天下之人,有几人能有公子忠义?”

“更何况以公子的才学,恐怕京城之中的那些所谓的才子,都比不上。”

“生意上公子更是信手拈来,仅仅三四年的功夫就把云桂坊做的这么大,恐怕这还是公子刻意压制的结果,否则以公子的本事,放开施展的话,京城的其他卖布的铺子都要关门了。”

“公子如今才十三岁,却从未有过—丝—毫的骄傲,步步谨小慎微,如此心性,金有财今生仅见。”

“才学、武功、心性人品,公子都是上上之选。”

“寻常之人,能有—方面上上之选,就很了不起了,所以我料定公子将来必定不—般,让我那徒弟跟着你,也是占了你的便宜了。”

金有财目光如炬道。

周楚听到这些话,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身边—直有个鬼跟着你,盯着你,但你却不知道,此时突然知道,肯定觉得毛骨悚然。

“公子不必惊慌,京城之中,除了老头子,谁也不知道这些,我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三年前看到公子出手,好奇之下慢慢查探的,荣门之中,公子的信息也只有我知道,并未假手于人。”

金有财解释道。

说完这话,金有财叹了口气。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再多说—些吧。”

“我那个徒弟,原本生在富贵人家,她爹于我有大恩,当年要不是他爹,我—家老小的命就没了。”

“后来她家满门抄斩,她是我趁夜偷出来的,也算是为他家保留了—丝香火。”

“跟在我身边,她以后只能混荣门,—个女孩子家混荣门?那样的话我对不起她爹啊,所以这些年我—直在为她寻找出路。”

周楚听到这话,挑了挑眉。

“女的?”

“公子放心,虽然是女娃娃,但身手很敏捷,论打架肯定不是公子的对手,但如果公子需要人手翻墙偷包,她—定可以,这方面我的身手她学了十成十。”

金有财似乎怕周楚嫌弃,急忙说道。

“行,回头你直接让她来我家吧。”

周楚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这也是个人才啊。

更何况答应了之后,金有财以及他手下的荣门子弟,都可以为自己办事了。

很快,周楚就见到了金有财的那个徒弟。

从外边看,不太能看出来是个女孩子。

毕竟才十岁左右,又是—头短发,看上去完全是个假小子。

“这就是我那个徒弟,她叫小刀。”

金有财介绍道。

小刀?这个名字?应该是老乞丐为了掩盖她的真正来历。

“除了翻墙拿包,你还会啥?”

周楚看着小刀,问道。

“还会些易容乔装的本事。”

小刀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看到老乞丐的眼神,还是服了软。

“不要和她—般见识,该打就打,该教训就教训,她是不想离开我,你跟着我能有什么出息?”

老乞丐瞪着小刀道。

小刀听到这话,讪讪—笑。

周楚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亮了。

这倒是个很实用的技能,说不定很快就能用到了。

“老金,那个胡巍还有那富商的事就拜托你了。”

周楚看向老乞丐道。

“瞧好吧,过两天给你消息。”

老乞丐说完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了。

周楚看着小刀—身破烂的穿着,还有身上抹的乱七八糟的,甚至都有点馊味,不禁皱了皱眉。


周楚回到家的时候,沈青还在,阿福和阿东早已回到了铺子之中。

“小妹一个人在家,我怕她害怕,就留下来陪着她了。”

沈青看到周楚之后,解释道。

毕竟半夜三更的,她一个女子孤身一人留在周楚家中,好说不好听。

“多谢。”

周楚点了点头。

“你家的人想要要回这间铺子?”

周楚看着沈青满脸的心事,问道。

沈青沉默着点了点头。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那毕竟是她的爹。

原本沈青多少是心存幻想的。

她觉得自己的爹多多少少会为自己说句话。

却不想此时的沈家早已没了她的容身之地。

沈青的爹甚至都懒得多看她一眼。

眼里只有他的那些儿子和姨太太。

这间铺子是保不住了。

毕竟原本也只是让沈青经营的。

“所以你现在认清现实了?”

周楚坐下之后,好整以暇的倒了杯茶,一边喝一边说道。

沈青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这个世界上,只有靠自己,只有自己强大了,其他人才会变得和颜悦色。”

周楚放下茶杯,看向暮云瑾。

“小妹,你先去睡觉吧,我有事和她谈。”

暮云瑾听到这话,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周楚,又看了看沈青,确认两人之间没什么之后,才转身离去。

“真是人小鬼大。”

周楚自然注意到了暮云瑾的小动作,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沈青听到这话,脸色微红,感觉耳朵发热。

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这要是在以前,沈青想都不敢想。

不过此时的沈青已经不在乎那许多了。

她只想赚钱,变的强大起来。

至于沈家,她已经不在乎了。

“你想清楚的话,明日一早去和沈家做出分割,铺子归还他们。”

周楚似乎早就想好了之后的路,条理清晰道。

“好。”

沈青此时对周楚的话没有任何怀疑,百分之百执行。

“你有看好的铺子吗?这附近的铺子都很贵。”

沈青忍不住问道。

这里毕竟是京城,寸土寸金。

每一间铺子都是天价。

就拿沈青这间铺子来说,即便是之前生意不好的时候,想要买下来的话,没有五万两白银,根本不可能。

原本周楚以为,买一间铺子应该不会很贵,但调查之后周楚发现,自己想多了。

周楚不记得是水浒传还是某瓶上说的,十两银子在阳谷县就可以买一个二层小阁楼。

周楚想着就算阳谷县是十八线小县城,就算二层小阁楼是住房,在阳谷县买一间大一点的商铺,顶天也就一两百两银子吧?

京城的商铺再怎么贵,最多也就两三千两?

但事实证明,周楚完全是想多了,如今的京城可不像后世那么大,只是四九城。

哪怕再偏的地方在后世都算二环以内了。

得知商铺这么贵的时候,周楚不禁想起了史书上的一条信息。

嘉靖十四年,吏部左侍郎靳学颜就提出过禁止民间用银,理由是江南无数富户,每家至少都有几十万两白银,朝廷的白银才一百多万两。

这个时候,白银还不是主流货币,隆庆年间才把白银确立为货币,也就是说,一个富户家里有几十万两白银的话,他家最少得有数十倍白银价值的铜钱,甚至更多。

大明朝政每年支出的白银大概在五六千万两。

但皇帝可支配的就很少了,只有一两百万两。

总结下来就是,不是大明没钱,只是朝廷没钱,皇家没钱。

租的话倒是很便宜。

但租铺子做生意,无异于寄人篱下。

生意一般的时候还好。

一旦生意好了,就会有人眼红,想办法收回铺子。

沈家的这次教训,让沈青不想租铺子做生意了。

太不稳定。

“铺子自然是有的,冯家的铺子不正好吗?”

周楚饶有兴致道。

“冯家?冯有德那个老狐狸会卖?”

沈青不解道。

“卖不卖,可由不得他。”

周楚说的没错,冯家第二天就被抄家了。

冯有德做的坏事太多。

没收冯家一切财产充公。

说是补偿受害者家属。

但周楚清楚,这不过是官面上的话罢了。

无非是那些官老爷看中了冯家的家产。

冯家被抄家,让周楚愈发对这个时代的阶级森严有了直白的认知。

心中也愈发警惕。

这些个官老爷,大部分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大小姐,考虑的怎么样了?”

第二天一早,沈青还没去沈家,沈家的管家就来到了铺子里。

管家对沈青连一点尊重都欠奉。

他很清楚,这位大小姐也不过是名义上的大小姐罢了。

沈家早就没了她的容身之处了。

这几天,沈家的人知道了沈青的铺子很赚钱。

虽然具体赚多少不知道。

但光看铺子里门庭若市,就可以想象每天的流水有多少了。

这一间铺子,恐怕抵得上其他四五间铺子,甚至更多。

整个沈家,加起来也不过十几间铺子。

那些个姨太太又怎么能容忍这间铺子落入沈青手中。

她们可不管这间铺子的生意是在沈青手上起来的。

在她们眼中,沈青就是个赔钱货,迟早要出嫁,还不是自己的女儿。

于是几个姨太太一合计,干脆向沈青的爹吹吹枕边风。

把沈青许配出去,至于这间铺子,现在这么赚钱。

她们不说,沈青的爹也舍不得送出去给沈青当嫁妆。

这件事已经让沈青好几日心神不宁了。

今天管家就是来向沈青下最后通牒的。

“你还没资格来和我谈,要么让我爹来,要么让柳姨娘来谈。”

沈青瞥了一眼管家,完全没把这种狗仗人势的家伙放在眼里。

“你!”

管家气的指着沈青,却又不敢真的骂她。

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下人,沈青是主子。

他可以不尊重沈青,但骂了沈青又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让老爷知道,沈家也就没了他的容身之地。

倒不是沈家老爷对沈青还有多少感情。

而是主子不会容忍下人倒反天罡。

“好啊,青儿,说说吧,你想怎么谈。”

一个声音传进了铺子,柳姨娘来到了沈青面前。

这位正是当初周楚在牙行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

看到了正主,沈青也不拿乔。

她很清楚,柳姨娘能做主。

“铺子我可以给你们,一块布都不会带走。”

沈青这话让柳姨娘心中大喜。

“不过我有个条件。”

沈青说完这话,心中有些忐忑。

毕竟她此时才不过十六七岁。

此时面临的也算是家中长辈。

很多事心里想的容易。

真正面对的时候,都会紧张。

“什么条件?”

柳姨娘问道。

“铺子给你们之后,我和沈家再无关系,要签个契约,你们再也不能对我的婚事指手画脚,对外我还是沈家的女儿,不会辱没沈家门楣,但以后沈家之事,与我再无关系。”

沈青说完这话,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柳姨娘一听这话,心想还有这好事?这不是双喜临门吗?

如此一来的话,沈家连沈青的嫁妆都不用出了。

这个年代大户人家嫁女儿陪嫁的嫁妆可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甚至很多都会直接陪嫁铺子庄子。

为的就是女儿以后在娘家能直起腰来,当家做主。

虽说不能用沈青的婚事为儿子的仕途铺路了。

不过柳姨娘也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她那个儿子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

总是这笔交易对她而言,稳赚不亏。

“你先把账本拿来,我看看。”

柳姨娘不动声色道。

沈青并没有拒绝,她很清楚,只有足够的利益才会让这位动心。

很快,账本就到了柳姨娘跟前。

柳姨娘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的拿起账本。

结果越翻越震惊。

最后整个人的眼睛都红了。

上个月铺子里居然赚了数万两银子。

一个月就是数万两。

一年就是几十万两。

这是什么概念?

这可比整个沈家的收入加起来都要多。

即便是柳姨娘,此时也完全不淡定了。

她转身看向沈青。

“上个月赚的钱,我不可能给你们,我得为自己留点嫁妆。”

似乎清楚柳姨娘在想什么,沈青直接拒绝了。

“要是这些钱你们都要吞的话,大不了鱼死网破,这铺子我一把火烧了。”

沈青面无表情道。

柳姨娘听到这话,想了想,还是大局为重,不能因小失大。

只要铺子在,自己就掌握着一个下金蛋的母鸡。

还怕没钱?

“行,你把文书拟好,回头我让你爹签了。”

柳姨娘此时心里想的都是有钱了之后该怎么花,整个人都感觉有些飘飘然。


直到他们受不了了,不用皇帝主张,他们就会让朝廷开海禁。

赚的少了总比没得赚强。

但这个队伍的首领,很难找。

野心太大的不好控制。

人的野心都是不断滋生的,能控制住野心的不多。

汪直就是个很好的人选。

能很好地控制住野心。

倘若控制不住野心,也不会和胡宗宪谈了,自然也不会被人抓住。

说白了,汪直是地地道道的大明百姓。

即便在东瀛再有钱有权,心里想着的还是成为大明的官员,荣归故里。

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

周楚打造终究是要打造这么—支队伍的。

此时的西方,应该已经发明出了燧发枪和弗朗机炮。

大明如果不及时跟上的话,终究会慢慢落后。

有了这两样东西,建立属于自己的队伍之后,周楚在大明才算是真正有了话语权,有了底气。

周楚不会去赌朱厚熜会不会猜忌自己。

这没什么意义。

自己不是陆炳,和朱厚熜没什么深厚的情谊。

—旦手握重权之后,被猜疑几乎是必然的。

为了防止被卸磨杀驴,自己得有掀桌子的底气。

可以不掀桌子,但得有这个实力。

有枪不用和手里没枪,是两个概念。

只有这样,朱厚熜才会和自己好好谈。

这便是周楚的初步计划。

现在还只是计划,—切还要等到朱厚熜登基之后才有可能实施。

不过周楚很清楚,这位未来的嘉靖帝绝不会反对。

很快,周楚就把十几盆糖水全都过滤了出来。

随后开始—盆—盆的熬煮。

废了半天的功夫,将所有的糖水熬成糖稀水之后,将这些糖稀水放在另—个灶台上开始翻炒。

这个灶台上面放着的是—块很大的铁板。

经过不断地翻炒,很快,—粒粒雪白的白糖就出来了。

十几盆的糖水,最终制作出了近二十斤白糖。

“应该够用—段时间了。”

周楚看着制作出来的白糖,成就感顿生。

虽然前世也做过,但前世是什么条件,现在什么条件。

将这些白糖装进—个个布袋之中后,周楚赶着马车装上这些白糖前往京城。

到了城门口的时候,被拦了下来,例行检查。

毕竟这年月,私盐贩子还是很多的。

—旦查到贩卖私盐的,都是重罪。

“这些都是什么?”

守城的士兵看到布袋里的白糖之后,以为是私盐,纷纷抽出了佩刀。

“回官爷的话,这些都是我让人从外地买的糖霜,最近我准备开个酒楼,所以多买了些,这些糖霜可贵了,诸位官爷行个方便。”

周楚说着不着痕迹的给其中领头的塞了五两银子。

领头的掂了掂手上的分量,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用手捏了点白糖,放在嘴里尝了尝。

“确实是糖霜,过去吧。”

周楚听到这话,这才上了马车。

城门这—遭是必须要走的。

否则酒楼开张之后,周楚就解释不清自己白糖的来源了。

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现在走了城门,到时候有些人查起来,多半以为自己是在外地买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

回到家之后,将这些白糖全都放好之后,周楚让人去叫了孙强和初六来家里。

还让下人开始准备饭菜。

很快,孙强带着初六来到了家中。

“初六,这两天还习惯吗?”

周楚看着初六有些拘谨的神情,问道。

“回少爷的话,没什么不习惯的,孙叔对我很好,教了我很多东西。”


周楚花了半天的时间,搞清楚了铺子里的基本情况。

比如布料的进价和卖价,以及铺子里的账目。

本身就是个没什么生意的铺子,账目一目了然。

临近中午的时候,沈青在柜台上正盘算着进一些新货,周楚则拿着尺子拍打布匹,打掉灰尘。

一个青衫女子走了进来。

她进入铺子之后目标明确,直奔一个灰青色的料子而去。

“这种布什么价格?”

女人看向跟在身边的周楚问道。

“这种布一尺十二文钱,要的多的话,一匹一两银子。”

周楚一边将手中的尺子放下,一边说道。

听到这话,沈青心中一惊。

这种料子的进价就是一两银子一匹。

如果按这个价格卖的话,那是一点钱赚不到。

难道楚哥儿记错了价格?

她正要提醒周楚,却被周楚一个眼神制止了。

那女人听到这个价格,顿时两眼放光。

她是在其他铺子看过了相同的料子,问过价格的。

其他铺子最低也得十六文一尺,按匹买的话,最低也得一千四百文钱。

这家的价格居然如此便宜。

想来老板是个良心商家。

不像那些铺子,都黑了心了。

“就这种料子,给我来十匹。”

女人急忙道。

“姐姐别急,我家铺子里料子多着呢。”

周楚给女人倒了一杯茶,不疾不徐道。

女人听到这话,倒也不那么急了。

周楚的一声姐姐,再加上端茶倒水的态度,让她瞬间感觉眼前的小哥愈发顺眼。

她不过是人家的丫鬟。

哪里受过这等待遇。

顿时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这个料子虽然便宜,但质量不好,风吹日晒再加上浆洗发的话,比其他料子容易掉色。”

周楚低眉顺目道。

说完这话,周楚扯出一块青色的料子。

“姐姐看这个料子,比那个料子鲜亮很多,还不掉色,质量可好多了,价格也不贵,十五文一尺,按匹的话,一千四百文一匹。”

女人被周楚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又看向了周楚拿着的料子,发现确实如周楚所说,这料子要鲜亮很多。

此时在女人心里,这家铺子的布匹价格要比其他铺子便宜的多。

完全意识不到周楚新拿出来的料子和刚才的料子原本是同一种价格、同一种质量的。

只觉得周楚新拿出来的料子比之前的好很多,这个价格,物超所值。

“那就这个吧,十匹,不,十五匹。”

女人说道。

“好嘞。”

周楚记下了布匹的数量。

“姐姐叫什么名字?这么多布姐姐也拿不走,我让人给你送过去吧,送到了再给钱。”

女人被周楚一口一个姐姐叫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眼前的小哥实在是过于俊俏了。

“我叫春香,是旁边王家的。”

春香说完,又详细说了一下王家的地址。

周楚记下来之后,又从旁边扯了十尺烟青色的布。

“春香姐姐长的真像我家大姐,我自幼离家,多年没见家姐了,咱俩真是有缘,这块布是我送给春香姐姐的,回头做两件衣服。”

春香一听这话,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家人,眼睛顿时就红了。

“说那话干啥,以后你就是我弟弟了,这块布我单独给你钱,不能白要你的。”

春香说着就要掏钱,却被周楚阻止了。

“姐你要给钱的话,咱俩可就没什么情分了,就当是弟弟的一点心意。”

说着也不等春香反对,就往她手里塞。

春香看了看手里的布,想了想。

“行,姐姐就收下了,你这个弟弟姐姐也认下了,回头府里需要布的话,我只来你这里买。”

春香离开后,沈青目瞪口呆的看着周楚。

这两种布的价格她都清楚,都是一样的。

只是她不明白,那个女人为何像是鬼迷了心窍一般,犹豫都不犹豫,价都不讲,就买了。

甚至原来想买十匹的,现在买了十五匹。

周楚自然也看到了沈青的表情。

“你家里真有个姐姐吗?”

沈青问道。

“没有,我是老大。”

周楚说着又拿起尺子开始敲打布匹。

沈青听到这话,顿时感觉自己的脑子不转圈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青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

“这还不简单,春香进来就奔着青灰色的布,很明显是在其他铺子看好了,货比三家,来我们这里问问价格的。”

周楚说道。

沈青一想春香刚进来时候的举动,还真是。

“如果我说的价格和其他铺子的价格差不多,那她肯定还是会回到之前的铺子买。”

“所以我直接报了进价,这就让她觉得我们铺子布的价格要比其他铺子便宜很多。”

“她就会觉得我们是良心价格,其他的铺子黑心。”

“这个时候我再用其他的布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无论说什么价格,她都会觉得便宜。”

“而且春香应该是王家的一个管事,以后王家用布,她只会来我们铺子买。”

周楚的话,让沈青汗毛直竖。

“你也太奸诈了。”

沈青忍不住说道。

“奸诈?无奸不商,只要不坑人就行,做生意不用点手段,别人凭什么在你这里买?”

周楚反问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也太厉害了吧。”

沈青慌忙解释道。

“你来当掌柜的吧。”

沈青补充道。

她只是临时充当掌柜的,现在发现周楚的能力这么强,虽然年龄小了点,但也比自己不知道强了多少。

“不干。”

周楚摇了摇头。

“为什么?”

沈青一脸不解道。

“当了掌柜的要操心的事太多,我现在还可以给人抄书或者代写书信赚钱,当了掌柜的就没时间了。”

周楚说道。

周楚之所以这么说,不是不想当掌柜的。

只是沈青一提自己就答应了,月钱不会高太多。

周楚自然要待价而沽。

抄书和写信不过是提醒沈青得加钱。

果然,沈青听到这话,顿时有了主意。

“这样,你当掌柜的,月钱涨到十两银子,然后从利润之中抽出一成给你。”

这个价格周楚已经算是满意了。

主要是抽成。

周楚清楚,以自己的本事,每个月卖出去几千两轻轻松松。

哪怕利润只有一千两,一成也是一百两。

够用了。

周楚要用钱的地方很多。

要进大狱之中打点。

否则的话,陆家一家不等出狱,就得丢大半条命。

有人打点和没人打点完全是两种待遇。

那些狱卒可都不是善茬。

吃的就是打点的钱。

陆家的人,无论是杨氏,还是家主陆松,都对自己很好。

陆松算得上自己学武的师父了。

周楚自从穿越到这里之后,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也就这一年在陆家,衣食无忧,吃的还都是大补的羊肉鹿肉。

银钱上,杨氏更是从未亏待过周楚。

隔三差五的给他钱。

周楚不是无心之人。

“可以,不过你得先支给我二十两银子。”

周楚说道。

“你急着用钱吗?”

沈青问道。

“对,我之前是陆家的书童,现在陆家下了大狱,我要拿钱去打点,不然的话,他们的日子会很难过。”

周楚倒也没瞒着沈青。

没必要瞒着。

陆家的事,沈青多多少少也有耳闻。

她没想到周楚居然是陆家的书童。

还如此忠义。

当即拿出五十两银子。

“先给你预支五十两吧,主要是我身上也没多少钱了。”

沈青有些不好意思道。

周楚没有推辞。

“多谢小姐,我一定加倍给你赚回来。”

周楚当即拿起笔写了个欠条,递给沈青。

“不用这个。”

沈青有些窘迫道。

“小姐,你记住,一码归一码,你借我钱我已经很感激了,做生意不要过于感情用事,不然以后你会被坑的很惨。”

周楚说着将欠条塞进沈青手中。

沈青愣愣的看着手中的欠条,脑子里想的却是周楚刚才的话。


很快,新的客人又出现在了周楚等人面前。

这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年轻妇人。

身上的衣服还有头上样式繁杂的配饰,都在说明着她的身份远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最起码不是刚才那个妖娆的女人能比的。

当然,或许也只是自己没见过更厉害的贵妇人。

周楚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着。

贵妇人身边还跟着两个孩童,一个男孩,看上去八九岁,和周楚年龄差不多。

另一个则是小女孩,看上去只有四五岁。

却长的像个瓷娃娃一般,十足的美人胚子。

周楚甚至不敢多看,急忙低头。

“有没有识字的?”

贵妇人看着周楚的表叔,问道。

她的声音如同水滴落在石头上一般,让人听着极为舒服。

“有的,贵人。”

表叔说着来到周楚面前,把周楚提溜起来。

“贵人,他倒是认识一些字。”

说着看向周楚。

“给贵人背一下千字文。”

千字文是在来的路上,表叔临时教给周楚的。

周楚生的俊俏。

而且是他的表侄子。

如果识字的话,极有可能会被贵人买回去当书童。

书童虽说也是下人。

却不需要干什么重活。

给的例钱也比一般的下人多不少。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张。。。。”

周楚张口就背。

很快,一篇完整的千字文就被周楚背了出来。

周楚的表叔都愣住了。

原本他想着周楚能背上那么三五句也算是不错了。

很多人买书童的标准,也仅限于识字罢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只是教了这孩子一两遍,他就能记全了。

即便是他,想背全千字文,都磕磕巴巴的。

贵妇人看着周楚俊俏的长相,又听他背完了千字文,显得极为满意。

“就这孩子吧,多少钱。”

最终,周楚以二十两的价格被卖了出去。

临走前,周楚的表叔把他叫到了一边,单独聊了几句。

“这位是陆府的当家主母,陆家的情况很简单,也没有姨太太,家宅安宁,而且是高门大院,这位主母宅心仁厚,是个难得的好人家。”

“我也算是对得起你娘的嘱托了。”

“贵人买你回去,多半是给那位小公子当伴读书童的,你眼皮子活,我倒也不怎么担心。”

周楚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这位表叔的良苦用心。

“多亏了表叔,我是知道的。”

表叔听到这话,顿时露出了笑容。

“去吧,以后要给家里捎信的话,就来找我。”

表叔料想的不错。

陆家买了自己,确实是给那个男孩当伴读书童的。

男孩是陆家的二公子,陆炜,字文心。

陆家一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公子不在家。

据说是在外地当差。

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居然开始当差了。

女儿就是之前跟着去牙行的那个小女孩,叫陆婉儿。

陆婉儿的父亲,陆家家主,是锦衣卫的一个总旗。

陆婉儿的爷爷,死之前也是锦衣卫的一个总旗。

据说祖上更阔。

只是周楚不知道家主的名讳,也不知道大公子叫什么。

没人提起,周楚自然也不会瞎问。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周楚是知道的。

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书童。

陆家人不多,下人也就五六十个。

各房的嬷嬷,粗使丫鬟,二等丫鬟等等。

表叔说的没错。

这家人没那么复杂。

刚到陆家的时候,周楚被管家带去好好洗了个澡。

随后管家拿来了一身青色的衣服,让周楚换上。

这衣服的料子,比周楚之前穿的粗麻衣服好了不知道多少。

“以后你就跟在二少爷身旁,陪着他读书就行了。”

管家叫刘成,祖上三辈都是陆家的管家。

管家该做的事,该说的话,从小就开始学。

从未犯过错。

“夫人,人带来了。”

刘成带着周楚,来到了当家主母杨氏面前。

“过来。”

杨氏看着周楚,温柔道。

杨氏身旁的陆婉儿,看到周楚此时的模样,眼睛都挪不开了。

没办法,周楚卖相本身就好。

现在又换了一身书童的衣服。

气质一下子就出来了。

“你也没个正经名字,我想给你取个名字,你有想要的名字吗?”

杨氏看着周楚,问道。

“夫人,我想叫周楚。”

周楚恭敬道。

“周楚。。。这个名字还不错,那就叫周楚吧,回头我让人去官府走一趟,给你正式改了。”

杨氏念叨了一下,就同意了。

原本也只是想给周楚随便取个名字。

既然周楚都想好了,她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周楚听到这话,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夫人给自己安排个其他名字。

看来表叔说的没错。

夫人是个好说话的。

“以后你就跟着文心吧,做他的书童。”

杨氏看了一眼身旁的儿子说道。

“是,夫人。”

周楚恭敬道。

从这天起,周楚再没饿过肚子。

陆家哪怕是下人吃的饭菜,也远不是以前的周家能比的。

这是周楚来到大明之后,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东西。

与之相比,以前的那些饭菜似乎难以下咽。

至于上一世的那些美食,如同一场虚幻的梦境。

遥不可及。

“楚哥儿,这是我特地给你留的吃食,你带上,省的一会饿了。”

周楚正要去找二少爷,和他一起去书院念书。

银翘脸色微红的带着用她的手帕包好的吃食,来到周楚面前。

银翘是夫人跟前伺候的丫鬟之一。

十二三岁。

也被周楚的美色迷了眼。

周楚吃的好了之后,自然也就长开了。

身高蹿的也快。

虽然只有九岁,但看上去和十一二岁的也差不多。

原本就俊俏的面容,愈发勾人了。

府上的丫鬟,有不少都给周楚偷偷送过吃的,或者其他的。

就连大小姐陆婉儿,也没少往周楚身边凑。

不过周楚一直都很有分寸。

从未有所逾越。

周楚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个下人。

如果因为自己引得家宅不宁的话,哪怕夫人再宽宏大量,也是容不得自己的。

“谢谢银翘姐姐。”

周楚接过手帕,将里面吃的东西取了出来,放进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食盒之中。

随后把手帕递交给了银翘。

银翘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失望。

她很希望周楚把自己的帕子留在身边。

不过对于周楚的进退有度,却是愈发喜欢。

这一个月的时间,周楚都在跟着管家学规矩。

如今规矩学好了,周楚才算是正式跟着二公子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周楚也了解到了很多信息。

比如大太监刘瑾,此时居然还活着。

按照周楚学的历史,此时是正德十年,刘瑾应该早就死了。

不知道是历史记录有误,还是说自己穿越到了平行世界。

但无论是哪种,周楚都清楚,自己记忆之中的历史,不再完全可靠。

今天是二公子陆炜第一天去书院读书的日子。

夫人杨氏祖上正是三杨之首的杨士奇。

且不论杨士奇是忠是奸,杨家可以算得上是书香门第,很多大儒都是出自杨家。

陆家这几代基本都是粗人,要么在军中当值,要么是锦衣卫。

锦衣卫在文人之中可谓是臭名昭著。

当年陆炜的祖父,为了改变家中现状,让自己家里多一些文气,想尽办法才和杨家成了姻亲。

杨家虽然没落了,但再怎么说也是书香世家,杨氏嫁到陆家,也算是下嫁了。

陆家的大儿子刚满十三岁,就成了锦衣卫,去了外地当差。

二儿子陆炜一向顽劣,让杨氏头疼不已。

不得已,杨氏只好厚着脸皮,求到了自己的族叔杨顺之那里。

杨顺之是当世有名的大儒。

教出的学生在朝为官的不在少数。

能拜在杨顺之门下的话,将来的仕途要好走很多。

这就是当世的现状。

大儒门生故吏遍布朝堂,盘根错节。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没有个好的老师,即便是再有才华,也难以出头。

陆炜顽劣不堪,杨顺之自然早有耳闻,原本这样的学生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

不过碍于杨氏是自己的侄女,也不好直接驳了她的面子。

于是提出了让陆炜跟着自己先学一个月,如果这一个月自己尚还满意,就让他留下。

如果陆炜自己受不了,或者达不到自己的要求,就只能让杨氏另寻名师了。

对此,杨氏也只能应下,却忍不住一脸愁容。

陆炜是个什么德行,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不清楚?

于是这一天,陆炜和周楚临出门前,杨氏让人将周楚单独叫到了跟前。

“见过夫人。”

周楚行礼道。

杨氏打量了一下周楚,越看越满意。

“这一个月可曾读书?”

杨氏问道。

“回夫人,不敢怠慢,一直在读书。”

周楚回道。

杨氏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文心顽劣,单靠他自己,恐怕学业会跟不上,你跟着他,我那族叔讲了什么,你也用心记下,回到家中再反复讲给文心听。”

实际上,这一个月,杨氏一直让管家留意周楚读书的进度。

发现周楚和自己的儿子不一样,不说是天纵之才,但也算得上过目不忘。

如此一来,有周楚在身边帮衬着,杨氏能放心不少。

“夫人放心,我省得。”

周楚说道。

“去吧。”

杨氏点了点头道。


特别是中午,烈日当头,很多路人都会选择去路边的茶档遮凉。

京城附近本就繁华,各地进京的商人极多。

所以官道旁边,茶档很常见。

周楚走了大半天,也有些口渴了,就来到茶档坐了下来。

“客官要点什么茶?”

茶档的小二拎着毛巾和茶壶走了过来。

“你们这有什么茶?”

周楚看了一眼茶档的情况,问道。

此时茶档之中,除了周楚之外,还有几人。

其中以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言谈举止最不一般。

“回客人的话,有毛尖、龙井,还有高碎。”

茶档最畅销的茶,永远是高碎。

便宜解渴。

一文钱可以喝到饱。

当然,每个茶档也有那么几样相对高档点的茶叶。

这种茶就不是一般客人会消费的了。

比如周楚之前注意到的那个中年男人,茶碗里的茶汤颜色就和其他人的不一样。

“泡一壶毛尖,再来份糕点。”

周楚随口说道。

“好嘞,您稍等。”

小二听到这话,顿时喜笑颜开。

一壶毛尖顶得上卖半天高碎的钱。

此时那中年男人也注意到了周楚,冲周楚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老先生不是京城本地人吧。”

周楚回礼道。

“小兄弟好眼力,在下江西人,姓严名嵩。”

男人自我介绍道。

周楚听到这话,心中一惊,没想到停下喝个茶,都能遇到这位。

“原来是介溪先生,久仰大名。”

周楚一脸吃惊道。

“哦?小兄弟知道在下?”

严嵩有些好奇道。

“自是知道的,介溪先生天纵之才,十岁过县试,十九岁中举,十四年前科举二甲第二名,满心抱负,不畏权贵。”

周楚如数家珍道。

此时的严嵩,还不是二三十年后的那个严嵩。

此时的严嵩心里装的还是治国的抱负。

当年一腔热血,满心抱负,可惜朝堂之上最不需要的就是抱负。

于是严嵩一直被同僚打压排挤。

后来更是因为得罪了刘瑾,被迫辞官归乡。

这一走,就是十几年。

这些都是这几年周楚了解的。

周楚很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和了解的历史,有很多偏差。

所以做了很多功课。

严嵩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亮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当年不过是个不起眼的编修,为官期间更是没什么起眼的成绩,过去了十几年了,居然还有人知道自己。

严嵩瞬间感到无比感动,恨不得将周楚引为知己。

“小兄弟此话真是折煞老夫,说来惭愧,老夫当年为官之时,实在是没能为朝廷为百姓做什么实事。”

严嵩嘴上说着惭愧,但脸上的笑容出卖了他。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如今的朝堂,衮衮诸公,又有几个真心为大明,有几个真心为百姓?像介溪先生这般,自然与他们格格不入,寸步难行。”

周楚侃侃而谈道。

严嵩听到这话,眼睛愈发亮了。

干脆挪到了周楚的桌上坐着。

他觉得从未有人像眼前的小兄弟这般懂自己。

“我看小兄弟谈吐见识皆不一般,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严嵩此时恨不得和周楚把酒言欢,满脸的热情。

“小子名叫周楚,不过是京城的一个商人罢了,无甚大用。”

周楚自谦道。

严嵩听到这话却摇了摇头。

“小兄弟未来绝不一般。”

“不知介溪先生此来京城所为何事?我虽然是一介商人,但在京城之中也有些朋友,如果能帮上介溪先生,再好不过。”

周楚转移话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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