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年会那天,总裁妻子临时派我出差。
飞机落地时,我却接到了她小助理的电话。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他问道:
「阮总,你骗沈总出差,就是为了和我约会吗?」
妻子娇笑着回答:「你说呢,小笨蛋。」
「那我们今晚试试新东西,包你满意......」
电话在一阵暧昧声中挂断。
我强忍着心中痛意反复拨打着妻子的电话。
从挂断到关机,妻子都没有接听一通。
我苦笑着收起手机,从那一刻起便决定,不再过问妻子的一切。
可后来,妻子却反过来求我再爱她一次。
.
站在寒风瑟瑟的机场街口,我举着手机不断给妻子陆阮阮拨去电话。
我多盼望她能接通,亲口和我说一句:「都是误会,刚刚的电话只是年会上的游戏而已。」
可是全都没有。
耳边犹然响起白天时,陆阮阮对我的嘱咐:「南辞,我在家里等你回来,一路平安。」
我骗自己刚刚的那通电话只是一场错觉。
可脑海里却控制不住地闪现着,陆阮阮在别的男人怀里娇羞的样子。
我不死心地拨通了员工的电话。
被告知陆阮阮确实没去参加团建,她的小助理许明桥也没去。
这一刻,我心中的那点希冀彻底被现实浇灭。
我捂着疼痛不已的心脏缓缓蹲下。
手机上是许明桥最新发布的朋友圈。
亲自试验过了,阮阮确是软软的。
配图是他光裸着上身,肩膀处露出一只暗黑蝴蝶的纹身,双手紧紧掐着一个女人的细腰,亲吻她的小腹。
女人虽然没有露脸,但从她指甲紧抠男人肩膀上的动作上看来,就知道她有多享受。
那女人小腹左侧同样有一枚暗黑的玫瑰纹身。
我紧紧盯着那处纹身,因为我知道那是陆阮阮。
那纹身花样特别,是她半年前背着我去纹的。
我发现时,她纹身的结痂已经愈合。
我因为这件事和她冷战了一天。
我怪她不珍惜身体。
我心疼她无故被扎了那么多针。
我担心纹身的颜料会对她的健康产生威胁。
可她呢,不光对我不耐烦发脾气,还大骂我多管闲事。
甚至下班后直接去酒吧玩了个通宵。
最后还是我去酒吧找她,当着她朋友面道歉认错,她才给了我几分好脸色。
当时我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喜欢新奇事物,还讨好般地提议,我也去纹一个和她的情侣款。
她当时只是瞪了我一眼,说我有病。
这事就没了下文。
当时我自恋地以为,她这是心疼我的表现。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她是在笑我自作多情,不自量力。
确实。
是我不自量力了。
幸好现在醒悟的还不算太晚。
我已经不记得我在冷风中呆坐了多久。
直到陆阮阮的电话打进来,我才察觉到我的手早已冻僵。
冷意顺着我全身的筋脉流窜到五脏六腑,我忍不住地打着寒颤。
颤抖着手,我僵硬地接通了她的电话。
陆阮阮暴怒的声音瞬间传了出来:
「沈南辞,你竟敢这么晚才接我电话!你为什么放业务方的鸽子!你知不知道违约要赔钱!」
她的态度比寒冬腊月还让人冷上几分,我心里不断冒着寒意。
冷笑道:「我不过是晚接了你电话一次,你就要用这么恶毒的话来形容我吗?」
或许是我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和她说话,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下来。
等了几秒她才再次开口,声音放柔了不少:「抱歉,刚刚是我太着急了,但是你也不能放业务方鸽子啊。」
2.
「嗯,我会去和业务方解释清楚。」我冷漠问道:「还有什么事?」
或是有求于我,陆阮阮也没介意我的态度。
反而嗓音柔和地开口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和业务方道完歉,顺路去老城区帮我取一块表,我特意定制的,要送明桥的。」
听完她的话,我心中的寒意更胜。
她明明知道业务方的公司在新城区,也知道新老城区之间的路程有五百公里。
她竟然大言不惭地说顺路。
那块她特意定制的表,是我亲眼见证她画图纸的。
我当时以为那款表是她送我的生日礼物。
毕竟我的生日就快到了,我也一只嘟囔想要一块手表。
原来她是拿来送许明桥的。
她从没把我的话记在心上过。
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刚想开口拒绝,许明桥清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阮阮你来一下,顺手帮我把内裤拿进来。」
陆阮阮倒吸一口冷气,紧忙捂住听筒。
可我还是听到了。
我没忍住冷笑一声。
陆阮阮急着开口解释,语速都快上不少:「南辞你误会了,我和明桥是在......」
听着她着急的解释,我应该开心。
开心她还是有点在乎我的。
可我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反而有点不想听她虚伪的谎言。
我站起身往出租车的方向走,打断她道:「陆阮阮,不用解释,没关系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
听筒里只能听到寒风呼啸声,和我踩在雪地里的脚步声。
或是今天我的态度始终冷淡,陆阮阮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
她冷声道:「沈南辞,你够了!我不过让你跑个腿,你至于阴阳怪气的嘛?再说放业务方鸽子的人是你,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到来劲儿了!」
我刚想反驳,听筒里再次传来响动。
陆阮阮引人遐想地「嗯」了一声,紧接着响起许明桥低沉的笑声。
「阮阮你不乖了,让你送内裤,你站在这里打电话,你说,我一会儿该怎么惩罚你。」
我再也听不下去,直接挂断了电话。
陆阮阮的电话又打了进来,这一次我直接挂断。
从没在我这坐过冷板凳的陆阮阮终于破防。
她不断给我发着短信,每一条都在指责我的不是。
我终于忍无可忍,直接质问她:既然对我这么不满,敢不敢现在接我的视频电话。
信息发出后,手机终于安静了下来。
半小时后,我才收到她的回复。
南辞我们不闹了,等你回来我为你庆生,就去你一直想去的海岛旅行好不好?
我收起手机,没再理会她。
盯着车窗外,思绪却飞出去很远。
我和陆阮阮结婚五年,连一次正经的旅行都没有过。
她总是用工作忙当借口推脱我的提议。
可她在一个月前,却背着我以出差的名义,带着许明桥去了我一直向往的海岛度假。
她以为她隐瞒的很好。
可许明桥早就把那次旅行当作炫耀的资本,发在了朋友圈了。
行程详细到他们几点钟,做了什么事。
我不是不知道,不是不伤心。
只是因为我爱她,所以我不敢。
不敢质问她,不敢把话挑明。
我一直在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只要她没有主动提离婚,还留在我身边,那一切都不重要。
总有一天她会再次看到我的好。
可现在,我不需要了。
3.
我给业务方打电话道歉,对方见我态度良好也没刁难。
约了明天上午十点去业务方公司签合同。
陆阮阮第一时间知道了消息。
晚上我刚到落脚酒店,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一改傍晚态度,轻快地开口:「南辞,事情办得不错。」
我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一噎,态度随即也冷了下来。
「别忘了顺路帮我取表,我把地址订单信息都发你手机上了。」
说完她就快速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去泡热水澡,随后直接上床睡觉。
第二天合同签好后,我则直接坐飞机回了国。
到了公司后,我打算直接把合同拿给陆阮阮。
却在经过她办公室时,听到了里面的嬉笑声。
犹豫再三,我还是推开了陆阮阮办公室的门。
「怎么不敲门就进来!」
门刚开,便听到陆阮阮愤怒的低吼声。
下一秒,一根钢笔直接砸向我额头。
我低垂着头,淡淡开口:「陆总抱歉,我下次会注意。」
「南辞?怎么是你......」陆阮阮在看清来人是我后,急忙站起身朝我走过来。
她双手捧着我脸,拧着眉头检查我的额头,低声道:「都肿起来了,疼不疼啊?」
「阮阮你对别人严格,对我也要一视同仁呀。」
我拂在陆阮阮的双手,不明所以地看向许明桥。
他正坐在陆阮阮的老板椅上玩味地看着我,见到陆阮阮也望向他才收敛几分,失落地开口:
「我每次着急给阮阮送文件也是不敲门就进来,也没见阮阮对我扔钢笔呀,一定是我做的还不够好,所以她才不愿意严格要求我。」
说着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垂下头。
他故意在我面前炫耀陆阮阮对他的与众不同。
矫揉造作的这么明显,可陆阮阮还是心疼了:「明桥,别这么说,你是我遇到过最棒的助理。」
「真的吗?」许明桥抬起头,双眼带着期待地看向我:「沈总也是这么认为吗?」
我不想配合他演戏,视线直接掠过他,落在陆阮阮办公桌的四菜一汤,和两份甜点上。
陆阮阮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尴尬地解释道:「明桥前段时间跟我去谈业务喝酒伤了胃,我过意不去才想着帮他调理一下。」
她和许明桥去谈业务?
我在心里冷笑。
他们是去酒吧狂欢喝酒伤了胃吧。
公司里的所有大事小事哪件不是我亲力亲为?
陆阮阮虽然挂着陆氏总裁的头衔,却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
倒是我,早就因为谈业务,喝酒喝到胃出血,进了医院,也落了病根。
可当时的陆阮阮呢,她虽去了医院看望我,但她也只是看着护工照顾我。
她没对我说过一句安慰的话。
更没为了我亲自下厨做过一粥一饭。
待我回神,许明桥已经走到我面前。
他宣示主权般牵起陆阮阮,笑着对我说:「今天的饭菜是阮阮亲自下厨做的,沈总来一起吃吧。」
扫过他们相握的手,心又不可抑制地痛了一分。
我抬眸看向陆阮阮,她正在给许明桥使眼色。
我突然笑了出声,把合同递给许明桥开口道:「既然陆总和许助理在吃下午茶,那我就不打扰了,合同就麻烦许助力归档了。」
说完我就往外走,却被陆阮阮扣住手腕。
我没回头,等着她开口。
陆阮阮却有点抱怨:「明桥岁数还小,南辞你实在不该和他一般计较,过来一起吃吧。」
她的话说完后,我明显发觉心疼的感觉在减轻。
原来,痛到一定程度,真的会开始无所谓。
「不用了,祝你们用餐愉快。」
我甩开她,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4.
下午本来有两个电话会议,我实在没有心情处理公务,第一次翘班回了家。
人事发现我离岗,第一时间告诉了陆阮阮。
我刚进家门,陆阮阮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沈南辞你过分了吧!还没到下班时间你私自离岗是不想干了吗!」她劈头盖脸一顿骂。
她自己带头翘班的次数比谁都多,却没见她提过。
陆家父母双亡后,只留给她一家负债累累的公司。
和陆阮阮结婚后,公司是我凭一己之力救活的。
我虽然挂着总经理的头衔,但实际上并不轻松。
每天当牛做马,却只拿着陆阮阮千分之一的工资。
爱她的时候,所有事我都可以不计较。
可不爱了,任何事我都不再想将就。
我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冷漠道:「嗯,我离职。」
陆阮阮顿住了,电话那头她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
在她发火前夕,我挂断了她的电话,顺手关了机。
家里一片凌乱,遥望着主卧的方向,还依稀可以看见陆阮阮的黑色丝袜碎片。
我瞬间明白了,昨天陆阮阮和许明桥没去团建,原来是回了家。
我只是出差一天,陆阮阮就这么迫不及待领人回了家。
两人搞得这么激烈,真的是一点都没想避讳我。
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理由再在这里住下去了。
毕竟这座房子,也是陆阮阮父母留给她的遗产。
离婚的念头此时已经到达了顶峰。
我呆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夜幕降临,静静等着陆阮阮回家,想和她提和平分手的事。
一直到凌晨两点,陆阮阮才醉醺醺的,被许明桥公主抱回了家。
许明桥是输入密码进来的,他挑衅地朝我一笑,随后轻车熟路地抱着陆阮阮进了主卧。
主卧门被他伸脚踹上,我收回视线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生物钟准时唤醒了我。
我习惯性走进厨房,以前我每天都会做好早饭后再去喊陆阮阮起床。
今天,我只做了自己一人份。
当我把最后一口煎蛋放进嘴里时,陆阮阮才揉着脑袋走出了主卧。
见到餐桌前的我,陆阮阮瞬间惊恐地睁大双眼,又猛的回头看了主卧一眼。
我毫无波澜地扫了一眼她脖颈处的红痕,平静道:「不用看了,我知道他在,昨晚就是他送你回来的。」
陆阮阮完全愣在原地,脸色十分苍白。
她突然慌乱起来,快步走向我,蹲在我面前:「南辞……你听我解释……」
「嗯,你说。」我亦垂眸看她。
见我目光平静,陆阮阮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我笑着扶她站起,毫不在意地笑笑:「你别害怕,我真不介意的,我有正事和你说。」
陆阮阮却完全听不进去我的话,她不断靠近我,嘴里不断念叨着:「南辞,你别生气,我喝断片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和许明桥真的没有关系……」
我手臂用力撑开想靠近的她,有点不耐烦道:「陆阮阮够了!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