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陈奕希铁青着脸跑了十多趟厕所。一开始大家以为是炸鸡的事。可另两个室友都没事。后来陈奕希拉水,发高烧,虚弱地连蹲都瘫软。大家赶忙把她送去了医院。大夫说她吃的是药物浓度极高的泻药。导员一脸担忧:“小陈啊,减肥可以,但得用对方法。不该吃泻药啊。”陈奕希脸色苍白。她第一时间没问大夫自己什么时候能好。而是拉着大夫衣襟可怜兮兮:“大夫,那我肠道里有绦虫吗?”大夫都被问傻了,反应了半天才回答。“放心吧,是泻药成分导致你肠胃不适的,不可能是绦虫的。”她哦了声。在大家的安慰中笑得十分难看。五千多块钱买了一片泻药。谁能笑出来?但该说不说。吃流食这几天,陈奕希真瘦了三斤。她看着秤,喜笑颜开。“要我说药片里真有绦虫,是大夫没检查出来而已。啊对对对。”我见她还在自欺欺人,敷衍着。她可能以为我在嫉妒她,翻了个白眼。“反正以后我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了。啊对对对。”......之后的日子,我们早起跑操,她睡懒觉。我们晚上睡觉,她大口吃夜宵。天天不是蛋糕,就是奶茶,要么就是烤肉。相当放肆。又一次上体育课自由活动。我蹲在地上写故事大纲。陈奕希靠着大树嚼着口香糖摆弄手机。我这边刚有灵感,就被她猛地一抽胳膊。她俩眼放光,像看到了什么宝物。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操场上的赵成贤正目不转睛看向我俩这边。他笑得俊朗,和身边的同学聊着什么。我也不感兴趣,低头接着码字。倒是赵成贤身边的男同学朝我们这大喊:“希姐,贤哥说你又胖了,你可别把大树靠倒。”两个人打打闹闹离开了。陈奕希蹲在地上,她眼圈噙满泪喃喃。“怎么会,我明明瘦了啊?”看我没安慰她。她起身一脚卷起沙土。还好我一侧身,不然就扬身上了。我没理会她虚情假意的道歉,下课就去了澡堂。她也屁颠颠跟在我屁股后。洗完澡。她战战兢兢上秤一称。好嘛。
斤。比住院前足足胖了十斤。她的哭嚎声传遍整个澡堂。我捂着耳朵赶紧逃离。我知道她不会甘心的。
不过我不知道她去没去找红痦子女人。因为没几天我就换寝室搬走了。陈奕希说我不够意思,还眼泪巴巴要跟我一起搬过来。还好没有床位。新寝室睡我隔壁的室友叫孙露。她也是个身材微胖的学妹。我来的那天,她好心帮我收拾东西。提到我上个寝室,几个室友风闻陈奕希吃泻药减肥住院的事。孙露也一脸无奈:“胖就胖嘛,也就是生错时代,这要是在唐朝我没准还是露贵妃呢。还不是人的标准变了。胖瘦不都是人?搞什么雌竞啊,好身材迎合男人,费尽心思犯得上吗?活着就挺卷的了,同性之间还卷个什么劲。”......是啊。人活着不是为了迎合世俗标准。如果标准一直在变,那自己永远都不是自己了。我以为至此能落得个清净了。可也就消停几天。就接到了个陌生电话。对方说是贷款公司的。“你是陈奕希留的紧急联系,我知道你俩在一个大学。你那边帮忙催她还款行不行。她要是迟迟不还钱,不接电话,我们只能联系你了。”这话听着好像挺客套,实际带着点威胁成份。我气不打一处来。你贷款就贷款,为啥不经过我同意留我电话呢?我打算跟陈奕希把话说开了。奈何陈奕希已经三天没来上课了。我一直忙着复习,也没关注到这点。她电话也关机。倒是前室友小红给了我个地址。“她好像在躲什么人,出去租房子了。”我原本不想去。但几天之内已经接到几十个陌生的催款电话。拉黑都拉黑不完。电话卡绑了太多东西,换号太麻烦。我想了想,就照着地址找了过去。陈奕希租的是个公寓楼。屋里闹哄哄的。她那屋的门虚掩着。墙上挂着眼熟的衣服。我走近往里看了看。这一看,差点没把我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