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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锦季崇易姜似全章节小说

季崇易 著

武侠仙侠连载

季崇易见状赶紧把巧娘拉到身边,直视卫氏的眼睛说:“娘,她就是儿子心悦之人,叫巧娘。”卫氏脸色一僵,盯着巧娘的眼神深不见底,“原来你就是巧娘啊,先前听说你救了我们三郎,我还没向你道谢。”巧娘惊讶抬头看了卫氏一眼,旋即低下头,紧张道:“不,不敢当夫人的谢——”“含芳,带巧娘姑娘下去好好歇息。”卫氏淡淡打断巧娘的话,态度强势。卫氏身边的大丫鬟含芳走到巧娘身旁,笑道:“姑娘请随婢子这边走。”巧娘不由看了季崇易一眼。季崇易冲巧娘点点头,“你去歇息吧,明日我去看你。”巧娘这才放下心来,跟着丫鬟出去了。卫氏眼底闪过冷光。真是一点规矩不懂的野丫头,且不说一个姑娘家与她儿子半夜私通传出去让人笑话,单单刚才退下也不知道行礼,全无一点教养。“绽蕊,快把姜...

主角:季崇易姜似   更新:2024-11-14 22: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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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季崇易姜似的武侠仙侠小说《似锦季崇易姜似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季崇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季崇易见状赶紧把巧娘拉到身边,直视卫氏的眼睛说:“娘,她就是儿子心悦之人,叫巧娘。”卫氏脸色一僵,盯着巧娘的眼神深不见底,“原来你就是巧娘啊,先前听说你救了我们三郎,我还没向你道谢。”巧娘惊讶抬头看了卫氏一眼,旋即低下头,紧张道:“不,不敢当夫人的谢——”“含芳,带巧娘姑娘下去好好歇息。”卫氏淡淡打断巧娘的话,态度强势。卫氏身边的大丫鬟含芳走到巧娘身旁,笑道:“姑娘请随婢子这边走。”巧娘不由看了季崇易一眼。季崇易冲巧娘点点头,“你去歇息吧,明日我去看你。”巧娘这才放下心来,跟着丫鬟出去了。卫氏眼底闪过冷光。真是一点规矩不懂的野丫头,且不说一个姑娘家与她儿子半夜私通传出去让人笑话,单单刚才退下也不知道行礼,全无一点教养。“绽蕊,快把姜...

《似锦季崇易姜似全章节小说》精彩片段


季崇易见状赶紧把巧娘拉到身边,直视卫氏的眼睛说:“娘,她就是儿子心悦之人,叫巧娘。”

卫氏脸色一僵,盯着巧娘的眼神深不见底,“原来你就是巧娘啊,先前听说你救了我们三郎,我还没向你道谢。”

巧娘惊讶抬头看了卫氏一眼,旋即低下头,紧张道:“不,不敢当夫人的谢——”

“含芳,带巧娘姑娘下去好好歇息。”卫氏淡淡打断巧娘的话,态度强势。

卫氏身边的大丫鬟含芳走到巧娘身旁,笑道:“姑娘请随婢子这边走。”

巧娘不由看了季崇易一眼。

季崇易冲巧娘点点头,“你去歇息吧,明日我去看你。”

巧娘这才放下心来,跟着丫鬟出去了。

卫氏眼底闪过冷光。

真是一点规矩不懂的野丫头,且不说一个姑娘家与她儿子半夜私通传出去让人笑话,单单刚才退下也不知道行礼,全无一点教养。

“绽蕊,快把姜茶给三公子端上来。”

一名与含芳相同装束的丫鬟端着姜茶走上前来。

安国公冷眼看着小儿子把姜茶喝完,这才发问,“到底怎么回事?”

季崇礼飞快瞥了季崇易一眼,知道这事瞒也瞒不住,硬着头皮道:“三弟……三弟与那名女子跳湖……”

“混账!”安国公抬脚踹翻黄花梨圈椅。

季崇易扑通跪下去,低着头不说话。

卫氏嗔怪看了安国公一眼,“老爷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三郎身上还湿着,赶紧请大夫来瞧瞧才好。”

“请大夫做什么?他想死谁拦得住?”

安国公看着跪在地上的季崇易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骂道:“小畜生本事见长,为了一个女人还敢跳河!”

季崇易磕了个头,“父亲,母亲,您二老就成全儿子吧。”

“休想,只要我活着你就死了这份心,老老实实把东平伯府的四姑娘娶过门来!”

安国公暴跳如雷,卫氏也不劝了,脸色同样难看。

她原本是瞧不上东平伯府,当初安国公为了报答东平伯兄弟的救命之恩执意给两家定下亲事,她还闹了几次。

可是东平伯府再差也比平头百姓强。

季崇易直挺挺跪着,语气坚决,“父亲,儿子只喜欢巧娘。若娶的人不是她,儿子宁愿出家做和尚。”

“混账!”安国公没想到季崇易会这么犟。若是自己儿子因没有娶到心爱的女子出家,他日后上朝肯定受人话落儿。

“三郎,东平伯府的四姑娘在京城贵女中是出名的美人儿。”安国公耐下性子劝,卫氏也跟着说:“三儿你听话,四姑娘德才兼备,生的又好看......”

“在儿子眼里,巧娘最美!”季崇易抬头望着安国公,“父亲,您可以为了报恩与东平伯府结亲,为什么不能理解儿子呢?若是没有巧娘,儿子恐怕早就淹死在——”

“闭嘴!婚姻大事不能由你胡来,你再执迷不悟的话,我就命人把巧娘赶出去!”

“父亲要是赶巧娘走,那把儿子也赶走好了。”

季崇易干脆站起来,一身铁骨倒像个汉子。

“你——”安国公气得直打哆嗦,转头对着站在门口的婆子吼道,“来人,把那个巧娘乱棍打出去!”

“不行!”见那婆子要往外走,季崇易抬脚去追。

安国公大喊一声,“大郎,拦着你三弟!”

季崇礼抓住季崇易的胳膊,劝道:“三弟,你就不要惹父亲生气了。”

“大哥,你让开!”

季崇易想要推开季崇礼却挣扎不开,眼见婆子就要出门,又急又怒之下噗地喷出一口血来,随后栽倒在季崇礼身上。

卫氏骇得花容失色,尖声喊道:“快请大夫——”

很快大夫就替季崇易诊治过,言道吐血昏迷乃是因为急火攻心,加之寒气入体,此后要好好调养,切忌大喜大悲。

待大夫出去开药方,卫氏不由埋怨起安国公。

“老爷脾气这么急,莫不是要把三郎逼死?”

“我把他逼死?他这么不懂事还不是你惯出来的!”安国公虽这么说,想到季崇易吐血的情形不由有些后怕。

卫氏捏着帕子拭泪,“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难道你和大郎他们就不疼三郎?要我说,还是想想怎么办才是正经。”

“无论如何,与东平伯府的亲事不许退!”

见安国公态度坚决,卫氏爱子心切,哭道:“老爷,你想想,三郎与巧娘都殉过一次情了,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要是三郎真的有个好歹,咱们后悔就来不及了。”

“那你说怎么办?”

卫氏停止抽泣,瞄了里室一眼,斟酌道:“要不这样,咱们与东平伯府的亲事不变,至于巧娘,就让三郎纳了她当良妾。”

“新妇还没娶过门,就有了良妾,我没脸跟东平伯说。”

安国公一脸不快。

卫氏笑了笑,不再年轻的脸上满是算计,“等过了东平伯这一代,东平伯府的爵位就没了,到时身份不如介草民,他家女儿又自幼丧母,能嫁到咱们国公府来难道还要拿乔不成?”

安国公听了越发不满,“话不是这么说——”

“老爷,三郎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咱们要是不许他和巧娘在一块,他真有可能再做傻事。”卫氏说到这里抬手拭泪,“要是三郎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卫氏哭的安国公心烦,他摆摆手无奈道:“那好,明日一早你就去东平伯府走一遭,好好和人家说,不管那边要多少彩礼都应下,到底是欠人家的。。”

“老爷放心,这件事关乎三郎,我自然尽心去办,咱们去看看三郎吧。”

夜里,季崇易发起烧,急得卫氏一晚上没睡安稳。

转日一早世子内人郭氏前来请安,卫氏吩咐她说:“昨晚发生的事你也听说了,东平伯府那边你就代我走一遭。”

郭氏听了卫氏的交代,心下虽有几分为难却不敢推脱,忙去安排。

卫氏靠着弹墨引枕闭上了眼睛。

大郎媳妇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让她去谈纳妾的事,算是给足东平伯府脸面。只要抓紧把姜四姑娘娶过门来,这场风波便算过去了。

榆钱胡同口的早点摊子支起来,摊子前围了不少人,新的一天便从喝上一碗加了木耳丝与嫩肉丝的豆腐脑开始。

一声惨叫打破了东平伯府清晨的平静。

阿蛮匆匆进屋,“姑娘,老爷正在打二公子呢。”


姜倩的脸色同样好看不到哪里去,杵在原地好一会儿没有反应。

“倩儿——”肖氏有些慌了。

老夫人还恼着她,眼睛一出问题脾气会更大,她日子不好过也就罢了,老夫人要是对倩儿心中存了疙瘩就麻烦了。

嫁出去的女儿有娘家撑腰底气才足,对倩儿这样高嫁的媳妇来说更是如此。

姜倩这时却已经平静下来,厉声对丫鬟道:“你先下去!”

丫鬟惴惴退下,姜倩暗吸一口气握住了肖氏的手:“娘,您别慌,咱们去慈心堂之前得想出个应对的法子来。”

“对,是要想个法子出来。”肖氏不是沉不住气的人,只是在女儿面前不压抑情绪才显得有些慌乱,这时心念急转很快就有了主意,眼中冷光一闪道,“既然有人借梦发挥,那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娘打算怎么做?”

肖氏拉过姜倩耳语几句。

姜倩有些迟疑:“这行吗?”

肖氏冷笑:“怎么不行?你祖母既然信这个,那咱们就顺着她的路子来。不就是两只锦鸡嘛,伯府小辈中排行第二的可不止你一个!”

姜似的同胞兄长姜湛,同样行二。

“可是姜湛又不属鸡——”

“谁说锦鸡就指属相了?随便扯个由头就行,关键还是请来的仙姑能否取得你祖母的信任。”想出这个主意,肖氏一改先前的慌乱,眉宇间带了得色,“你放心就是了,娘认识一个小有名气的仙姑,早年你外祖家就与她有些交情,娘请她出手,这事定然能成。”

“让您费心了。”听肖氏这么说,姜倩紧绷的神色松弛下来。

“说的什么话,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不替你操心替哪个操心。”肖氏爱怜握住姜倩的手。

姜倩嘴唇动了动,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着痕迹把手抽出,挽着肖氏手臂道:“娘,咱们快些过去吧。”

冯老夫人一只眼睛看不见了的消息犹如一道惊雷在东平伯府上空炸响,听到动静的各房主子陆续赶了过来。

姜似赶到时慈心堂已经来了不少人,她便混到几个姐妹之中悄然观察着。

二婶与姜倩还没有到。

发现这一点,姜似嘲讽牵了牵唇角。

她从不认为前生能把她哄得姐妹情深的姜倩是个蠢的。

她们母女这一交流,定然有了某些猜测,现在来迟应该是在商讨对策呢。

想到这些,姜似嘴角弧度愈深。

她不怕她们不出手,只怕她们按兵不动,寻不到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姜似心中寻思着,忽然察觉有道视线落在她身上,抬眸望去,便见三姑娘姜俏冲她翻了个白眼。

姜俏人如其名,是个俏生生的姑娘,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翻白眼的动作依然显得俏皮可爱。

姜似便笑了笑。

姜俏一愣,压低声音恶狠狠道:“祖母病了,你还笑!”

“我发现三姐今天格外好看,就忍不住笑了。”姜似厚着脸皮道。

姜俏脸一红,啐道:“你胡说什么呀,等会儿让祖母看到你笑,有你好看!”

姜似露出恍悟的神情:“原来三姐是担心我。”

“少自作多情!”姜俏又翻了个白眼,扭过脸不再搭理姜似了。

这时肖氏带着姜倩匆匆赶了过来。

冯老夫人一见肖氏露面,抄起一个茶杯就砸了过去:“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来!”

肖氏一直管家,老夫人出了事姗姗来迟确实不大好看。

三太太郭氏眼中闪过幸灾乐祸。

她一个庶出的媳妇倒是没有想过与肖氏别苗头,可平日里肖氏未免太强势了些,几句言语上的不合适就能记恨在心,吃穿用度、人情往来等方面让她不痛快。

郭氏是个识趣的人,知道闹到老夫人那里讨不到好处,只能吃下这些暗亏。

暗亏吃久了,哪怕菩萨都要变金刚,郭氏自然不能免俗。

姜倩挡在肖氏身前,任由飞过来的茶杯砸在自己身上。

“倩儿,你没事吧!”肖氏心疼不已。

姜倩摇摇头,快步走到冯老夫人面前,温声道:“祖母,是我拉着母亲去园子里说话,丫鬟才没有及时寻到。千错万错都是孙女的错,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你还没回去么?”冯老夫人这话一出,众人视线立刻落在姜倩脸上。

姜倩只觉这些视线犹如无形的利刃,割得她脸上火辣辣得疼。

这样的难堪是姜倩在伯府从没经历过的。

这个时候,姜倩心中更多的是庆幸:幸亏她与母亲一番交谈寻到了祖母心结所在,不然现在这份难堪只会让她一头雾水,平白受了。

姜倩此时却不在意了。

只要如母亲所言能把此事顺利推到姜湛身上去,祖母现在对她态度越差,将来就会越愧疚,那么补偿就越多。

只要能笑到最后,现在受些委屈又算什么呢?

“孙女放心不下祖母。”姜倩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委屈。

“你又不是大夫,留在这里也没用,还是赶紧回去吧。”冯老夫人一只眼睛突然看不见了,情绪好似脱缰的野马,强自压抑才没有对姜倩说出“滚”字来。

“祖母这样孙女如何能放心离去,就让孙女留下吧,至少等到大夫的结论再说。”

“大夫到了。”大丫鬟阿福气喘吁吁跑了进来。

“你们都出去!”冯老夫人不好对姜倩发火,干脆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慈心堂的院子里霎时站满了人。

这种时候老夫人虽然开口赶人,他们却不能走。

庭院中高大挺直的香椿树难以给这么多人遮阴避凉,随风散发着淡淡清香气,飘入姜似鼻端,却觉格外浓郁。

一时间,仿佛有了盛夏的感觉。

沙钟在众人焦灼的等待中过了两刻钟,众人鼻尖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

姜倩与肖氏暗暗交换了数次眼神。

终于请来的大夫在阿福的陪伴下背着药箱走了出来,肖氏抢先一步迎上去:“大夫,老夫人怎么样?”

大夫摇摇头:“老夫人的眼睛找不出明显病变来,许是内火过剩所致。在下开了清热解毒的方子,若是吃上两副不见效,贵府就另请名医吧。”

待大夫一走,肖氏立刻表态不惜遍请名医也要为老夫人治好眼睛。

姜似冷眼看着府中一片忙乱不动声色,心中却已有了计较。


二太太肖氏带着疑惑从雅馨苑匆匆赶来,一眼便扫到了姜似。

此时天色尚未完全暗下来,屋子里虽已经掌灯,光线却不甚明亮。

少女转眸,微微扬了一下唇角,顿时满室生辉。

肖氏心中便开始泛酸。

老爷官拜太仆寺少卿,正儿八经的正四品京官,这可比那些只拿俸禄没有实权的勋贵子弟们强多了,这也是她女儿能嫁到侯府去的原因。

长兴侯府看重的从来不是女儿伯府姑娘的身份,而是老爷自身的本事和将来的潜力。

不过肖氏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

前两年鲁王,也就是当今圣上的第五子选妃,最后的王妃人选家世并不出众,却是一等一的好样貌。

当时倩儿也参加了那场选妃宴,要是倩儿有姜似这副模样,说不准鲁王妃就是倩儿了。

长兴侯府再好,比起王妃之位就天壤之别了。

当然,肖氏只敢在心里想想。

姜倩的婚事算是一件得意事儿,要是让外人知道她对女儿嫁到长兴侯府还觉遗憾,一顿冷嘲热讽是少不了的。

“老夫人还没歇啊。”肖氏笑着向冯老夫人打过招呼。

姜似起身对肖氏略略屈膝,“二婶。”

“四姑娘来给老夫人请安?”肖氏摆出和善的样子,“真该让俪儿与佩儿向四姑娘学学,那两个丫头被我宠坏了,一点不懂事。”

姜似嘴角嘲弄的笑意一闪而逝。

肖氏口中的“俪儿”与“佩儿”分别是五姑娘姜俪、六姑娘姜佩。

姜俪与姜佩都是二房的姑娘,却是庶女,肖氏自然能随口说一句二人的不是,还能显出嫡母对庶女的疼爱来。

冯老夫人轻轻咳嗽一声,扫了桌上饭菜一眼。

肖氏一愣,压下心中诧异笑道:“这是——”

她上午才暗示了管厨房的刘婆子,姜似晚上就来找老夫人告状了?

肖氏不由看了姜似一眼。

少女面色平静,微勾唇角。

肖氏满心不敢相信。

这府中一直是她管家,姜似一个没了亲娘护着且还是刚退了亲的小丫头,怎么敢如此!

正常情况下,一个小丫头不该夹起尾巴做人吗?

等这丫头吃几天苦头,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她自然会暗示刘婆子不再做手脚。

肖氏的表现明显取悦了姜似,少女唇角弧度更弯了。

她前世时就是个爱掐尖的性子,很是在乎自己名声,要是那时候肖氏这么做,她不愿向父兄求助,亦不愿祖母看轻了她,十有八九会暂时忍下来想更合适的法子解决。

但是现在,如果名声不能让她活得更舒坦,那就是狗屁,谁都不能让她不痛快。

“好叫二婶知道,这是送去海棠居的午饭与晚饭。”姜似冷着脸道。

“这饭菜怎么了?”肖氏装起糊涂。

“难以下咽。”姜似说得直接,“阿福与阿喜都尝过了,二婶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尝尝。”

肖氏变了脸色,“四姑娘这话就让婶子难受了。四姑娘没吃好跟婶子说就是了,婶子定会把厨娘好好教训一顿给四姑娘出气的。”

“二婶打算如何教训厨娘?”姜似嫣然一笑,“我记得管厨房的是刘婆子吧?”

肖氏刚才的变脸不过是做样子,现在才真正色变,端着亲切的笑容反问道:“四姑娘想让婶子怎么教训厨娘呢?”

她一个当长辈的姿态摆得这么低,姜似若是咄咄逼人,在老夫人那里可讨不到好,传出去的话府中下人也会认为四姑娘刻薄,为难下人。

姜似指着一桌子的菜冷笑,“若说一个菜做差了,可能是失手,偏偏四菜一汤都让人吃不下去。若说一顿饭做差了,可能是厨子没睡醒,偏偏两顿饭都是如此。”

姜似似笑非笑看着肖氏,“要是赶上是非不分的,还以为是二婶对管厨房的说了什么话,所以厨房才用这样的饭菜为难侄女呢。”

肖氏脸上彻底挂不住了,“四姑娘,你这样说就让婶子伤心了。婶子管家不是一两年了,我是这样的人么?”

“二婶急什么,我不是说了,是非不分的人才会生出这样的误会么?莫非二婶觉得侄女是是非不分的人?”

“当然不是……”肖氏勉强挤出个笑容。

姜似一个接一个问题抛出来,直白不加掩饰,竟让习惯了说话点到即止的肖氏有应接不暇之感。

姜似脸色一正,“既然厨房的事二婶不知情,那么就是刘婆子欺上瞒下,想要在我这自幼失母的人身上尝尝奴大欺主的滋味了。二婶觉得这样的下人该如何惩罚才能让其他下人引以为戒?”

“这——”肖氏迟疑了一下,“刘婆子既然失职,就让她放下厨房的差事,去针线房当差吧。”

刘婆子是按着她的吩咐行事的,去针线房比起管厨房的差事损失不小,要是再罚重了,可就寒了那些替她做事的人的心了。

“一个欺负了主子的下人,二婶只把她打发去针线房,二婶还真是心善啊。只是不知,倘若刘婆子欺负的是二姐,二婶又当如何?”姜似毫不客气问道。

肖氏万没想到姜似敢扯破脸说话,强撑着道:“刘婆子在大厨房当差多年一直很妥帖,即便是你二姐遇上这事,总不能半点活路不给老仆留,寒了人心。”

呵呵,反正倩儿早就出嫁了,当然不会遇到这种事。

姜似眉头一皱,“二婶说的也对,一个管着厨房差事多年一直很妥帖的人,怎么突然就糊涂了呢?看来不是奴大欺主这么简单。”

肖氏一听,脸色就更不好了。

还是奴大欺主吧,不然岂不是说她指使的?

肖氏脸色变幻的当口,姜似对冯老夫人一屈膝,“祖母,您最是睿智,不如给孙女指点一下迷津吧,刘婆子忽然闹了这一出究竟是为什么呀?”

“还能是为什么,定是那老奴猪油蒙了心!”肖氏急急接话,决定舍弃刘婆子这枚棋子,“四姑娘说得对,奴大欺主的下人容不得,就让她一家子去京郊庄子里刨地吧,四姑娘觉得如何?”

姜似勉强点头,“既然二婶这么说,我就不计较了,毕竟刘婆子还有一家老小要活呢。”

肖氏只剩下了呵呵。

不给人家留活路的不就是你嘛,这个牙尖嘴利的死丫头!

姜似施施然对冯老夫人行礼,“祖母,孙女就不打扰您歇息了。”

她微微点头,阿蛮与阿巧立刻把桌面上的饭菜收拾一空。

冯老夫人见姜似不再提讨要嫁妆的事,巴不得她走人,忙点头道:“去吧。”

姜似脚步轻快走到门口,似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笑道:“今日二姐回来,听说没有去二婶那里。二婶可别难受,说不准过两日二姐又来了呢。”

她说罢,扬长而去。

冯老夫人冷冷睃了肖氏一眼,面色不善。

肖氏心中咯噔一声。

姜似这个死丫头,临走竟然还给她挖了个坑!


姜似回到海棠居,一头埋进那些药里。

从柳堤采回来的白角草需要晒干研成细粉,趁着阳光正好,阿巧与阿蛮便在院子里仔细翻晒。

姜湛抱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见阿蛮二人在院子里,笑着问道:“你们姑娘呢?”

阿巧忙放下手头活计:“姑娘在屋子里呢,婢子这就去禀报一声。”

姜湛看了一眼怀中物件,忙拦着:“不用了,等我装好了这个再叫你们姑娘出来。”

阿蛮与阿巧好奇围上来。

“呀,秋千!”阿巧脸上带了兴奋之色。

姜湛环视一番,选定了两株距离适当的海棠树,只用了一盏茶的工夫就把一架秋千装好了,还在绳索上密密缠上彩带,边缠边笑道:“缠上这彩带不但好看,还不磨手。好了,你们谁来试试?”

阿蛮与阿巧大为意外,强忍住心头的跃跃欲试推辞道:“姑娘还没坐呢,婢子怎么能先试?”

“让你们试就试,哪这么多话?”姜湛有些不耐烦,心道当然要你们试试牢不牢靠才能给妹妹玩啦。

嗯,阿蛮身手好,就是她了。

“阿蛮来吧。”姜湛笑呵呵拍了拍秋千架。

“那婢子就先替姑娘试试啦。”阿蛮踩上踏板,脚下微微用力,很快就高高荡了起来。

“阿蛮,你小心点。”阿巧看着阿蛮越荡越高,荡到最高处时远远超出了墙头,不由心惊胆战。

阿蛮充耳不闻,到了最高处忽然一个后翻,在空中漂亮翻了个跟头又稳稳落在秋千架上。

阿巧捂着眼睛惊呼一声。

姜似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站在廊下往院中看。

“姑娘,荡秋千真有趣。”阿蛮从秋千上跳下来,兴奋得小脸通红。

姜湛脸色却有些发白,踮脚去解才系好的绳索:“忽然想起来这秋千是找人借的,我还是还回去吧。”

姜似提着裙摆快步走过来:“二哥唬我呢,没听说一架秋千还需要找人借的。”

“四妹身体弱,打秋千吹了风着凉怎么办?还是解下来吧。”

妈呀,四妹的丫鬟太野了,荡个秋千打算上天,教坏了妹妹怎么办?

一想到姜似万一从秋千上掉下来,姜湛不由加快了手上动作。

姜似拉住绑在绳索上的彩带笑道:“二哥,我喜欢这架秋千呢。”

姜湛手一顿,迎上少女含笑的眼睛,只犹豫了一下就飞快妥协了:“既然四妹喜欢,那就留下吧。不过先说好了,可不能像阿蛮那样打秋千,万一摔着了不得。”

四妹刚退了亲,心里定然难过,有个秋千玩也算解闷了。

“知道了,二哥放心就是。”

“那我就走了,等会儿还要出门。”

“二哥要出去啊,正好我也要出去买点东西,咱们一道吧。”姜似想到还差了一味药,随口提议道。

姜湛自然不会拒绝,耐心等着姜似换好外出衣裳,兄妹二人一同往外走去。

“二公子,四姑娘。”路上遇到一名婢女,婢女急急行礼。

“四姑娘——呃,二公子。”走了没几步,又是一名婆子忙不迭施礼。

姜湛渐渐觉得不对劲了,低声对姜似道:“四妹,你有没有发现,今日这些丫鬟婆子特别殷勤。”

他还想四妹才退了亲,这些下人会狗眼看人低呢,没想到觉悟还挺高。

“是吗?妹妹没觉得啊。”姜似一脸无辜。

这话正好被才扑过来行礼的婆子听了去。

那婆子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俺们为啥这么殷勤,您心里还没个数嘛。

“见了礼就一边去,还挡着路做什么?等赏钱啊?”姜湛见那婆子杵在路中间,皱眉道。

婆子一哆嗦,忙跑了。

她哪敢要四姑娘赏钱,那可是敢把二太太噎得哑口无言的主儿。

姜湛摸了摸弧度精致的下巴,纳闷道:“平时也没见他们这么怕我啊,看那婆子脸色,好像我吃人似的。”

“二哥想多了,咱们快些出府吧。”

一出了榆钱胡同就是大街,街上人流如织,货郎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四妹要买什么?”姜湛顺手招来小贩买了几支糖葫芦,选了一支果形最好的递给姜似,剩下的则塞给小厮阿吉。

阿吉很有眼色分给阿蛮一支,讨好问姜湛:“公子,您不吃啊?”

“大男人吃什么糖葫芦?”姜湛瞪了阿吉一眼,见姜似只拿着不吃,又问,“四妹不喜欢吃吗?”

姜似指指头上戴的帷帽:“不方便。”

“那倒也是。”姜湛遗憾叹口气,语气一转,“还是戴着吧。”

妹妹这么好看,可不能让那些纨绔子瞧见。

见京城最大的药房到了,姜似便带着阿蛮进去买药,姜湛嫌里面药味大,留在外面候着。

“给我一支!”姜湛把手一伸。

“公子,您刚才不是说大男人不吃糖葫芦嘛?”

姜湛一巴掌拍在阿吉肩头:“在妹妹面前我是大男人,在你小子面前我是大爷!大爷想吃个糖葫芦你有意见?”

阿吉吐了吐舌头,忙递了一支糖葫芦给姜湛。

姜湛咬下一个红果,眯眼扫着熙攘人群。

少年生得俊,哪怕随意站在墙角也时不时吸引着过往行人的视线,迎面走来数人,一眼就瞧见了啃糖葫芦的姜湛。

“哟,这不是姜二嘛。”当前一人锦袍玉冠,手持折扇,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上一次你跑得快,这一回可没那么容易了。”

姜湛脸色微变。

眼前打扮如锦鸡一样的人是荣阳长公主与大将军崔绪之子崔逸,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这只锦鸡就处处与他过不去。

以姜湛的脾气被人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当然忍不得,上一次终于忍无可忍反抗,算是彻底把崔逸给得罪了。

他不怕打架,可是四妹还在药房里呢,要是被这些人撞见就糟了。

看着围上来的人,姜湛冷笑一声:“崔公子,这里人来人往,要是打起来用不了一会儿官差就要来了,我想你也打不痛快吧?想打架我奉陪,你挑个地方!”

崔逸冲着姜湛一挑大拇指:“算你有种,那就跟我来吧。”

姜湛暗暗松了口气:“走。”

身后少女轻柔的声音传来:“二哥要去哪里?”


庭院里针落可闻,众人视线全都落在姜倩身上。

冯老夫人心中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果然如此,那梦中的锦鸡就是指的二丫头!

微风把姜倩额前碎发掀起,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怎么会……”姜倩喃喃着,茫然看向肖氏。

此刻她脑海中一片空白,连感官都是麻木的,只回荡着一个念头:刘仙姑不是被母亲买通了吗,为什么她成了那个邪祟附身的人?

“仙姑是不是弄错了?”肖氏铁青着脸上前一步,在“弄错”两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

刘仙姑一脸淡然:“太太说笑了,人能弄错,定魂铃没有弄错的道理。”

“可是这不该——”肖氏视线落在刘仙姑手中铃铛上,眉心紧锁,语气意味深长,“这铃,是不是坏了?”

刘仙姑笑了笑,随意往前走了两步,举起铃铛在六姑娘姜佩面前一摇。

清脆铃音再次响起。

她后退,对着姜倩重新摇铃。

铃铛仿佛哑了一般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场面再次安静下来,于安静中有种说不出的尴尬以及对未知的敬畏。

“不可能是倩儿,仙姑——”肖氏紧紧握拳,手背上青筋凸起,“仙姑”两个字被她咬得极重。

刘仙姑对着肖氏行了一礼:“太太,天意不可违,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她这可是实话实说,她要能决定哪会弄出这么多麻烦来。

“仙姑既然已经找出了邪祟,就请做法驱邪吧。”冯老夫人催促道。

“老夫人——”

“够了!”冯老夫人毫不客气打断肖氏的话,冷冷道,“仙姑是你请来的,你难道不认可这个结果?”

肖氏嘴唇抖了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到这时她才惊恐发现,这一次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人是她请来的,现在查出来妨害老夫人的是她女儿,她总不能说刘仙姑私下收过她的钱吧?

肖氏第一次体会到了哑巴吃黄连的滋味,面无表情看着刘仙姑:“那就请仙姑赶紧做法吧,好让老夫人尽快恢复。”

刘仙姑有些神通不假,但她却不信老夫人的眼睛真能因为做场法事就好起来,到那时她就会跟老夫人说刘仙姑没有真本事,重新再请个人来。

当然,如果刘仙姑按着先前说好的把姜湛指出来,做法后老夫人眼睛不见好转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那我开始了。”刘仙姑把铃铛往怀中一收,双手不停掐动围着姜倩转圈。

其他人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姜倩孤零零立在那里,听着刘仙姑的念念有词,一张俏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如同调色盘。

“去!”不知转了多久,刘仙姑忽然一扬手,手上火焰腾然而起。

惊呼声此起彼伏。

带着火焰的手落在姜倩肩头。

“啊——”姜倩不受控制尖叫起来。

出人意料的是,那火焰就这么熄灭了,并没有把姜倩的衣裳点燃。

“那是什么?”

冯老夫人眼神一缩。

姜倩肩头的位置逐渐显露出来一片红色,那红越来越鲜艳,让人忍不住联想到鲜血。

又过了片刻,那团红色渐渐变淡,最终消失无痕,仿佛从未出现过。

“好了,邪祟已除,老夫人的眼疾不出三日就能好起来。”刘仙姑微微喘了口气,笑着对冯老夫人道。

“当真?”冯老夫人迫不及待问道。

刘仙姑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点了点头,眼角余光扫了人群中的姜似一眼。

她哪知道能不能好起来,是那小姑奶奶说的啊。

那日在天香茶楼里,那小姑奶奶就说只要她依言照做,东平伯老夫人的眼疾不出三日便好,许她一个名利双收。

威逼加利诱,由不得她不点头。

“仙姑辛苦了。”冯老夫人露出真心的笑容,冲阿福使了个眼色。

阿福立刻捧上来一个鼓囊囊的荷包。

“我乏了。肖氏,这两日你好好招待仙姑,不要失了礼数。”冯老夫人交代着。

刘仙姑既然敢当众说她的眼疾不出三日便好,她已经信了五分,但毕竟事关己身,把刘仙姑留在府上住三日最妥当。

还要住下?

刘仙姑一听就傻了眼,若不是多年来练就的厚脸皮,当场就要露出端倪。

她微不可察扫了姜似一眼。

站在姐妹中间的少女明艳如海棠怒放,面无表情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

刨祖坟,传八卦!

刘仙姑:“……”

“那就叨扰了。”刘仙姑冲肖氏施了一礼。

“仙姑客气了,若是招待不周,还望见谅。”肖氏几乎咬碎银牙,看着刘仙姑的眼底一片冰冷。

冯老夫人不悦道:“那就好好招待。”

肖氏顿时尴尬了。

一旁的三太太郭氏险些笑出声来。

她很久没看到二嫂这么吃瘪了,最近的一次还是因为四姑娘,难道说这要成为常态?

嗯,想想就觉得痛快。

“儿媳知道了。”

冯老夫人点点头,这才看向姜倩。

姜倩这个时候还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嗫嚅道:“祖母——”

冯老夫人脸上的嫌恶之色不加掩饰,淡淡道:“二丫头,我早就说过,你已经嫁为人妇,无事就不要回娘家来了,免得侯府说你不守为人媳的本分。”

姜倩身子微晃,咬唇道:“孙女知道了。”

母亲与刘仙姑之间究竟出了什么差错?这份羞辱,她终身难忘。

“冯妈妈,扶我进屋吧,这里叫人好好收拾一下。”

冯老夫人进屋后立在院中的众人默默散了,离去前不由多看了姜倩两眼。

从此后,姜倩在老夫人那里是失宠了。

姜湛陪着姜似往外走,依稀听到身后声音传来:“二妹,你没事吧?”

这是大公子姜沧,姜倩的孪生兄长。

姜倩低低说了什么,后面的话无法听清。

“马后炮。”

见姜似看向他,姜湛撇了撇嘴:“要是那神婆敢说是你,我当场就会把她揍得妈都认不出来,看她还能装神弄鬼骗人不!”

姜似莞尔一笑:“我知道二哥最厉害了。”

姜湛万没想到姜似夸得这么直接,耳根腾地红了,胡乱岔开话题道:“四妹也不相信那神婆的胡言乱语吧?”

少女一脸纯真:“我相信啊。”

“啥?”姜湛脚下一滑差点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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