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警察大概是实习期，神情无奈低声道歉：
“实在是这位女士闹着寻死觅活。
“又一直说是您的项链，我们才给您打了个电话。”
陆昭没再多说，回身要离开这里。
直到围住这片墓园的警戒线外，一个男人有些疯疯癫癫的声音响起：
“让我进去，让我去看看！那尸骨，我可能认识！”
记忆里最熟悉温和的声音，让我一瞬如遭雷击。
3
有警察在叹气：“又是丢了妹妹的那位。
“这两年真是不管哪里出事，哪里都有他。”
我怎么也无法相信。
眼前看到的，是我记忆里的那个男人。
从前哪怕我和他过得最苦的时候，一起住在桥洞下。
他带着我，穿着别人丢掉的衣服。
却总是洗得干干净净，扣子扣得整整齐齐。
我的哥哥，他曾笑着跟我说：
“小初，日子再难，也总要过得体面一点。”
可现在。
他身上的裤子，膝盖处破了大洞。
上衣扣子歪歪扭扭，只扣了两颗。
鞋子掉了一只，另一只糊满了泥。
脸上也脏兮兮的，黑一块白一块，分不清是沾了些什么。
警察站在警戒线内，不让他进去。
他伸长脖子，努力朝里张望。
可我的遗体被警察查看过后，已经安置回了棺木里，盖回了棺盖。
他再努力，也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隐约听见，那对中年夫妻说起那条项链时。
他情绪迅速激动失控起来：
“那就是我妹妹的东西！是我妹妹的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