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非躺在病床上,身上湿湿粘粘的,很不舒服,没有手机玩,也没人陪他说话,屋内安静得只剩下他的呼吸声。
病房外却热闹的很。
沈清怡在走廊来来回回,一会拿来晚饭,一会拿来水果,一会拿来住院行李……她为张袁忙前忙后,不知疲惫。
但凡她分心侧目看一眼12号病房,就能看到为她忙前忙后,不知疲惫的人此刻正孤独的躺在病床上,像一个被遗弃的可怜虫。
有了宋非的吩咐,护士没把宋非住在这的消息告诉沈清怡。
住院一周,沈清怡来来回回了无数次,竟然都没发现宋非就住在这。
她或许不是没发现,只是根本不想搭理罢了。
宋非可以出院了,但还要打石膏。
家里也终于是瞒不住,宋母气呼呼飞过来,提溜着宋非的耳朵教训了半天。
宋非没有还嘴一句,直到宋母骂着骂着红了眼,心疼的眼泪噼里啪啦落在宋非的身上,她牢牢抱住宋非。
“死孩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也不知道跟家里说一声!
要不是医院联系上我,我都不知道。”
宋非眼权威微红,声音沙哑道:“妈,我想回家了。”
“好,妈带你回家。”
宋母一句话吩咐下去,助理就把出院手续都办好了。
宋母只管推着宋非的轮椅走,刚出病房门,就遇到了搀扶着张袁散步的沈清怡。
宋母看到沈清怡,眼前一亮,拉着人就聊了起来。
“清怡!”
“小白?”
宋母的全名叫宋白,跟宋非的母亲是同一个姓,跟她熟悉的人都喜欢叫她小白。
“宋非?
你怎么在这?
为什么做轮椅?
脚受伤了?”
沈清怡也终于注意到宋非,神色里表露出一点担忧。
“他啊,住院一个星期了!
也不知道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也不知道跟家里说一声。”
“我就知道他肯定也没告诉你,否则你早就告诉我了。”
“臭小子什么都瞒着家里!
等回去我铁定还要揍他。”
宋母嘀嘀咕咕唠叨起来,完全没注意到沈清怡微微发白的脸色以及那难以遮掩的愧疚。
宋非受了这么重的伤,她竟然都不知道!
宋非那天是怎么从餐厅来医院的?
住院这几天又是怎么过的?
沈清怡心生愧疚的同时,又生出一股莫名火。
她来到宋非跟前,“宋非,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
宋非目光嘲讽地看看她,又看看张袁。
“你忙得过来吗?”
沈清怡脸色难看,只堪堪道:“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告诉我。”
宋非懒得纠缠,疲惫地窝在轮椅里。
“妈,该走,不然赶不上飞机。”
但凡沈清怡真的有心,还需要人告诉她吗?
现在才来装模作样,宋非看了都觉得可笑。
宋母看儿子情绪不太好,以为是他脚疼不好受,于是匆匆跟沈清怡告辞了。
海市。
有助理帮忙,一路顺利。
到家时,刚好傍晚时分。
父亲坚挺的身影站在冬日暖阳的余晖下,遥遥等待着。
宋父是个历史学家,常年在各个历史遗迹考古,平时回家的日子很少。
算起来,宋非已经快一年没见他了。
考古队不可能这么早就放年假,所以父亲是为了他回来的。
“回来了。”
宋父不擅长表达爱,只深深地看了眼宋非的脸,然后摸摸他的头,“瘦了些,回家了就好。”
宋非鼻子一酸,“爸爸也瘦了很多。”
宋母不服了,“臭小子,你怎么没发现你妈我也瘦了呢?”
宋非看着母亲明显圆润了很多的身体,无奈哄道:“妈你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