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青念沈青的其他类型小说《宠妾灭妻?世子夫人她摆烂了!沈青念沈青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点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青念从汤室出来,往正屋那边去。身后,跟着惴惴不安的芙蓉。方才在汤室里所发生之事,芙蓉还心有余悸。有丫鬟就守在正屋外头,见沈青念过来,当即福了福礼,连忙撩开帘子。沈青念抬步走了进去。穿过外屋进到里屋,沈青念只觉冲鼻而来的,是一阵奇异的香味。透着一种诡异的熟悉。她的眼里有惊色浮动,夹带着冷寒,倏地视线扫向烛台处。紫檀木雕竹刻百鸟的烛台上,除了燃着的那一对喜烛,还有袅袅烟雾自镂空小巧的铜炉中升腾而起。里屋这是点香了。竟还是催欲的熏香。前世的时候,可没有这一出!这番变故,让沈青念一下子想到半个月前,她才重生回来。那时候,她一时不防着了道,正是中了这相同催一一情香。她误入赵延景的院子,求助他,失了身。如今,还未找到当初用香的人。没想到,大夫...
《宠妾灭妻?世子夫人她摆烂了!沈青念沈青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沈青念从汤室出来,往正屋那边去。
身后,跟着惴惴不安的芙蓉。
方才在汤室里所发生之事,芙蓉还心有余悸。
有丫鬟就守在正屋外头,见沈青念过来,当即福了福礼,连忙撩开帘子。
沈青念抬步走了进去。
穿过外屋进到里屋,沈青念只觉冲鼻而来的,是一阵奇异的香味。
透着一种诡异的熟悉。
她的眼里有惊色浮动,夹带着冷寒,倏地视线扫向烛台处。
紫檀木雕竹刻百鸟的烛台上,除了燃着的那一对喜烛,还有袅袅烟雾自镂空小巧的铜炉中升腾而起。
里屋这是点香了。
竟还是催欲的熏香。
前世的时候,可没有这一出!
这番变故,让沈青念一下子想到半个月前,她才重生回来。
那时候,她一时不防着了道,正是中了这相同催一一情香。
她误入赵延景的院子,求助他,失了身。
如今,还未找到当初用香的人。
没想到,大夫人让宋妈妈今夜点的,也是这香!
“你来了。”
里屋中,孟允恒本斜靠在一旁的檀木椅上,手中捧着书,听闻帘子晃动声,深沉的目光便看了过去。
果然见是沈青念走进里屋来。
沐浴之后,沈青念早就散去了一头的发式,不过是松松地挽在耳后。
乌发如瀑,如玉的面容尽管素净无妆,可她容貌出色,在这屋内烛火掩映之下,更衬得面容昳丽脱俗出尘。
尤其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孟允恒目光触及,只觉心口被那一双看过来的桃花眼,狠狠撞了撞,胸腔起了激荡,隐隐的火苗跃起,转眼竟是就要燎原。
美人如斯,勾魂摄魄。
尽管如此,他还是理智地压了压心中邪火,搁下手中的书卷起了身,长步走向沈青念。
男人挺拔的身影渐近,那双深沉的目光里,氤氲着的欲色,沈青念都看在眼里。
仿佛被对方滚烫的视线所灼烫,她垂下眼,轻轻柔柔地唤了声:“夫君......”
旋即,沈青念只觉腰上一紧,心里的厌恶骤然而生,但她并没有推开他。
她任由孟允恒收力,带着她靠近他身前。
下颌被慢慢抬起,沈青念轻掀起垂下的眼眸,看着近在眼前的孟允恒。
男人眉眼俊朗,不知是屋内熏香的缘故,还是昏黄摇曳的烛火映衬,沈青念难得从那双深沉的眼里,看到有点点的温柔流泻。
“青念......”
孟允恒的声音带了几分哑,开口的时候,眼里的神色更深沉了几分。
有风暴在其眼中氤氲。
沈青念能清楚地感受到,那揽在她腰上的手,越发收紧了力度。
仿佛要将她嵌入其怀中。
孟允恒情动了。
沈青念心里无比清楚,也深觉无比恶心和嘲讽。
明明,就在这不久前,孟允恒还当着老太君的面,言之凿凿地非要给宋婉柔名分,一副爱惨了的模样。
转头,这就能对她这般搂搂抱抱。
世间男子,可真是薄情!滥情!
可笑,前世的她,还只当是孟允恒对她是有情的。
甚至为了这少的可怜,近乎施舍的所谓情意,一忍再忍,最后落了个万劫不复的地步。
失身,失心,失命!
看着面前的孟允恒缓缓低头,寸寸地朝她靠近,沈青念脸上是娇羞的模样,手却已经攥紧。
美人在怀,又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孟允恒此刻早就将宋婉柔抛之脑后,只垂涎着怀中娇软。
眼看着就要碰触那不点而朱的樱唇一亲芳泽时,孟允恒只觉一股大力陡然施加在他身上,猝不及防下,他被迫松开揽着沈青念的手,连着退后两步。
抬眼,孟允恒看着尚保持着双手伸出推人姿态的沈青念,一双剑眉皱了起来:“青念,你这是做什么?”
男人的眼里还有欲色,但是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温柔,换上的是点点不悦。
沈青念抿了抿唇,欲言又止,面带羞涩地道:“夫君,我......来葵水了。”
这话,就像是兜头一盆冷水,孟允恒不设防被淋了个彻底,眼里的欲色变成了愕然。
可身体的反应,却让孟允恒如置身冰火两重天。
“你来了葵水,为何不早说!”
欲一一望得不到纾解,孟允恒的语气含了冷沉,多有不耐。
沈青念像是做错事一般,有些局促地解释道:“我月事一向不准,没想到方才沐浴的时候,就正好来了,我......”
“罢了!”
美人一副做错事般的不安,那双桃花眼更是水光莹莹仿佛下一刻就要掉泪,孟允恒心中再烦躁,理智多少还尚存一些,强压着身体喧嚣的躁动:“你好好歇息吧!”
说罢,孟允恒快步从里屋撩帘离开。
外头,芙蓉一直心有戚戚地守着。
眼看着孟允恒突然快步走出来,她心头猛地就是一跳,眼皮更是跳个不停。
心里暗自喊糟。
难不成,姑娘的计谋,暴露了不成?!
芙蓉此刻脑子里,不受控地闪过,沈青念举着剪子扎自己的一幕。
不久前的汤室里......
那时候芙蓉惊呼后上前去拦,可哪里还来得及。
沈青念是下了实劲。
芙蓉眼看着那剪子扎入沈青念的大腿内侧又拔出,很快便染红了亵一一裤。
“好好的,姑娘怎地这样伤害自己。”
芙蓉看的心头一颤,弯身伸手按住那出血的伤口。
“无妨,我有分寸,扎的不算深。”
沈青念伸手抓住芙蓉的手:“你不必替我按着,眼下你出去,唤个丫鬟去取月事带来。”
“月事带?”
芙蓉一时没反应过来:“姑娘不是没有来葵水,这......”
说着,芙蓉突然福至心灵,瞪大了双眼,不由再次看向沈青念身上被剪子扎出汩汩流血的伤口:“姑娘如此做,是为了不和世子爷洞房吗?”
“我的父亲是礼部尚书,你该知道,他是最重视礼数规矩,如今为公父守孝期间,我和世子怎么能同房。可眼下是婆母要求,我也不能违拗,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当然,这不过是说给芙蓉听的说辞。
沈青念很清楚,如今她早就不是处子之身。
如果和前世一样,今夜真的和孟允恒入了洞房,行了夫妻之间的周公之礼。
那她,便不用活了。
侯府的人,都不会放过她。
“奴婢失礼了!”
丫鬟只得开口告饶了一句,匆匆给沈青念福礼,转身出屋。
“世子妃,怎么世子爷方才急匆匆就从屋里出去了?这是要去哪儿啊?”
芙蓉提着盛了饭菜的膳盒走进屋,语气里都是不解。
沈青念没解释,只淡淡地道:“咱们也跟去看看。”
“啊?”
芙蓉越发一头雾水。
回应芙蓉的,是沈青念裙裾摆动,身形已走向正屋外。
芙蓉只得匆匆将膳盒搁置在屋内檀木圆桌上,随后去追沈青念。
荟兰苑里,婆子丫鬟见沈青念只带着芙蓉一人前来,不由面面相觑后,赶紧上前给沈青念见礼。
“世子妃,大夫人方才往老太君的福瑞阁去了,眼下并不在荟兰苑。”
荟兰苑的管事嬷嬷,这会儿迎上来,躬身对沈青念说着。
沈青念扫了一眼房门紧闭的正屋,并没有如往日那样有两个小丫鬟守在门外,这通常就是大夫人外出不在正屋的意思。
院子里很安静,并没有孩子的啼哭声。
可沈青念知道,眼下大夫人是不在荟兰苑,但宋婉柔母子,还有孟允恒,都在。
“世子爷在哪个厢房?”
“这......”
管事嬷嬷脸上露出踌躇的神情,可见沈青念神色淡淡,并无任何的不虞,只得说道:“世子爷如今在东厢房。”
“有劳嬷嬷领我过去。”
不同于前世,沈青念这次不疾不徐,甚至还邀请管事嬷嬷一同去。
毕竟有些话,让这位大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听听,对她以后的谋划,是有好处的。
东厢房并不远,不过是片刻的功夫,管事嬷嬷就带沈青念到了东厢房的石阶下。
沈青念微微提起裙裾,踩着一节一节的石阶上去,只是到了紧闭的房门前,沈青念并没有推门而入,反倒是往一旁半开的雕花窗走去。
芙蓉和管事嬷嬷都紧随沈青念之后,见此,难免不约而同的心中微感疑惑。
沈青念在雕花窗一旁站定,掩藏身形,正好是屋内的人所不会看见的角落。
转身,沈青念目光示意芙蓉和管事嬷嬷。
身后两人连忙止步,屏气敛声。
不多时,有交谈声自屋子中,从打开的雕花窗漏了出来。
“婉柔安心,来日方长,我不会让你一直是妾的名分。”
“休要胡说!若不是有你一年多前救了我,我如何还有今日回归侯府。你与我共苦,如今本该是要和我同甘的。我绝不会放你和安儿离去。”
“那是她自己抱着牌位嫁入侯府。我和她从未真正的拜堂成亲,更不曾有夫妻之实!你我才是真正有名有实的夫妻,我的命都是你给的,如今我既带你回侯府,便自会想法子,退了和沈家的婚事!”
“这......这真的可以么?”
“自是可以,不过必然要费些周章罢了,终究她是尚书之女。不过我和她有名无实,她出了侯府,自可再嫁。我与她,自是不可能的。”
......
屋内两人的山盟海誓,好一番郎有情妾有意。
而她沈青念倒成了阻碍他们的十恶不赦之人。
雕花窗旁站着的芙蓉和管事嬷嬷,听到方才的那些话,都是浑身一凌,只小心翼翼地拿眼悄悄看沈青念。
可沈青念垂着眉眼,并不能让人看清她眼中神情。
屋子里慢慢有了女子喜笑颜开的欢乐声,还有孟允恒纵容般地淡笑附和声。
芙蓉实在是忍不住想开口,却见身前的沈青念突然转身。
眼见沈青念很快走下了石阶,竟是就此要从东厢房离去,芙蓉气得无声回头瞪了一眼雕花窗,赶紧又跟上沈青念。
管事嬷嬷也是一脸复杂,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雕花窗内的屋子方向,无声叹了口气,悄声离开这东厢房。
“姑娘为何不进去拆穿那宋婉柔!”
如今,芙蓉眼看跟着沈青念一路出了荟兰苑,也不往那大夫人和老太君所在的福瑞阁去,不由出声愤然道:“那宋婉柔实在是欺人太甚!婢子甚至觉得,她只怕是早知道姑娘人在窗外,故意引着世子爷说那些话的!世子爷他......”
“芙蓉啊......”
沈青念打断芙蓉的话,是因为她知道,后面芙蓉要说的是什么。
不过都是一些为孟允恒开脱的话罢了。
沈青念知道,芙蓉是不愿她和孟允恒夫妻之间生出嫌隙的。
女子既然已出嫁,不管有实无实,哪里是那么容易可以脱离夫家的。
除非,侯府覆灭。
置之死地而后生!
“姑娘......”
芙蓉看着沈青念神色冷凝的模样,只当是被方才所听到的那些话气着了,不由转了话,试探地再问道:“可是要婢子告知沈家......”
“我自有打算。”
丞相府必然是要回去一趟的,只不过不是眼下。
“回重华苑,我累了。”
昨夜被折腾了一夜,今日早起本想好好沐浴舒展,终是被孟允恒的回府所打扰。
如今,沈青念是真的想要回去好好歇息。
毕竟,接下来,场场都是硬仗。
回了重华苑,芙蓉给沈青念换了一身舒适的衣裳,就被沈青念赶了出去。
屋内,沈青念径自走到书案旁,取了才翻看几页的杂记,微转身形,来到美人榻上倚着。
她侧倚着靠在美人榻上,将杂记放在美人榻一旁,一手托着腮,一手缓慢地翻动着杂记。
杂记上,沈青念正看到看过许多遍的“斧声烛影”,睡意渐渐来袭,却听见房门传来“吱呀”声。
沈青念只当是芙蓉又进来,抬手掩面打了个哈欠,并未回头去看,只懒懒地说道:“不是说了,我暂无胃口,醒后再用早膳。”
可她的话说完,沈青念并未听到芙蓉的回答,反而有饭粥香味愈渐传来。
“芙蓉,你......”
沈青念睁开双眼偏头回身去看,端丽明艳的面容上,下意识地带了几分嗔怪。
可她看到的却并不是芙蓉讨喜的含笑面容,反而是一张刀削斧刻的男子俊美面容。
尤其对方那双深邃幽沉的凤眼直直朝她看过来,惊得沈青念顿时自美人榻上坐起,困意全无:“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
屋门敞开,声音愈渐而近......
偏偏身前之人,根本没有要收手作罢之意!
沈青念心中气极却也有一瞬的慌了。
“说你怕,你还真怕了。”
赵延景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裹挟着温热的鼻息,点点落在耳畔,如岩浆一般,激得沈青念浑身一颤。
“大人难道就没听见吗!”
沈青念咬着唇,用尽所有的力气去推身前的赵延景:“他回来了!你该走了。”
原本还以为又会是一番的纠缠,沈青念没想到赵延景竟然真的松开了手。
在自己身上那游走的不安分顿时消失,她看见赵延景从美人榻上起来,就那么站在她的面前,唇边漾着一抹笑,竟是连那双深邃莫测的凤眸里都带了笑意。
那是愉悦的笑意,也暗藏戏谑。
沈青念只觉不可理喻。
这赵延景真是疯了?!
微怔之间,手腕传来一紧。
沈青念整个人又被赵延景从美人榻上拽了起来。
身形不稳,整个撞入男人挺括的胸膛中。
“既是让我走,总该送送我。”
男人低沉的声音里都带着愉悦的笑,可听在沈青念的耳中,那笑声,却藏着刀锋剑影。
要知道,现在外头是回来的孟允恒。
赵延景这,竟然是要走正屋出去!
“你......”
沈青念才开口,腰上传来一紧,人已被迫跟着赵延景往那开敞的大门走去。
“你放开我!”
眼看屋门就在眼前,沈青念挣扎着,偏偏整个人被赵延景牢牢地控在怀中。
终是,到了屋门前的门槛处。
大开的屋门,沈青念此刻真想自己能有本事一口气了结了身边这个赵狂徒!
事已至此,沈青念强自镇定下来,可视线望出屋门外,她却并未看见本该渐近而来的孟允恒和芙蓉,反而是看见孟允恒和芙蓉两人,正好远去拐过廊道的身影。
远处,有芙蓉焦急的声音随风送了过来:“世子爷,您怎么又要走了,世子妃一直都在等您的!您......”
随着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廊道转角尽头,未尽的话,风也送不过来了。
沈青念愣了愣。
“今日着实有趣。”
身旁,沈青念听到赵延景这话,下一刻腰间那揽紧她的力度倏地消失。
等她再抬眼看去,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已跨过门槛,迈出屋门。
只留一角金线织绣祥云纹样的衣袍下摆,随风扬动。
赵狂徒施施然远去。
沈青念在屋门外站了许久,眉眼凝着冷怒。
这一夜,孟允恒都没有回来重华苑。
夜里,沈青念前世梦魇缠身。
天蒙蒙亮的时候,沈青念被噩梦惊醒。
“姑娘?”
里屋,沈青念猛然从床榻上坐起的动静声,惊醒了守夜的芙蓉,她连忙进来上前撩开幔帐。
见沈青念面色微白,额前更是层层细密的汗,芙蓉顿时担忧地询问:“姑娘可是又魇着了?婢子这就去小厨房吩咐煮安神汤。”
“不用了。”
沈青念已从梦里的恍惚中回神,看着转身要走的芙蓉,开口叫住道:“我没事,洗漱起身吧。”
到了时辰,重华苑的院门开启,就有丫鬟急急过来报:“世子妃,首辅大人身边的小厮来了。”
沈青念正坐在梳妆台前,目光看着面前的铜镜里,芙蓉在仔细地替她绾发配饰,听到丫鬟的话,她眼尾顿时一跳。
“奇怪了,这一大早的,怎么首辅大人会让小厮来呢?”
芙蓉疑惑地嘀咕了一声。
是呀,赵延景这又是要唱的哪一出?!
昨日的胆大妄为,今日又跳脱常理。
沈青念垂了垂眼,淡淡道:“让他先候一候吧。”
不多时,等沈青念梳妆打扮好,让那小厮来见的时候,就看见小厮双手捧着一个紫檀木雕竹镂空的精巧匣子。
“小的见过世子妃。”
小厮垂首恭敬地将双手举着的匣子又举高了些,躬身道:“我家大人说,在侯府养伤已有一段时日,如今世子回了侯府,他也不好再在侯府住着,今早离府,为聊表这些日子来在侯府的叨扰,我家大人就让小的送来此物给世子妃。”
此前沈青念随同老太君去京郊外福云寺上香祈福,途中遇到山匪,得了回京都述职的赵延景搭救。
为此,赵延景受了伤,由此住进忠义侯府。
至于为什么赵延景不是回自己的府邸养伤。
一来,老太君本是赵延景的表姑姑,伤是因为搭救老太君受的,住进忠义侯府养伤,可无可厚非。
二来,老太君也想借赵延景的首辅身份,压一压那些愈渐不将忠义侯府看在眼里的其他人。
赵延景之所以能几次三番轻易地出入重华苑,而并没有引来任何的纷争,沈青念始终相信,其中至关重要的,就是赵延景这狂徒,本就是住在这侯府中的。
算起来,赵延景这伤养了也快三个月。
现在他要搬出忠义侯府,沈青念自然是求之不得!
“芙蓉。”
沈青念吩咐了一声,芙蓉立刻领会,上前将小厮手里的匣子接了过来。
小厮行了礼,就退了下去。
芙蓉将匣子送到沈青念的面前。
从芙蓉的手中接过匣子,沈青念打开来看。
匣子并未全开,沈青念却已窥见到里面所放的东西,顿时面色一变,立刻又将匣子合上。
芙蓉见此,顿时面带疑惑:“姑娘,这匣子里......”
“收起来吧。你去把匣子放好,随我去福瑞阁。”
芙蓉应了声,当即照办。
沈青念抬手揉了揉微跳的眼角,强行压下心里的惊怒。
她没看错的话,那匣子里放的,分明是她的......
赵延景那疯子......
......
沈青念去给老太君、大夫人请安的时候,孟允恒已然进宫面圣去了。
对于昨夜孟允恒夜不归重华苑之事,沈青念请安的时候也并没有提及分毫。
她没提,不管是老太君还是大夫人,却也都没有提及过。
“姑娘,世子爷昨夜实在是太过分了!”
走在回重华苑的廊道上,芙蓉实在是替沈青念打抱不平:“尤其老太君和大夫人,竟然也都将此事只当不知,明明往日里,老太君和大夫人,都对姑娘极好的呀。”
沈青念只淡淡一笑,心中都是冷然。
从前她嫁过来侯府的一年多日子里,老太君和大夫人对她所谓的好,不过是她对侯府尽心尽力的操持,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嫁妆都贴补了进去。
有一个死心塌地给孟允恒守节的妻,她们当然对她好。
而现在孟允恒活着回来了。
她和孟允恒,老太君和大夫人,有什么道理会选她这边。
说白了,她终究不过是这侯府的一个外人罢了!
回身,沈青念但见眼前孟允恒俊颜显出大松一口气之色。
未多时,孩子的啼哭声已低了下来。
自然是老太君已抱上孩子了。
沈青念心中哂笑地想着。
面前的孟允恒终于收回目光,抬起顿住的脚步,往前走。
“世子妃......”
身旁的芙蓉,在今日目睹这荒唐的一幕,满心疼惜地道:“婢子这就给沈家传信吧。”
“不必如此着急。”
有什么好急的呢。
譬如前世急急传了信去沈家,后来,她等来身为礼部尚书的父亲回信,也不过是让她恪守妇道,字字句句言明,她是孟允恒的嫡妻,区区一个乡野女子,作为嫡妻的她,该有容人的肚量。
沈青念抬头望了望烈日高照的苍穹,刺目得让她觉得心安。
她还活着呢!
日子尚早,且往后看!
抬步,沈青念亦步亦趋地跟在孟允恒的身后。
一路之上,沈青念与孟允恒,两两无话。
三年前定亲之后,沈青念恪守礼节,和孟允恒见面的次数,竟是屈指可数。
更别说,如今时隔一年多,再隔上宋婉柔母子。
沈青念摒弃前世主动找话的行为,乐得沉默自在。
将出前院,沈青念依旧落在孟允恒之后半步,走在婉转环绕的长廊之上,低着眉眼。
有风自廊道而过,裹挟着寻常不可闻见的松木熏香,沈青念眼皮顿时一跳,心生犹疑。
她知道有一人的衣袍会用这种特殊的熏香......
念头才动,沈青念听得身前的孟允恒出声:“见过三表舅,幸得三表舅相助,我才能平安回来侯府。”
这一声“三表舅”,立时印证沈青念的心中所想,她眉头微蹙,敛神也停下脚步。
本该平静的心神,却在此时,突地剧烈震动起来。
原来,孟允恒提前回府,变数是因为他!
“嗯,回来就好。”
男人声音低沉醇厚,带着几分疏冷和漫不经心。
“青念?”
孟允恒低声提醒着:“你该见礼了。”
沈青念回神,低垂的眉眼抬起。
四目相对,沈青念看着面前俊美得近乎妖孽般存在的男人,尤其被对方那双深邃得仿佛能洞悉人心的凤眼注视,看得她心头极不自在。
这是个极为危险,城府极深的男人!
“见过三表舅。”
沈青念再次敛眸,朱唇微抿,款款福礼。
看着面前女子如玉般美好的脖颈,鬓边碎发若有若现那微红的耳根。
赵延景一向沉肃的面容上,难得轻掀起一抹极淡的笑:“我一向冷肃着面容惯了,倒是吓着了表侄媳。”
男人这话,却让沈青念脑海里不受控地回想起,两人在浴桶之中,那些放肆的,绮丽的......
“我一时有感夫君回府,这才失了礼节,三表舅一向待人温和,清风霁月般,怎会吓人。”
沈青念口中所言柔声细语,心中却满是戒备。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招惹赵延景。
可重生后,她偏偏阴差阳错,竟招惹上这么一位了不得的!
时隔一年多,孟允恒再次踏入自己的重华苑,只觉恍如隔世。
他的目光不期然看到院子里有一棵已然茁壮的桃树,不由在桃树前停住脚步。
如今正是桃花灼灼的季节,花团锦簇,香气满盈。
“我记得重华苑里并没有桃树,这桃树......”
“你我当初定亲时,你说过想要喝我酿的桃花酒。”
沈青念清泠的目光看向那灼灼芳华的桃树,声音清浅:“我嫁来侯府的那日,便让人在院子里移种了这株桃树。今岁,就会结果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那年,沈青念去寺中祈福,途中在桃林遇险,就是被孟允恒所救。
桃林满目花彩,也让她将那个鲜衣怒马的救美少年,看入了眼,印在了心。
只后来,她捧着的一颗赤城之心,被孟允恒摔碎碾成灰烬。
前世,孽缘罢了!
“回屋吧。”
孟允恒听罢沈青念的话,刀削般的剑眉皱了皱,终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跟在最后的芙蓉,眼见面前的自家世子妃和世子爷再次沉默,只一前一后地朝正屋走去,不免也看了一眼那桃树,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如今,世子爷虽是回来了,可平添多出的外来女子,还有那女子所生之子。
可真是造化弄人。
“小厨房的饭菜都备好了,眼下已到用早膳的时候,世子爷,世子妃,是否婢子将那饭菜送进正屋去?”
沈青念听到芙蓉主动提的这话,心里明白,这是芙蓉在给她和孟允恒多多相处的机会。
但是芙蓉啊,你并不知道,我根本不愿和孟允恒有太多相处!
面上,沈青念看向孟允恒,眼带询问。
“那就把饭菜送进屋吧。”
孟允恒点头,抬步踩上石阶,往面前的正屋去。
芙蓉欢天喜地地去小厨房了。
正屋里的陈设,沈青念从来都没有去动过。
孟允恒进屋之后,巡视了一圈,就发现了这点。
或者说,孟允恒不觉得这屋子里有人气,一应的东西透着冷清。
“你不是住在这屋?”
孟允恒心里存疑,不免回头看沈青念。
“我在西厢房住。”
沈青念有问有答,多说却也没有。
看着十分规矩守礼的美娇娘,尤其一身的素衣,可见沈青念以为他已经身故,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嫁入这侯府,如今还在替他守孝。
当年的少年情意,也并非是假。
孟允恒想起初见时那个一眼就让他难忘的美丽少女,抿了抿唇,心里有了点点愧疚:“这一年多来,你......”
“受累”二字,尚没有来得及从孟允恒的口中说出,就被丫鬟急急来禀打断:“世子爷,大夫人唤您前去荟兰苑。”
孟允恒拧眉:“你可知母亲何事让我过去?”
说罢,孟允恒不免又看了一眼沈青念。
沈青念只是眉眼微垂,极为温顺的模样。
“大夫人说,宋姑娘突然晕了过去,小公子吓得哭闹不止,这才......”
丫鬟的话说到后头,声音不自觉低了下来,一边说着一边不忘小心地拿眼看沈青念。
此刻的沈青念也倏地抬起头,眉头紧皱地看着丫鬟。
让沈青念惊讶的,并非大夫人让人来唤走孟允恒。
原本前世就有这么一出。
她惊讶的是,前世明明是宋婉柔借口孩子哭闹不止,哭戚戚地求着大夫人让人来唤走了孟允恒。
怎么现在,宋婉柔突然晕过去了?
“我即刻就随你去!”
孟允恒看也不再看沈青念,说罢径自从正屋离开,只留下满面尴尬的丫鬟和沈青念。
“世子妃......”
丫鬟怯怯地开口,可不等话说完,就听见屋外的孟允恒满是焦急不耐地叱喝声:“还不快走!”
做戏,当然要做真。
重华苑里的下人不是只有一个两个,人多眼杂,她既然来了“葵水”,当然是要见血的。
“婢子这就去!”
芙蓉也很快明白过来,立刻照着沈青念所说去做。
......
眼看孟允恒就走到面前来了,芙蓉赶紧收回纷乱的心绪,恭敬地唤了声“世子爷”。
孟允恒在她的面前止了步。
芙蓉只觉得胸腔里的一颗心,跳如擂鼓。
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一定是姑娘“来葵水”的事被世子爷发现了!
下一刻芙蓉就要招认的时候,却听到身前响起孟允恒沉沉的声音:“照顾好世子妃。”
诶?
待芙蓉抬头的时候,身前哪里还有站着的孟允恒。
人已经快步走出屋门外了!
一时间,芙蓉愣愣地看着孟允恒走远的身影。
好一会儿,她才猛地回过神来,转身急急往里屋去。
谁知才撩开帘子要进去,她就被屋内的沈青念喊住:“你先别进来!”
芙蓉顿时停在里屋帘子外,疑惑地看向屋内。
沈青念早快步走到烛台前,拿起一旁搁着的茶盏,掀了茶盖,对着那冉冉升腾的熏香炉子就泼了过去。
旋即,沈青念打开窗,让外头的夜风送进里屋来。
“姑娘?”
芙蓉还站在外头,对沈青念的这些举动,很是疑惑不解。
沈青念没应声,只是再走到熏香炉子前,将炉子的盖子打开,拿了巾帕,取了一些炉子里被浇湿的香灰,包好收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姑娘这是......”
“香灰有问题。”
沈青念低声打断芙蓉的话,将包了香灰的绢帕递给她,嘱咐道:“你先替我收好,往后我另有用处。”
芙蓉再次震惊,连连点头,将绢帕收好。
“走吧,回西厢房去。”
“世子爷今夜是不回来了吗?”
芙蓉跟着沈青念往正屋外走,一脸不解:“可世子爷白日里不是答应了老太君和大夫人,夜里都在重华苑歇下吗?”
“偌大的侯府都是他的,他要在何处歇下,谁能真的置喙?”
沈青念轻笑一声:“芙蓉,他眼前虽还是世子,来日就是新袭爵的忠义侯了。”
更别说,眼下孟允恒闻了不少那催一一情的熏香,她没法替他纾解,自然该去找宋婉柔了。
要不是她今夜扎伤了自己,疼痛让她一直保持理智,只怕现在也会和上次一样,着了道了。
想想差点又要和孟允恒洞房。
沈青念只觉得那种恶心的感觉,又从肺腑之中翻涌起来。
几欲作呕。
她皱了皱眉,走向西厢房的步伐,更快了。
身后的芙蓉,也没有再开口,亦步亦趋地跟着沈青念。
“不必跟进来!”
到了西厢房的房门前,沈青念推门进去,回身对芙蓉说了这么一句,便关上了房门。
刚才还能借助伤口的痛感来压制熏香催一一情的功效,但现在,沈青念知道,痛感是完全不够的,她需要服药!
同样的错误,绝对不能犯第二次。
沈青念重生以来,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这点。
在上次中了熏香后,她就一直备着解药。
还查不到背后之人,沈青念一直都警惕着。
快步走进里屋,沈青念直奔梳妆台去。
解药就放在暗盒之中,她很快翻了出来,拿出瓷瓶。
揭开了盖子,沈青念从瓷瓶里倒出药丸,抬手,就要送一一入口中。
可手才抬起,却被身后突然伸出的手攥住,骇得沈青念瞳孔骤然一缩。
旋即,有熟悉的松木熏香萦绕鼻尖,沈青念眉头霎时紧紧地皱了起来。
男人低笑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在她的耳畔:“你怎么这般不小心呢。”
此刻沈青念只觉吸入体内的熏香作祟,耳畔那喷洒的温热气息,让她浑身不受控地一颤,她咬着唇,倏地转身。
眼下里屋并没有掌灯。
月光借着半开的雕花窗倾泻而入,有点点洒落在眼前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上。
男人一向疏冷沉俊的面容,一半映着月华,一半掩在黑暗中。
带着蛊惑,也裹挟着未知的危险。
“大人不是离开侯府了么!”
沈青念说这话的时候,咬重了最后几个字,手上更是用力。
可是她再怎么使劲,却根本不是男人的对手,手腕依旧被钳固着,根本不能挣脱,更别说服药了。
“放开我!”
沈青念终于不再掩藏,脸上带了怒,她睁大一双桃花眼,点点的火气,在眼里燎原。
不成想,赵延景看到这幅模样的沈青念,只低低一笑,手腕翻转。
沈青念整个人再次被拉入男人的怀中。
他控着她的腰,低头沉在她的肩上,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诱哄:“是药三分毒,我既在这,那便我来替你解毒。”
沈青念只觉得耳边像是有惊雷炸响,她下意识剧烈挣扎起来。
可下巴传来的钳固,迫使她仰头。
“赵延景,你放......”
温,软的唇强硬压下,吞没了沈青念后面未尽的话。
腰上,男人修长的手掌,描摹着,一路往下......
很快,大腿内侧的伤口被男人的手掌碰触,沈青念浑身僵住。
她原本抵在赵延景胸膛前的手,倏地往下按住男人的手。
以为对方还会继续得寸进尺,没想到,对方反而是往她的伤口处,按了下去。
“唔!”
痛感自伤口而起,瞬间遍布全身,沈青念甚至短暂地脱离了催一一情香的药效。
男人带着几分凉意的声音响起在她的耳畔:“我看你对自己狠得下手。还以为不会觉得痛了。”
他知道!
沈青念脑子里清明地闪过这个念头。
“不过你既是想法子不愿与他入洞房,这倒是极好。就是显得我今夜来,反倒是成了多余了。”
沈青念:“......”
难不成,他原是要来帮她混过去的?
沈青念心里思忖着,屋门那边突然传来叩门声:“姑娘?您就让婢子进来吧,婢子实在是担心。”
进来?眼下说什么都不能让芙蓉进来!
沈青念心头一沉,她怒目瞪着眼前狂徒,扬高声音道:“你且先去小厨房替我准备安神汤。”
有了这话,芙蓉叩门的动作确实停下,也应了声:“那婢子这就去小厨房。”
有脚步声渐远,沈青念却并没有真的松口气,毕竟赵延景眼下可还在她的房内。
她必须要把这狂徒赶走才行!
可赵延景这人实在捉摸不定,她要怎么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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