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靠山的钱疯子因此一同上山,关了七年。
那时候陈耀东还未高中辍学,两人也从没有过任何交集。
出狱后,举目无亲的钱疯子渐渐认识到了兜里空空如也的残酷现实,也发现曾经的小弟一个个都已人五人六混出了头,且没人再看得上他。
甚至若非有人顾忌他当初不要命的狠劲,说不得就已报复将他踩在脚下。
所以,当有人找上门来二话不说就许诺五万,只为去针对一下名叫陈耀东的男子时,他毫不犹豫就接下了这笔活。
区区一个走运的年轻小辈而已,算得上什么东西?
正是怀揣着这样一分轻蔑,甚至可以说是嫉妒,钱疯子绑满一身雷管就来到了大兴村,也因此有了眼前的这幅画面。
“三十万拿出来,我立马走人。”
“否则,大家一起死。”
钱疯子脸上满是凶狠与狰狞,像极了被最后一根稻草压翻理智的亡命之徒。
“哦。”
出乎意料的是,祝浩文淡定的点了点头,颇为可惜道:“那看来,就是没得谈咯。”
说着,就见他偏头朝杨力笑了笑:“小杨,往后退点儿。”
“浩文哥!”
杨力先是愣了愣,随即坚定摇头道:“不行,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东哥交代。”
“嘿,臭小子长大了嘛。”
祝浩文想也没想就揉了揉他脑袋,一把夺过工兵锹笑道:“能有个什么事?”
“一个小瘪三而已。”
闻言,杨力张了张嘴,却发现无力再说话。
在他对面的钱疯子则是突然眼冒凶光,狰狞看向祝浩文骂道:“操你妈,你他妈想死?”
“有种再跟爷爷说一遍?”
“说一遍?”祝浩文拿起工兵锹在手里掂了掂重量,似是在寻找一个趁手的握法。
“说几遍都一样啊,有什么必要呢。”
他找准了舒适的角度,将工兵锹锋利的侧刃平行于地面,双手握紧道:“小瘪三永远就是小瘪三。”
“不对么?”
祝浩文一边缓步走到钱疯子面前,一边笑眯眯的将工兵锹举到头顶斜上方,摆出了劈砍的动作。
“要是不服,那就试试咯。”
“看看谁先没得玩儿呗。”
平淡话音落地,钱疯子脸皮轻微颤了颤,怒极反笑道:“好,有种!”
下一刻,就见他啪塔一声点燃火机,将火星靠在了引线下方,狰狞怒目道:“来!”
“看看是你先砍了爷爷的头,还是爷爷带你们一起陪葬!”
“废话真多。”
祝浩文眼里阴狠一闪而过,身体如大弓般往外弯曲,双臂猛然一下就将工兵锹往下劈落。
呼啸风声里,一众围观人员瞪大了眼睛,甚至有人已经趴在了地上捂着眼睛不敢再看。
唰!
下一刻,整个世界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锋利的工兵锹侧刃刚好停在了钱疯子脖颈处,紧紧贴在了满是冷汗的皮肤之上。
钱疯子脸色青白,捏着火机的右手轻微颤抖。
火星依旧在空气下燃烧,距离那一根引线仍只差那么一厘米。
但此刻,如此微小的距离却像是十万八千里。
“你......”钱疯子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眼底的凶狠反复跳动却怎么也压不下那一分犹豫。
“你赢了。”
话音落地,他整个人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身上狠劲散去大半,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多岁。
对此,祝浩文仿佛早就有所预料,风轻云淡的就将工兵锹扔到了身后。
“机会给你了啊。”
他缓步上前,抬起食指点在对方胸口:“可惜你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