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警局的林清霜,远远看到李长歌站在摩托前,手里握着一个扳手。
她快步上前夺过他手里的扳手,表情冷凝。
野洵只有你一个朋友,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他一定过意不去。
我会调查明白。
如果我没做,你再替他报仇也不晚。
话落,她也不管李长歌什么表情,上了车扬长而去。
我却暗暗松了口气。
我唯独怕的,就是把李长歌扯进来。
他应该过自己的生活,没必要为我一个死人冒险。
林清霜开车到了医院,直奔院长办公室,语气急切。
李医生呢?
院长急忙道:李医生前段时间说身体不适,辞职了。
林清霜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紧紧攥着拳头,僵硬的转身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背影孤独又脆弱。
这一刻,她终于相信了李长歌的话。
只因为李医生是程与迟一手提拔起来的人。
她不知不觉走进了那天我做手术的手术室,望着那张洁白的手术台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傍晚,她才失魂落魄的回到别墅,程与迟笑着迎过来。
清霜,我想把别墅重新翻修一下。
程与迟,江野洵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程与迟表情一僵,手指不动声色的握在一起。
林清霜双眸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重复。
江野洵的死,你有没有关系?
程与迟扯出一丝牵强的笑,试探道:我怎么可能?
清霜,是不是谁在你耳边说我坏话了?
林清霜看了他片刻,缓缓勾了勾嘴角,眼底却布满冷意。
没有,只是随便问问。
我有点累,先去休息了。
程与迟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讨好的问。
饿不饿?
我给你做了晚饭,特地放在保温箱里热着,或者,我给你煮杯咖啡……在他要跟着进门时,林清霜却反手一拉,将他挡在门外。
程与迟表情彻底沉了下来,脸色阴鹜。
林清霜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紧紧攥着我那枚半心戒指,蹙眉看着窗外的夜色。
直到一个小时后,她看到程与迟神色匆匆的离开别墅。
她抿唇掏出手机:跟上他。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几缕月光折射在林清霜脸上。
她打开办公桌最下层,打开盒子,里面正是另半枚对戒。
她神色庄重的将戒指缓缓带进中指,眼底露出一抹满足。
不久,她助理赶了过来。
林总,您让我调查的江先生在监狱这一个月的日常,我已经查出来了。
但助理犹豫道。
林总,可能有些血腥,您做好心理准备。
林清霜听见后,握着文档袋的手微微发紧。
直到秘书后,她闭了闭眼,颤抖的抬起手,缓缓打开文件夹。
短短的几张纸,她却看的极为认真,仿佛过了无数个世纪。
再次抬起头时,她眼眶通红,仿佛被抽掉了所有力气,身体摇摇欲坠,用力扶住桌子才站稳,脸上毫无血色,哽咽的叫着我名字。
野洵,野洵……她闭上眼,瘦弱的脊背微微弯曲,将那几张纸紧紧贴在胸口,仿佛再也撑不住,瘫在地上,紧咬着嘴唇,哭的泣不成声。
我闭着眼,努力控制身体的颤栗。
我刚刚瞥到几个词。
电击,皮鞭……那些不好的回忆就如潮水般向我涌来。
不知道林清霜哭了多久,直到一通电话打来。
我清晰的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录音声。
当年是程总指使我做的,我老婆生病缺钱,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在刹车上做了手脚,后来,我辞了林管家的职务,程总给我办了新的身份证明,安排我去其他城市,我知道错了林小姐,我知道错了……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林清霜低低的笑了一声,笑声越发苍凉,痛苦喃喃。
原来,我才是那个最蠢的,我竟然被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凶手蒙蔽双眼哈哈哈哈哈……林清霜笑着笑着,抬手捂住脸,痛哭起来,无助又绝望。
最后,她彻底崩溃嘶声的大叫:啊!
双手用力砸地板:野洵,我错的好离谱……我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她。
是啊,确实很离谱。
但我也没想到,当年做这一切的人竟然是程与迟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