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龇牙朝他咧嘴笑了笑。
他抿了抿唇,扭头说了句「小短腿」。
咋的,赶不走我就开始人生攻击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发现周鄞还是放缓了脚步。
又走了很远,就在我小腿肚子疼得打转的时候,周鄞终于停下了。
是个筒子楼。
看这外观,破成这样还没倒,可真算是科学奇迹。
「只能住一晚。」
周鄞看向我,我不敢忤逆,赶紧点头。
他拿出钥匙,压低声音,「你在门口等着,过一会儿我出来叫你。」
这偷偷摸摸的劲儿,就跟我晚上点外卖怕被爸妈发现似的。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听声音,我猜测说话的应该是我那位素未谋面的婆婆。
据说,婆婆在老男人 20 岁的时候就过世了。
算了下时间,应该就是这年。
悄悄把大门推开一道缝,我朝里面望去。
屋内是时下流行的工业风——原生态纯毛坯。
房子很小,似乎只有一个隔间。
勉强称之为客厅的地方搭了张行军床,是周鄞睡觉的地方。
婆婆面色惨白,身形非常消瘦。
她咳了两声才说,「今天我把钱已经给房东了,你不用再为房租的事儿着急了。」
周鄞一愣,「你哪里来的钱?」
说完,好像记起什么,又道:「让你买的药呢?」
「你甭管那么多。」
周鄞乐了,「钱是我给你的,你让我不管那么多?」
婆婆抿了抿唇,「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治也没用,好不了的。妈不拖累你,早死早省心。」
这话就像是触了周鄞的逆鳞,「你要真不想拖累我,当初就别把我生下来。现在又他妈的讲这种屁话,有能耐你就死外头别让我知道,一辈子别让我看见。」
气氛瞬间紧绷。
我站在门口看热闹,没忍住突然打了个嗝。
是饿的。
我赶紧捂住嘴,但是晚了。
屋里的俩人齐刷刷透过门缝看向我。
特别是周鄞,那眼神像要活剥了我似的。
我也冤枉。
从穿过来到现在已经 12 小时了,一口水都没喝,神仙也顶不住啊。
于是,我被迫「现身」了。
我谎称自己是周鄞的朋友,父母去世从外地过来投奔亲戚的。
「这次回来才发现原本的亲戚都搬走了,还好遇见周鄞了。」
我可怜兮兮地看了眼周鄞,「他好心把我带回来借住几晚,阿姨您别介意啊。」
一听这话,婆婆脸上立刻露出心疼的表情。
「你放心住着,别嫌弃破就行,想住多久住多久。」
这一套操作,让周鄞没忍住看了我好几眼。
用口型朝我说了三个字:「小骗子。」
呵呵,我这个小骗子可不仅获得了在这儿的居住权,还即将用老男人给我买的金首饰给他妈治病。
我瞪了眼周鄞。
越发觉得自己这趟过来可真是花了血本。
周鄞家实在太过简陋。
简陋到只有一张行军床。
「晚上你睡这儿。」
说着把床往我这边踹了踹。
我四周看了一圈,「那你睡哪儿?」
周鄞在地上铺了几张报纸,用行动告诉了我答案。
这怎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