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千金令:嫡欢》,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上有病“弱”生母一枚,下有“小可怜”幼弟一只,亲爹不成器,祖父不靠谱,还附赠一家子牛鬼蛇神内斗不断,最可怕的是,庶妹居然还是个敢和女主抢男人的妖艳贱货!!!穿成重生文里被脑残女配虐的弱鸡配,祁欢表示很悲催,女主携恨归来,正准备大杀四方,照这个剧情走下去,这一家子是妥妥要团灭的节奏!和女主杠,只有死路一条,祁欢只想解决一下内部矛盾保平安,然后既来之则安之...
《千金令:嫡欢》精彩片段
祁欢梦见自己感冒发烧,撑着力气睁开眼想找退烧药吃,却发现环境不对。
雕花床,铜镜梳妆台,一屋子老掉牙的陈设。
嗯,原来是做梦。
她捂着干得发疼的喉咙坐在床上,正发呆,冷不丁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闯了进来,然后反手一把关上了门。
他转头的一瞬间,祁欢看见了他的脸。
十分年轻英俊的一张脸。
因为是在梦里,她脑子里空洞洞的,各种感官好像都迟钝了。
开门声落在耳朵里,像是隔了一层膜,这时候看见他的脸,一下子却没记住五官。
而那男人一转身,和她茫然的视线对上,却是瞬间皱了眉头,随即一个箭步上前,一道掌风,把桌上唯一的蜡烛掀灭。
祁欢眼前一黑,正在缓慢的反应呢,紧跟着下一刻,眼前一阵风迎面扑来,一只大手覆在了她唇上。
同时,有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飞快的说道:“你别叫,我不是坏人。”
说话间,隔着窗纸,就看见外面好像是隔了一段距离有火光闪烁。
借着明灭不定的光,祁欢再次对上他的视线。
男人面部的线条紧绷,用来掩饰内心的尴尬,本以为她肯定会惊吓挣扎的,这才扑上来捂她的嘴,这时候却发现她眸子水盈盈的,看着自己的眼神却有些呆滞……
这姑娘莫不是个傻的?
但是他慌不择路闯了人家姑娘的闺房,总是过意不去,所以不管她听得懂听不懂,他还是压着声音飞快的解释:“有人在追杀我,让我躲一下,打发了他们我马上走?”
祁欢也不知道她是因为梦见发烧还是只是因为在做梦,反正就是脑子的反应比平时慢了好几拍,缓慢的消化完对方的话,外面刚好又有火光一闪,她再次看清对方的脸……
男神级别的颜值,而且都送上门来了,没理由不顺手一撩啊!
反正是做梦,管他好人坏人,就冲着这张脸,就算随后被他一刀捅死也不吃亏,就当做了个噩梦呗!
“好!”祁欢回过神来,蹭的跳下床。
那男人不知是没想到她居然不傻还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痛快的答应帮忙,反正是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祁欢已经一把将他推床上,然后手脚麻利的三两下就将他靴子脱掉,一边命令:“脱衣服!”
靴子挺脏的,而且不知道是外面下雨了还是他涉过水,沾了些泥。
祁欢想了下,顺手将那靴子塞到了床底下。
再爬起来,床上那男人还愣着。
祁欢觉得她现在可能像极了一个见色起意的女流氓,略一失神,外面已经有人举着火把冲进了院子里。
有人在嚷嚷:“刚才看着他往这边来了,应该走不远。”
“搜屋子!”另一个声音果断的命令。
“你们干什么啊?”随后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瓷器落地的声音,女孩子的叫嚷声很激动,“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大半夜闯进我家庄子,我们是官眷,何况我们主子已经歇了,出去!快出去!”
外面似乎是争执了起来,因为这房间挺大,声音传进来已经听得不是很清楚了。
但随后,那女孩子可能是被捂住嘴拖出去了,没了声息。
火光迅速占据了院子。
祁欢心里揪了一下,连忙跳上床,拉了被子就往两人身上掩,一边飞快的催促:“躺下,装睡!”
这时候那男人也像是突然开了窍,脱衣服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就飞快的将外袍的上半身扒下来,同时挨着祁欢顺势躺下。
祁欢的一颗心砰砰乱跳。
虽然在梦中,真实感不那么强,但毕竟算是个险境,她也是真的有点怕。
那男人躺下之后,想了下,又似乎觉得不太对,于是手臂往她腰间一缠,搂着她翻了个身。
等祁欢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他挪到了床榻的里侧。
他重新拉了被子将两人盖好,只露出雪白中衣的领口。
他侧身朝里,祁欢侧身朝外。
外面的帐子垂下来,雕花木框的阴影打下来,刚好落在他脸上,祁欢就看不清他的脸了。
然后下一刻,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动静不算大,但也不算小。
祁欢觉得这样还装死,很容易被人识破,于是就掀开那人压在她腰上的胳膊试着爬起来,一边声音含糊的道:“吵什么……”
做好了先发制人,扒开帐子往外看的准备,紧跟着腰上又是一紧。
那男人又将她拖回来,同样是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嘟囔道:“别动……大冷天的……睡觉……”
祁欢被他重新塞回被窝里,仓促间一抬眼,就看见有个人影逼近床前。
她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情急之下也想不得别的了,连忙闭上眼。
男人的手臂将她紧紧的圈在怀里,顺手将她脑袋往下一压,将她的脸按在了自己的颈窝里,祁欢眯起眼睛,能看见他微微凸起的喉结。
两个人身上的气息混淆,她感觉到自己喷在他颈间的呼吸很热。
走过来的那人似是很有些防备,过了一会儿才缓慢的将床帐撩开了一点,看了眼床上披头散发交颈而卧的一双男女。
那男人似乎是略有些要被吵醒的架势,突然在被底下动了动身子,睡梦中往怀里的女人额上碾了一个吻。
后面有随从递了火折子上来。
男人的脸因为背光,又被头发遮了一些,看的不是很真切。
但是睡在他怀里的女子却是眉目清晰,肤如凝脂,睫毛很长,脸颊透着红润,十五六岁的年纪,一看就是娇养着长大的富贵人家的女孩子。
这附近的庄子有十几座,据说全是官户所有。
而且这房间不小,布置的东西也都极为精致贵气,一看就是哪家主子贵眷的住处。
京城这地方,大街上的一块牌匾砸下来,都能碰到三五个皇亲国戚家的家奴,可谓贵人遍地都是,各家的关系盘根错节,本来他们为了追捕贸然闯进这庄子里来,已经十分的唐突。
那人的眸子眯了眯,眼底幽暗的一丝冷色瞬间转为戏谑,后就撤手放下被掀起一角的床帐,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他的随从接了火折子,揣入袖中,也匆忙的跟了出去。
然后——
略重的一声,房门又被合上了。
这个动静……
祁欢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的,可是这样程度的声响,只要不是个死人,都不可能完全不被惊动。
于是,她一骨碌就掀被子爬起来,冲外面叫嚷了一声:“是谁?”
刚走到门口的男人,脚步顿住,就那么背对着门口,负手站在了台阶上,略一挥手。
院子里的十几个劲装汉子立刻举着火把鱼贯而出,以最快的速度撤离了出去。
屋子里,祁欢是做戏做全套的,手脚并用的从被窝里爬出来,就要从躺在她外侧的男人身上翻过去,作势要下地查看。
不想,刚翻到一半,就被那男人的一双大手直接卡住了腰身,又给限制住了。
他顺势翻了个身,朝上仰躺,同时仍是很配合的哑着声音道:“做什么去?”
“外面好像有人……”祁欢也配合着回了一句,她半跪在他上方,总觉这个坐姿忒尴尬了,就试着挣脱了一下。
不想,力度没控制好,身子一个不稳就一屁股蹲在他腰上了。
那男人当场闷哼了一声。
她一愣,骤一抬头,就见朦胧的光线之下,他眉头紧蹙,似是面有痛苦之色。
祁欢有点茫然,脱口道:“怎么了?”
“没事儿……”男人轻笑了一声,伸手一压她后背就将她压入了怀中,一边语气散漫道:“大冷天的,别乱动了。”
祁欢一只张开四肢的王八一样趴在他上方,脑袋枕在他颈边,觉得他这似笑非笑的浅雅声线灌入耳中,酥酥麻麻挺挠心肝儿的……
“呃……”难道她真是思春了?美救英雄之后这是要接着上演以身相许?
这节奏也忒紧凑点了吧?
脑子里正在乱糟糟心猿意马的时候,就听耳畔还是那个声音怅惘的一声叹息:“抱歉,我腰上刚被人戳了一刀,有点疼。”
“噗……”
祁欢觉得好笑,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那男人大约也是觉得尴尬,反倒被她这一笑化解,也跟着闷声笑了起来。
门外台阶上的男人身姿笔直的站着,负手听着屋子里的动静和男女隐约的调笑声,终是不再逗留,抬脚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院子。
他的近卫亦步亦趋的追着他,等出了院子才试探着揣测:“这庄子的防卫不算严,各处门路四通八达,应该是只翻墙借了个道而已,已经走了吧?”
男人未置可否,背影挺拔干练,很快融入了夜色中……
屋子里,祁欢已经不记得这茬了,只是她这一笑身上方才紧绷的神经就瞬间整个松懈下来。
本来就发烧烧得头重脚轻,脑子不够使,方才一番惊险,更是冷汗水洗一般,中衣都紧贴在皮肤上了。
骤然松懈下来,她也没力气再用心经营这难得的梦中艳遇。
于是,缓了一会儿,等有点力气了,就从那男人身上翻下来,拉被子把自己蒙了,吐着气挥挥手道:“我不行了,反正这地方我也不很熟,你自己随意吧……”
浑身冷汗虚脱,眼皮沉重。
后面的事她就完全没有印象了。
只是昏昏沉沉的又再一觉睡过去,等到朦朦胧胧又有了些意识的时候,还是觉得口干舌燥嗓子疼。
这会儿感觉真实多了,原来她是真的感冒了。
“又得吃药了……”她嘟囔了一句,睁开眼,登时吓了一跳。
擦,这环境也太诡异了吧,隐约间好像梦里见过?这是依旧没睡醒还是她中邪了?
祁欢蹭的一下弹坐起来,正想抽自己一巴掌看看疼不疼,就见外间的房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领着个穿长衫蓄胡须的中年人进来:“大夫,实在是麻烦您了,就在这里,您请进……”
祁欢:……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谁能解释一下?
“小姐醒了?”祁欢还在发愣,那小姑娘已经眼圈一红,飞奔过来,扯了被子往她身上掩。
祁欢的脑子里还有点空,不假思索的脱口道:“你是……”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奴婢是云兮啊,小姐莫不是烧糊涂了?不过您醒来了就好,昨儿个夜里叫您也叫不醒,可把奴婢吓坏了。”小姑娘显然是没多想,话痨的只顾着给她掩被子:“快盖好了,您这还发着热呢,可不能再着凉。”
言罢,转身去招呼跟她一道进来的男人。
那人背着个小木箱,身材瘦长,穿一身半旧不旧的青灰色长衫,蓄了胡须,乍一看去四十来岁的模样。
祁欢注意到,他那衣摆和布鞋上都沾了些灰尘泥泞,有些风尘仆仆的意思。
闻言,他颠颠儿的走上前来作揖。
眼前的情况不明,谨慎起见,祁欢也没说话,只是怔怔的看他。
云兮见状,赶忙解释:“小姐,这位是胡大夫。”
“大夫?”祁欢的脑子越发转不过来,跟着呢喃了一句。
“郑妈妈进城去请大夫还没回来,这位先生是要进京寻亲的,路上被人偷了盘缠,路过咱们庄子来讨水喝,听说家里有病人,说是愿意帮忙。奴婢想着郑妈妈横竖也没回,您这病多个人帮着看看也好,就请他进来了。”云兮显然是个直性子,倒豆子似的就解释上了。
说完,去旁边梳妆台的抽屉里拿了方薄薄的丝帕,再拉过祁欢的手腕将帕子覆上去,这才让开了地方,又满怀感激的对那胡大夫道,“大夫,劳您辛苦,快替我家小姐诊一诊吧。”
“好。”胡大夫捋了捋胡须,踱步上前,先是礼节周到的道了句“得罪”,这才坐在了云兮搬来的杌子上,手指隔着丝帕给祁欢诊脉。
祁欢这会儿还是不太确定自己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总觉得有点恍惚。
旁边,云兮紧张兮兮的盯着胡大夫搭在她腕脉上的手。
祁欢循着往上看见她的脸,却见小姑娘右侧的额角青了一块,隐隐的还似是鼓了个包,就皱了眉头:“你那额头……”
她这是在做梦吗?那是梦里的梦里?她依稀记得自己上回醒来时有个男人闯了进来,门外还起过争执……挺离奇的一场遭遇。
云兮听见她问,下意识抬手摸了下额角的伤处,还透着稚气的脸上却是露出笑容来:“奴婢没事,就是磕了一下。”
祁欢还有点弄不清楚状况,心有顾忌,就没再追问。
倒是胡大夫抽空回头看了云兮一眼:“就是普通的跌打损伤,我这有配好的药酒,一会儿拿些给你,擦一擦揉一揉,过两日就好。”
云兮连忙道谢说不用。
胡大夫也不多言,收回视线继续给祁欢诊脉,过得片刻道了声“唐突”,伸手又试了她额头的温度。
云兮在旁等得心焦,忍不住小声催问:“大夫,我家小姐到底怎么样了啊?”
胡大夫道:“小姐这是风寒入体引发的高热,看这样子,昨夜应该是发出汗来了吧?这会儿烧得倒是不特别严重了。”
“呃……”祁欢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昨晚的事,她有印象,但却觉得分外的不真实,依稀是觉得当时因为受了惊吓又折腾了一番,她是出了些汗,近乎虚脱的,但毕竟她自己尚不确定到底有没有那回事,怕说错了话反而惹人猜疑,索性就缄口不言了。
“这两天倒春寒,又时常有雨雪,小姐确实是染了风寒病下的,可这都烧了两天多了,因为小姐一直身子弱,经常容易染上风寒,家里常用的退热的方子和草药也都备着,以往都是喝上两副药便也就可以退了烧了,这回却迟迟退不下去。”好在是云兮不多想的,一边说一边还是满眼忧色的偷瞄祁欢,“昨儿个下午开始,人都烧得不清醒了。大夫,这发烧的事可大可小的,您千万给仔细看看,一定是得让这热度彻底退下去我们才好安心呢。”
“烧了两天两夜了?”胡大夫沉吟着,又伸手摸了一遍祁欢的腕脉,转而又问云兮:“小姐之前服用的方子和煎药剩下的药渣能拿来我看看吗?”
这种常识祁欢还是有的,中医看病有自己的规矩,轻易不会索要别的大夫开的药方。
现在要查药渣……
这便是在怀疑什么了?
她这里眸光微闪,云兮却还没明白状况,只是一脸天真的询问:“做什么?”
“哦,我就是看看,得知道小姐前面服用的药里都有什么,我再开方子,省得用错了药,互相冲撞。”胡大夫手摸了摸胡须,语气有些模棱两可。
“这……”云兮十分犹豫。
她毕竟是年纪小,平时只负责伺候小姐的饮食起居,现在郑妈妈不在,她就有点找不到主心骨。
祁欢于是给她递了个眼色:“去拿吧。”
打发了云兮,她脑子里也还是乱糟糟的,总觉得疲惫,不想多说话,就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顺便仍是苦思冥想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云兮去了不多时,就用手绢裹着一大包药渣又跑了回来:“厨娘煎药之后的药渣都是倒在一处的,连着三天的药渣都在,我随手抓了两把。”
然后去抽屉里找了张药方出来。
胡大夫先是看了药方,然后挽袖子坐到旁边的圆桌那里开始专心致志的查看药渣。
屋子里一时安静极了。
云兮见祁欢嘴唇干得都有了开裂痕迹,不免心疼起来:“小姐您口渴么?”
跑去桌边要倒水,可桌上的水壶放了整夜,里面水都已经冷了,她便提着往外走,“这水凉了,奴婢去换热的来。”
才刚拉开房门,院子外面就见两个围着围裙一胖一瘦的妇人带着四个穿着一样衣裳的丫头闯了进来。
大冷的天,胖的那个袖子撸了一半,扯着大嗓门就嚷嚷:“大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验什么药渣?这药是奴婢煎的,您这是信不过奴婢么?”
许是她这大嗓门实在太吓人了,云兮本能的就紧张了一下。
可是自家小姐病着,是万不能再受任何的冲撞了,下一刻,她便匆忙冲出门去挡:“谁准你们进这个院子的?有什么话,都等郑妈妈回来发落,休要吵了小姐休息!”
到底是年纪小,应该也不是经常做这样的事,如果细听,她声音里明显就透着底气不足的心虚。
“咱们就是要个公道。”那胖厨娘却是横得很,还硬要往里闯:“小姐!大小姐!”
这大小姐的身子骨儿弱的跟什么似的,好死不死的非要住到这庄子上来,这万一真要在这里病死了,他们谁吃罪的起?怎么都得撇得干干净净。
门口双方互相推攮,眼见云兮是挡不住她们的……
祁欢发烧烧得头重脚轻,再加上弄不清楚状况,心里更是烦的很,脾气上来,顺手抓过床头小几上的一只茶盏就朝外面砸了出去:“吵什么吵?我头疼死了!”
砰的一声。
茶盏在云兮脚边炸裂出一地的碎瓷片。
所有人都是一愣。
云兮看自家小姐居然难得的发了怒,顿时也来了脾气,两手一叉腰,指着门口的几个就骂开了:“小姐还病着呢,我可告诉你们,你们再闹,若是耽误了小姐的病,有个好歹,回头你们哪个也讨不了好,看夫人不扒了你们的皮!不就是点破药渣么,这庄子上的一砖一石,一草一木都是夫人的,我要拿就拿,由不得你们说三道四的,都给我出去!”
她再次动手往外推人。
几个厨娘丫鬟当然还是不服气,可那大小姐根本就是个病秧子,比个瓷娃娃还脆,万一真被她们一碰给碰没了,她们确实吃罪不起,于是趁势又争执了两句,倒是不情不愿的走了。
云兮长出一口气,这会儿是真不敢擅离祁欢身边了,就叫了个院子里的小丫头去烧水,自己又折回了屋子里。
彼时胡大夫已经将药渣查检完毕,掏出一方帕子正在擦手。
祁欢看着云兮那一脸懵懂的模样,不得已,只能自己开口询问:“大夫,我这药方难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方子没问题,药渣也没问题。”胡大夫把帕子塞回袖袋里,转头不由的打量了她一眼,“小姐本身体虚,为了不至于冲撞损伤,这方子还特意调了药量,尽量用的温补类的药材入药,虽说见效肯定是要稍微慢一些,但按理说喝两剂再发发汗,怎么都该将热度降下来了。”
他眼神直勾勾的看过来。
祁欢可不是养在深闺十几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自然一眼看出这位大夫的眼神里很有内容。
她靠在软枕上没动,唇角虚弱的扬了扬:“大夫还有别的疑虑也可以一并提出来,我也觉得这次病得有些过分坎坷了。”
何止是坎坷,问题是这到底是个什么鬼状况?
趁着刚才的工夫,她也有不动声色的打量过现在的自己,由于经常做手工的缘故,她从不会留长指甲,而且有几根手指的指腹还有薄茧和一些细碎的新旧伤口,可现在的这双手,不仅留着漂亮的长指甲,手还保养的特别好,葱白细嫩,十指纤纤;再有……她分明是一个成年人了,现在低头看一眼就知道这具身体还没发育完全,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用了二十几年的那个身体。
所以,虽然说起来实在扯淡……这难道是赶上穿越大军了?
祁欢话里有话,十分的烦躁纠结。
胡大夫却只当她是看懂了自己的暗示,于是也不再拘谨的转头问云兮:“小姐这两日的饮食如何?”
“哪有什么饮食?”云兮还迟钝的没太听明白,只拧着眉头实话实说:“我们小姐本来胃口就小,这两天一病倒,就更是恹恹的,已经整两天粒米未进了,也就是喝了点蜜糖水,水都是我和郑妈妈亲自打来烧热又晾凉的,总不会出问题。”
听她这么一说胡大夫也皱起了眉头:“按理说……确实不应该啊。”
他捻着胡子呢喃了一声,然后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就站起来开始在这屋子里踱步,一边走一边凑到各种器物附近又看又闻的,连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都没放过。
祁欢百无聊赖,又无法摆脱眼下这个诡异的处境,为了平复心情就集中注意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胡大夫从离她最近的梳妆台开始,动作间毫无他这个年纪人该有的沉稳,飞快的检查祁欢可能接触到的各种物品。
最后,站在香案前面捻了一点香灰,又搓又闻之后微微“咦?”了一声,复又动手再去扒拉香炉里更多的香灰。
“大夫,怎么了?您找什么呢?”云兮凑到他身后探头探脑的张望。
“这熏香……”胡大夫又仔细查看了一遍那香炉里的东西方才侧目问她:“你家小姐屋子里常年熏香?”
云兮回头看了祁欢一眼才如实点头:“小姐经常生病,闻不得屋子里总是一股药味,所以从小就有熏香的习惯,尤其是只要一生病喝药了就定要在屋子里熏香的。”
这小丫头懵懵懂懂的,好像是特别单纯,一直也戳不到点子上。
祁欢却没了耐性,直言问道:“是在这些香灰里发现了什么不妥是吗?有毒?”
“啊?”云兮低呼一声,吓得小脸煞白,直想晕倒。
胡大夫却很镇定,继续查问:“小姐用的一直都是同种香料吗?最近用的还有的剩没?拿来我看。”
“还有剩。”云兮慌慌张张的下意识又去看祁欢,见祁欢点头,这才赶紧打开香案下面的柜子从里面拿了个紫檀木的小盒子出来,“小姐总闷在屋子里,说同种味道的香料用久了也烦,夫人一直有叫人盯着各家香料铺子,隔段时间有新货到了就买回来给小姐试,有合意的小姐就会换,不过这大半年一直用的都是这一种。”
她把盒子打开,胡大夫又取了些香料出来仔细查验,最后才又看向祁欢,慎重道:“这香料倒是没毒,不过确实被人混了点不该有的东西进去。”
云兮一听,立刻又想晕倒,手指用力的抓着手里的盒子,神色惶惶。
祁欢却很冷静,只是冲胡大夫略挑高了一边的眉毛示意他继续。
胡大夫拈了一小块香料走回她床边,又从摆放在桌上的药渣里拣出几片。
“柴桂,辛、甘,大热,有小毒。小姐这病,是要发了汗把热毒排出来才好恢复的,可是熏香里添加的东西刚好和柴桂相克,完全阻碍了药效发挥,这两天的药也就白吃了。”
“怪不得小姐这次的烧一直也退不下去……”云兮后怕的身体微微发抖,眼珠也红了。
祁欢对中药什么的完全是门外汉,但她脑子还算灵光,带毒,药性相克这样的关键词一组合,立刻也就明白了事情里面的猫腻。且不管她现在占着的是谁的身体和身份,总之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体弱多病,有人就趁机钻了空子,趁她感染风寒发高烧的时候往熏香里动了手脚,克制了退烧药的药性,想要活活烧死她。
按照正常穿越小说的逻辑,对方确实成功了,原主真就这么一病不起被高烧活活烧死了,于是这副壳子就被她占了?
祁欢一时还有点接受不了这样的设定,想着这两眼一抹黑的处境就脑阔疼,正皱着眉头发愁呢,冷不丁瞥见旁边捋着胡须一脸高深莫测状的胡大夫,却是忍不住思路走偏,深深地佩服起来——
看看药渣又闻了闻香炉灰而已,就当场破了一桩悬案?古代的大夫都这么厉害的么?能当刑侦专家和药剂检测师用?
这好像,有点神奇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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