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冬月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门就被踹开了,接着就是呼啦啦进来一群人,中间抬着一个板子,板子上躺着一个人。
“大姑娘!”
认出了男子怀中的人正是徐婧怡,冬月差点腿一软跪坐在地上。
一阵手忙脚乱。
等到徐婧怡被安置在床上,由随后而来的老大夫看诊的时候,冬月才敢上前询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好好的出去上个香,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可是跟过来的婆子丫鬟也不知道。
不过,倒是有婆子酸溜溜的说:
“刚刚可是刑部的靳大人送姑娘回来的,哎呦,抱得那个紧哟,这表姑娘怕不是要攀上高枝了吧!”
有人起头就有人接话儿,顿时你一言我一语,乌泱泱的吵得个素日宁静的小院跟菜市场似的。
“表姑娘这才刚出孝期吧,真是赶了个好时候。”
“就是,表姑娘往后有什么事儿可轮不到咱们来说了。”
冬月急的直哭,先不说这婆子口中不三不四的话有多伤人,单单她一个伺候人的奴仆,哪来的胆子去大人跟前询问什么。
那边午睡的徐婧雅也被吵醒,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儿,就被婆子们的唾沫横飞吓得哇哇大哭。
这下更热闹了。
就连正在把脉的老大夫都被扰乱了心神,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还是吴妈妈不顾脸面骂了她们一顿,又把她们都赶出去后,这院子里才安静下来,又把徐婧雅安抚好以后,才到老大夫跟前细细地询问。
直到把老大夫送走,几人又是抓药煎药,又是给徐婧怡换洗上药,等忙活完都到了掌灯时分。
而整个偌大的贵安侯府,只有大公子派身边的小厮来问了两次送了点药,其他人自始至终都跟不知道似的,不闻不问。
至于婆子们口中的靳大人,可能是顾忌自己外男的身份,把徐婧怡送到侯府后,只在侯府略坐了坐就回了衙门,毕竟刚抓了个要犯,接下来还很有一段要忙得时间。
等到他忙完这次的案子,时间早已过去了半月之久。彼时嫩绿绿刚抽芽的枝条,早已变得郁郁葱葱,那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女子,又已奔波在忙碌之中。
“大姑娘。”
吴妈妈一脸愁色的看着坐在药房的徐婧怡,既为她现在这份处乱不惊的心性高兴,又觉得这堂堂侯府真真是不成样子,竟由着丫鬟婆子光明正大的随意谈论寄居的表亲,还言辞粗俗。
要知道,像她们现在住的这个小院子,就是到外头租赁一年也不过二百两银,可是姑娘当时来的时候,可是给了舅老爷整整一千两的银票。
怎么今天到了那些人嘴里,自家姑娘就像是无处容身的破落户似的,不仅在侯府白吃白住,还见到个有身份的人就不顾脸面的扒上去。
还有些难听话,她都没连学舌。
“妈妈今日看起来怎如此愁苦?”
直到把需要的药材称重配好,徐婧怡才转身看向吴妈妈,脸上不见一丝愁苦,反倒是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难不成是我的养肤膏不好卖了?”
今日是给胭脂铺子送货的日子,吴妈妈刚从外面回来,定然是听见了一些风言风语,她就故意拿这个打趣。
“大姑娘的养肤膏,那起子大姑娘小媳妇儿可一直都说要姑娘多做一些,怎会不好卖。”
吴妈妈忙大声反驳,只是说完又低头叹气。
徐婧怡净完手,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那妈妈是在愁什么?难不成是没买到好肉?那雅姐儿一会儿怕是要哭鼻子了。”
“大姑娘,您明知道老奴愁的不是这个。”
“那妈妈是在愁什么?当初我父母双亡,一个人带着你们千里迢迢来京都投亲,路上遇到了多少苦难,便是半路被人牙子抓去,我都能带着官兵缴了他们的老巢。”徐婧怡越过吴妈妈,站在药房门口,任由炙热的阳光洒满全身,抬头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轻轻的问吴妈妈:
“现今这样的日子可比那时候好的多了,妈妈还有什么好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