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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攻略:拿下前世成皇的阿弟短篇小说

岚风听雪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重生攻略:拿下前世成皇的阿弟》是由作者“岚风听雪”创作的火热小说。讲述了:不出来,她索性直接找当事人问。安念的视线一直盯着安锦舒手中的那枝腊梅,都快掩饰不住眼底的嫉妒之色。她咬牙瞪了一眼身后的书竹,那眼神恨不能活扒了对方的皮。要不是她多嘴,光凭顾卿辰淋了她一身雪也能叫对方心甘情愿还极为愧疚的送上这枝腊梅,可现下因她多嘴,不仅叫她白白淋了雪还要受那低贱之人的冷眼,想起顾卿辰刚才竟然无视她,她就恨不能立马抽书竹几鞭子好好解解气......

主角:安锦舒顾卿辰   更新:2024-06-03 11: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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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安锦舒顾卿辰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攻略:拿下前世成皇的阿弟短篇小说》,由网络作家“岚风听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重生攻略:拿下前世成皇的阿弟》是由作者“岚风听雪”创作的火热小说。讲述了:不出来,她索性直接找当事人问。安念的视线一直盯着安锦舒手中的那枝腊梅,都快掩饰不住眼底的嫉妒之色。她咬牙瞪了一眼身后的书竹,那眼神恨不能活扒了对方的皮。要不是她多嘴,光凭顾卿辰淋了她一身雪也能叫对方心甘情愿还极为愧疚的送上这枝腊梅,可现下因她多嘴,不仅叫她白白淋了雪还要受那低贱之人的冷眼,想起顾卿辰刚才竟然无视她,她就恨不能立马抽书竹几鞭子好好解解气......

《重生攻略:拿下前世成皇的阿弟短篇小说》精彩片段


“这......三妹妹干嘛如此大的火气呢。”安念见她发了火不得不上前展示自己的淑慧贤良,接着冷声呵斥:“书竹,你还不跪下!”

“扑通。”一声巨响传来,书竹已跪倒在地,诚惶诚恐的缩着脑袋。

“奴婢,奴婢该死,三,三小姐恕罪。”

“二姐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想听她把刚才那话的事情经过说明白,并未想罚她。”

她不过想问明白事情经过,对方这直接跪下求饶是做什么,安锦舒抬眼看向安念,见对方也诚惶诚恐看着她,她顿时明白过来。

合计着这个时候都要算计她一手?她什么也没做,她主仆二人如此惺惺作态是想叫旁人觉得她欺负庶姐?

“书竹所述之事皆由我而起,若三妹妹要怪便怪我好了,书竹也是护主心切这才冲撞了四弟。”她眼如秋水望向假山上的顾卿辰,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想来四弟是不会怪罪一个小丫鬟的对吗?”

安锦舒简直要被对方气笑了,这是闹哪出呢?

书竹口不择言自然该罚,可她这从头至尾都未说一个罚字,甚至她一个字都还没打听到她二人就在她面前卖起了委屈,她简直比窦娥还冤好吧。

顾卿辰一个翻身从假山上跳下,他无视安念的目光与询问,径直走向安锦舒,然后把手中那枝腊梅递了上去。

腊梅本就娇艳,此刻残雪在上面化成细细水珠更显美艳,安锦舒一瞧眼睛都直了,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开心的接了过去。

“真好看,谢谢阿弟。”

因着这枝腊梅,被安念二人搅郁闷的心情也稍稍好转,她抬头望着顾卿辰的眉眼,问他:“阿弟,书竹说的话你想必也听见了,二姐单独去见你了?还给你赠了物件?”

既然书竹那里问不出来,她索性直接找当事人问。

安念的视线一直盯着安锦舒手中的那枝腊梅,都快掩饰不住眼底的嫉妒之色。

她咬牙瞪了一眼身后的书竹,那眼神恨不能活扒了对方的皮。

要不是她多嘴,光凭顾卿辰淋了她一身雪也能叫对方心甘情愿还极为愧疚的送上这枝腊梅,可现下因她多嘴,不仅叫她白白淋了雪还要受那低贱之人的冷眼,想起顾卿辰刚才竟然无视她,她就恨不能立马抽书竹几鞭子好好解解气。

那种贱民之子也敢无视她?他也配!

顾卿辰闻言转身看向安念,狭长的星眸中露出些陌生,接着他眸光一动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朝安锦舒回道:“并非什么大事,月余前路上偶然碰见二姐,因我行为粗鄙惹了二姐不快,二姐便责骂了我两句,但二姐大方,事后不仅不与我计较,还送了我一支银簪子当见面礼。”

寥寥数语便道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安锦舒听着却皱起了眉,顾卿辰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行为粗鄙?

她打量了面前少年几眼,回想了一下对方与他相处种种,离席都要作揖拜别的人可能会对自己名义上的姐姐行为粗鄙吗?

何况安锦舒完全没办法把粗鄙二字与顾卿辰扯上关系,你想想当你知道这个人未来的成就,明知对方比她们所有人身份都尊贵,突然有人说他粗鄙,那种感觉,跟黄连噎了嗓子一样难受。

安锦舒皱眉,安念同样跟见了鬼一样。


就连书竹都瞪大眼睛惶恐看向顾卿辰,结结巴巴道:“小,小,小姐,他,他不是哑巴。”

安念如论如何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说话,她想起那日她骂对方是哑巴时对方看她的眼神,那分明不是畏惧,而是在看她笑话。

她指甲死死的捏着,接着她转身狠狠给了书竹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比这梅林呼啸的风声还要大,书竹直接被她扇的倒地不起,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我又不是聋子,自然能听见,需要你来说。”

夺梅之恨,被人讥笑宛如跳梁小丑,安念何时受过此等侮辱,胸腔里的怒火此刻一股脑发作出来,书竹便成了这倒霉鬼。

只见她恶狠狠怒斥着书竹,面目狰狞,浑身抖个不停,此刻的安念哪里还有半分温文尔雅,比那接头的恶婆子差不了几分。

结合这主仆二人的话安锦舒算是理清楚了那日的事。

可她丝毫不同情书竹的遭遇,要按她的话来说,当日安念辱骂顾卿辰时她应当在场,否则她也不会如此诧异顾卿辰会开口说话之事。

她作为奴婢探听事情不到位导致自家主子出丑,又口不择言指责家中其他主子,这种奴婢不打死卖出去已经算是好的了。

安锦舒有些索然无味,安念的脾性她也有数,一棒子打不死一船人,书竹固然有错,可若非她这二姐有害人之心,那书竹做什么也是无用,说到底还是她这二姐心思不纯,这才出了大丑。

她扬扬手中梅花枝打了个寒颤没了在待下去的心情:“二姐姐若要教训下人,还是回院子比较好,毕竟咋们府中谁都知晓二姐姐尽善尽美,对待下人极其宽容。”

安锦舒四周张望一下:“这梅林四通八达指不定哪个没眼色的下人瞧了去在乱嚼舌根子,那二姐姐这好不容易堆砌的良善名声岂不毁了,为了这么一个奴婢,不值当。”

她的话随着冷风吹过使安念浑身一个哆嗦,对方刚才还充斥着怒意的眸子突然间就清明了不少。

她仿佛回神一般看看自己的手,在看看倒地的书竹,眼中浮现出恐惧。

“我,我,我......”

安念连说了三个我却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接着腿一软坐倒在地似在回想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她这个模样安锦舒甚是奇怪,咋看她这个样子好似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她看不懂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远离了她一些,生怕对方赖上她。

“走吧阿姐。”

顾卿辰的声音响起,安锦舒看看他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心中说不上来的奇怪,她哦了一声就要走,可走了没两步又停下来。

她看着那依旧坐在地上的安念,最终还是吩咐红鲤去唤人,直到安念被她的人接走,她才放心离去。

回到院子安锦舒也没放下心头疑惑,她在屋中来回踱步回想梅林中的事。

安念的表现实在太奇怪了,这与她记忆里的人也不吻合。

她记忆里的安念虽背地中心思深沉,对待下人尖酸刻薄,可人前永远是温文尔雅,举止文雅端庄。

哪怕是生气也永远是宽容大度的模样,从不会去计较些什么。

上辈子的她极其喜欢往李姨娘院子凑,把安念这个姐姐看的比她兄长还重要。


“不得无礼。”顾卿辰冷呵。

正看的入神的张财立马后背一僵直起了身子,朝屋内之人抱拳作揖:“小人粗鄙,唐突了老先生,还望老先生莫要怪罪。”

“无妨。”屋内传来老人呵呵笑声:“今日是个好天气,便原谅了你这刁奴蠢笨,若有下次,便毒瞎你的眼。”

张财第一次感谢上天今日是个好天气救了他一命。

他缩了脖子打了个寒战,毫不怀疑对方话的真实性,甚至已经为自己小命感到堪忧了。

小药童走上前递给张财一串药包。

“这是养气散与聚骨露,回去小火煎了每日早晚服用,只需七日你家小少爷的手便能好了。”

张财忙点头道谢,表示自己记住了。

顾卿辰向屋内微微点头以示感谢:“今日叨扰老先生,改日有空小辈在登门拜访。”

屋内迟迟没有在传出动静,那小药童极有眼力见的上前恭敬道:“贵人这边出口,请。”

顾卿辰也没在多逗留,神色诡谲的朝屋子瞧了一眼,与那小药童离开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屋内慢悠悠走出一位老者,便是刚才的老大夫,而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已多出一位琼林玉树般的俊俏男子。

“莫老,你认识这人?”

“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会他还是个五六岁的孩童,我在边塞行医时他为他母亲求过一副药,不曾想他就是安大都护认下的义子。”那名叫莫老的老者悠悠叹气,感叹缘分奇妙。

“学生感觉此人不简单,瞧他年纪不过十岁出头,可不知莫老你注意没有,对方的言谈举止,气度行事皆秉节持重,老成练达,受那般重伤依旧稳如泰山,面不改色,这绝非十岁少年所能有的。”

青年所述何曾不是老者所困惑之事,可刚才他刻意摸了对方骨相,虽比十岁少年骨相要大一些,可也差不离,所以对方应该是十来岁没有错。

但他的行为举止着实叫人心生疑窦:“罢了,对方如何与我你二人有什么相干,索幸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还能翻出什么惊天大浪不成。”

想不明白的莫老只得摆手放弃,背手回了屋子,那青年随后关了门。

只听屋内传出二人低低的对话之声。

“京中如何了。”

“要变天了......”

从清风堂出来后顾卿辰并未回府,而是叫车夫行驶到一条闹市街道上,然后下马车,三人就近找了家馄饨铺子,各自要了碗馄饨。

车夫与张财都饿了一早上,此刻皆抱着馄饨吃的起劲,而顾卿辰却没有动筷,眼睛四下观察,神情也极其凝重,仿佛在找什么人一般,巡视一圈未发现目标这才收回视线吃起馄饨。

还有几日便是除夕,街道上的人影重重,人声鼎沸,天寒地冻挡不住人们雀跃的心,街道上的铺子门前都挂起了红灯笼,红压压一条好看极了。

小摊的摊主卖力的吆喝着,卖年货的,卖姑娘家饰物的,卖胭脂的......应有尽有,而每个摊位前总会停那么三四位姑娘家,拿着摊上的物件来回笔画,笑容满面。

张财与车夫吃饱喝足后不由望向那片闹市区,特别是张财,这等情景叫他想起与自家弟弟小时候过年的事,想起已故之人神情难免落寞。

“你二人若想去逛逛便去吧,我回马车等你二人。”顾卿辰看出他二人的向往之色,不曾阻拦。


“按规矩你院中伺候共十人,去掉昨日娘亲为你安排的二人,余八人,男子虽方便可干活粗心所以我便自作主张为你挑了五个丫鬟,这些个丫鬟个个心灵手巧,百依百顺,保证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红鲤扶额,小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顾卿辰自动忽略她的话,把目光落入院落之中,院落中央正站着一排丫鬟小厮,如她所说,丫鬟五人占大半,年纪都不大且都生的唇红齿白样貌不俗。

“谢过阿姐,我很喜欢。”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安锦舒雀跃的一拍掌,额间的水珠吊坠都因她的兴奋晃动不止。

她冲到那一群人跟前指着两个样貌拔尖的丫鬟笑道。

“这两个就伺候你穿衣洗漱。”

抬手又指着另外两个。

“这两个伺候你布菜吃饭。”

“至于剩下一个就给陪你聊天解闷。”

她自顾自的安排着五个丫鬟的职位,嘴角含笑来回踱步。

心中打着小九九。

她此安排简直绝了,既能显现她的贴心,又能膈应到顾卿辰。

一举双得,一箭双雕,天王老子来了也挑不出她的错处,简直完美。

她安排的倒是细致,只是没瞧到顾卿辰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了:“阿姐倒是贴心。”

他声音听不出喜怒,脸色也无甚变化,安锦舒便全当对方在夸自己,于是不客气的回道:“贴心倒是谈不上,应该做的,应该做的。”

“......”

顾卿辰无语不欲与之再说,跨步出门,走到一位丫鬟跟前。

那丫鬟生的一双上挑的凤眼,眉目天生含情般带着羞怯,大眼瞧去侧脸竟有三分似安锦舒。

她年纪应该比顾卿辰大一些,可个头却比顾卿辰矮了不少。

小丫鬟见自己要伺候的小主子竟生的那般好看不禁红了脸,又把头低了低。

“你叫什么。”

顾卿辰问她。

小丫鬟战战兢兢回道:“奴婢名叫月季。”

“年岁。”

“十一。”

“伺候过几任主子。”

“奴婢被卖入将军府后不曾伺候过主子,一直在后院帮忙。”

“干的什么活计......”

这是不信任她挑的人?

安锦舒听着他的话神色复杂,若是信任,他何须盘问如此多。

顾卿辰把剩余七人也全部盘问了一遍,大致也就是你叫啥,你多大,你住哪,怎么进的将军府云云。

他每问一个安锦舒的脸色便难看一分,直到他问完所有的人安锦舒的脸色已跟他一开始的脸色一样黑了。

他故意的!

安锦舒怒极,这人怎么如此小心眼,她不就是自作主张给找了几个貌美丫鬟而已,他竟然如此拆她的台。

“阿弟看来不太满意这些个,既然如此我便重新给你选一批送来吧。”

安锦舒说着就要走,可刚抬脚却想到什么转身看向张财张宝。

“张财张宝对吗?”

她似是无心之问,可顾卿辰却心头一跳。

被点名的张财张宝赶紧俯首点头称是

“阿弟不喜这后院挑选来的丫鬟小厮,嫌他们没伺候过人,我若没记错你二人是刚从府外买回来的对吗。”

张宝还木楞楞的点头,张财却是听出了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堆着笑满是讨好道。

“小姐别看我二人是刚入府,可之前小的与小的弟弟一直在咋们扬州最大的酒楼中做活计。”

“伺候贵人们更衣带帽,端茶倒水无不细致入微,甚至诗词剑酒,琴棋书画小的二人也都略有涉及。”

他面上虽然带着讨好,可说话间不卑不亢,分寸恰当,言词之间叫人挑不出错处。

顾卿辰看了他一眼,眸光微闪。

不愧是顾卿辰身边得力属下,这张嘴这份眼力见不是谁都能有的。

安锦舒有些为难。

他都这般说了,如果她在让他走倒显得她不容人,刻意刁难了。

但她转念一想她安锦舒是谁。

上辈子被刀顶着脖子都敢把人压身子底下的人如今不过发落个下人谁又能说她的不对。

安锦舒莞尔一笑:“那你二人倒是有些本事,可是......”

她故作为难,垂眸思考,似乎真的在认真考虑他二人的去留。

直到......

“阿姐挑的这些人我都很喜欢,就叫他们留下伺候吧,有劳阿姐了。”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安锦舒嘴角轻微抽搐一下。

接着她有些迷茫的抬头,大眼睛中倒映着顾卿辰修长的身影。

“阿弟不是不喜,为何又改口了。”

顾卿辰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少年的身子羸弱而清瘦。

临时找来的锦袄有些宽大,本该不伦不类的模样到他身上反倒显出怜人之感。

他打量着安锦舒,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幸灾乐祸,可不论他看的多仔细,对方面上都只有迷茫。

直到他说喜欢,她才从迷茫变成了欣喜。

就像献了宝得到夸赞的孩童,所有情绪都表现在脸上毫不遮掩。

安锦舒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可却不知她今日的所作所为叫某人陷入了泥沼。

顾卿辰叫来张财,指使他去安排那些新进院的下人,然后又吩咐张宝好生管教,接着便回屋了。

得了第一份差事的张财张宝二人兴奋的无以复加。

这看似是一份普通的差事,但实际对他二人意义非凡。

这是主子对他二人的信任,是难得的机会。

这份差事关系到他二人日后是否能受重用,不能马虎。

回到屋的顾卿辰面色很冷,呼吸间喷吐出的白雾在他脸上蒙上一片阴影更显森然。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疑惑。

所有的事情都一一吻合,除了她。

这到底是对方的欲情故纵刻意为之,还是那场梦就是一场天方夜谭,他的臆想?

顾卿辰只觉有什么东西从他意识里滑过。

他没有抓住。

等他再去寻,却找不到任何踪迹。

他想,若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的伪装,他倒想看看她能装到何时。

若不是……

他倒是不介意放她一马。


“娘,父亲,我突然记起军中还有些事情未处理,便不留了。”

安锦然不喜李姨娘,以前未出征时不喜,现在归来亦不喜。

他早就想走,可碍于礼节又不好动身,这会子见时间差不多了便拱手要走,实在不愿再与其呆在一个屋子,他觉晦气。

安老太太忙叮嘱他别忘了午膳回府,安锦然应下,向安锦舒挑了挑眉大步出了屋子。

她前脚刚走,后脚安锦舒便说要去送送,于是也跟了出去。

她二人一走屋中更是沉默,没多久安老太太便说有些乏了打发了她们离开。

曲氏与安如鹤并肩走到屋外,李姨娘带着安念也跟了出来,一出来李姨娘便连忙把安念推到了安如鹤身前,双眼含泪道。

“念儿快叫父亲。”

与安锦舒不一样,安念小时候是见过安如鹤的,只是她的印象里她这位父亲对她一直很冷淡,不苟言笑,每次看她毫无父亲对女儿的温情,有的只是冷默。

所以从小安念就害怕他,如今再见哪有亲切,只有生疏与抗拒。

“父亲”

安如鹤只淡淡应了一声嗯,无关切也无问候。

对安念他是有愧的,可她是李姨娘的孩子,他实在喜爱不起来。

他可以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也能给她安家小姐的身份,唯独给不了亲情。

与曲氏交代两句他就大步流星离开了,从始至终未与李姨娘母子说过一句话。

他走后曲氏莞尔一笑关切几句也走了,曲氏出身高,父亲母亲也非斤斤计较之人,所以养成了她豁达的性子。

对曲氏来说日子过的舒坦了便什么都舒坦了,哪怕是有人给自己找不痛快,只要她想开点便也痛快了。

所以她自始至终没把李姨娘放在眼里,也没空与她玩勾心斗角的阴谋算计,只要她一日坐着安家大夫人的位置,对方便翻不起浪花来。

见自己的所作所为皆如拳头打在棉花上连个波澜都击不起来李姨娘是又气又恨。

每次瞧着曲氏那清冷不谙世事的模样她都嫉妒的发狂,凭什么同是女人,而曲氏就能得到夫君的宠爱与尊敬活得那般潇洒。

而她费尽心机都只能在泥潭中挣扎。

以前她还能从安锦舒入手,如今看情况对方也不好糊弄了,她得另寻法子才是。

她心头有了计较,便也没在多停留,带着安念快快走了。

“兄长。”

安锦舒追出来后叫住了前方的人。

安锦然止步回头就见自己那娇软的小妹提着裙摆向自己奔来,他眉开眼笑转身。

“怎么,小妹可是舍不得我走。”

“烟烟十几载不曾见兄长,自然是舍不得的。”

安锦然爽朗大笑起来,一把抱起她:“小嘴如此甜,说吧是不是偷偷吃糖了。”

“才不是。”

安锦舒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大眼睛一眨又道:“兄长带部下是不是很辛苦啊。”

安锦然抿唇想了想:“与爹爹相比,倒也不算辛苦。”

“那兄长还缺部下吗?”

安锦然回过味来,探究的盯着怀中的人:“烟烟可别告诉我,你想学武。”

安锦舒赶紧点了点头:“我想学点武艺傍身,可以吗兄长。”

几乎没有多加思考安锦然就回绝了:“不行不行不行,若是让爹爹知晓了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安锦舒不死心的拉住自家兄长袖摆开始撒娇:“兄长最好了,兄长就答应烟烟吧,烟烟只学一些简单的,不叫爹爹知道不就行了。”

安锦然还是一个劲的摇头,突然他想到什么严肃的看向自家小妹。

“小妹想学武是为什么?有人欺负你了?是谁!”

“没有,没有人欺负我。”

瞧着自家兄长那恨不能吃人的表情安锦舒赶紧解释,生怕晚一点他就拿着刀冲出去了。

“就是想学点简单的招式,一来强身健体,二来若是遇到登徒子还能对付一招两式的不是一举双得,你说对吧兄长。”

安锦然一想确实在理,自家小妹长得如此讨喜,万一有那生了歹念的他们也不一定能护的周全,何况也只是些简单的招式也不会太吃苦。

见自己兄长有松动,安锦舒赶紧趁热打铁又是好一通撒娇。

最终安锦然败下阵来同意了,但还是怕吃安如鹤的鞭子只约定了每日傍晚交个一招半式。

安锦舒本也只想学些简单的,头如捣蒜应了,生怕自家兄长反悔。

她学武的目的很简单,为以后打算。

今后要走的路注定是崎岖不平的,她不得不早些打算。

与自家兄长告别后安锦舒一路心思重重,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府中后院的烟雨亭。

昨夜的一场雪使得今日的湖面泛着一股冷烟,烟雨亭在湖中央更显神秘幽静。

这湖,这亭都是她爹爹出征前为她修缮的。

曾经一场血战,她爹以三千精兵扫退蛮夷两万铁骑,保住边塞数千小城,拯救黎民百姓上万。

后又在叛军围城时救驾有功,特被皇上亲封为杨远大都护,赏扬州封地,良田百亩,珠器无数,亲笔题名杨远大都护府相赠。

这是无上殊荣,至此她家也水涨船高一跃成为名门望族,地位虽无法与皇亲国戚比肩,但也非平常世家可及。

本日子这般过着也挺好,可恰巧她出生那一年遇大旱,各处大旱望云,赤地千里。

皇帝下旨所有权臣家中湖泊不允许储水,外面寸草不生,引水入湖观赏本就为奢靡浪费,被抓住杀无赦。

可不巧的是曲氏生她时遭遇血崩,碰巧一位老和尚路过,喂与她娘一粒丹药才使她娘与她活了下来。

老和尚走时告知她爹她命中与水有缘,乃是水做的童子,需水养续命,最好在家修缮一潭胡,以水灵气养之否则必夭折。

所有人都劝她爹那就是个居心否测的骗子不能信。

可爱子如命的他爹却不管不顾的找了工匠连夜建湖,甚至不惜引入地下水填湖。

此举动也彻底惹怒了元崇帝,扬言要抄安府满门,最后还是在群臣附议下饶了他爹与安府,可也表示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天降大旱,蛮夷暴动,他爹为了保住安家殊荣,特请旨前去镇守边塞。

元崇帝欣然应允,她爹与她兄长即日启程赶往边塞,而彼时她不过刚出生三日,她兄长不过六岁。

一别就是十一年.....

而就在三月前,前线传来捷报,蛮夷因族内可汗暴毙,新任可汗不欲与元宏为敌,写了降书退兵了。

这场打了十一年的仗终于以元宏大获全胜落下帷幕。


所有人都认亲完毕后便只剩下安锦舒没与对方打招呼了。

当然,她也没逃掉。

当她还在费劲藏玉佩时,只听有人唤她名字,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只大手推出了曲氏身后。

再抬头,她已经直愣愣的站到了顾卿辰跟前。

而作俑者她那缺心眼的爹爹还笑眯眯的看着她,眼神一个劲的鼓励她跟对方打个招呼。

刚才被推出来时她是有些怕的,可现在站在对方面前她反倒平静下来。

只怔愣一下她便反应过来,朝面前之人扯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紧接着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玉章递上前语气淡淡道。

“娘亲说您的父母是为了大义牺牲,是英雄,你莫要伤心,这玉章乃是我极为喜爱之物,今日赠予阿弟,以后我便是你阿姐,我会照顾你的。”

少女一袭白衣锦袍头戴珠玉娇贵无比,一眼便能瞧出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富贵人儿。

她的眼睛很大,带着水汽,小脸圆润软糯如面团子,带着一抹浅浅桃红,晶莹如羊脂玉的小小耳垂上坠着红玉打磨成的珠子,像易碎的珍宝叫人喜爱。

顾卿辰垂眸看着那块递至眼前的玉章,眼底深处寒凉一片,他的声音比安锦舒还要冷淡,伸手拿过那块玉章,没碰到对方肌肤分毫。

“谢阿姐相赠。”

满是疏离与戒备。

来的路上,他做了一场梦,那场梦真实的可怕,仿佛他亲身活过一次。

他记得她,也认得她,那场般若浮生的梦境里他与面前之人相处了五载有余。

一梦后,他一直处在梦境与现实的裂缝处,时常被梦境与现实搞的不知所措,他以为自己是目睹了亲人的离逝魔怔了,痛苦不已。

可当看到安家门庭,看到她,看到曲氏与那些记忆中熟识的人,他就如醍醐灌顶,那条梦境与现实的裂缝瞬间合并。

他明白了一件事,那个梦并非凭空出现,那是他的未来,他机缘巧合之下窥见了天机。

面前对他笑容和煦的少女,也并非她表面看到的那般乖巧可爱。

她的牙会撕咬他的肉,她的眼含着世间最狠毒的利器,她的手会拿着鞭子鞭笞他,折磨他。

而她这个人……

会彻底毁了他。

顾卿辰的眼底慢慢出现幽光,像阴暗洞穴里蛰伏的毒蛇一般冰冷而危险。

不论梦境真假与否,他此世都不会屈服于任何人脚下。

他不会忘记小妹死前的哀痛眸光,也不会忘记安家人带给他的家破人亡。

他不能替死在安家刀下的亲朋好友选择原谅,他能做的便是等待时机,直到他把真相公诸于世的那天。

安锦舒敏锐的察觉到眼前人身上的危险气息,却只是捏紧了袖中的手,佯做关切。

“阿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从此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家人就得亲近些才好呢。”

面前人微不可察的点头。

明明不乐意还非得迎合她,到底是人中龙凤,心比金坚,安锦舒心头冷笑。

“娘,父亲,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今日还变了天,祖母年纪大受不得凉,不妨进府坐下说。”

她们说的忘我,丝毫没注意天气的变换。

直到安锦然上前提醒,众人才反应过来。

今日初雪,天确实比不得前几日。

刚才在门口一家人就已叙旧良久,后又出了认亲一茬,算起来她们一行人在府邸门口已经呆了有两盏茶的时间了。

刚才敲锣打鼓已经吸引来了诸多百姓,他们又在门口呆了这么久,周围瞧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都在交头接耳,揣测指点。

安如鹤转头看了看也知晓是他疏忽了,于是点头笑道:“是为父太高兴竟没留意,夫人你且快些领着母亲进屋,我与然儿安顿完将士便来。”

曲氏应下,领着老小往府里走。

安锦舒走在顾卿辰前头,走了两步她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对方一眼,接着眼珠子一转拉了拉身边的自家娘亲,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叫那人听到。

“阿娘,阿弟身上的衣裳还是夏日的单衣,这两日不妨叫铺子过来给阿弟量一量身高,做几身合适的冬衣。”

说完还不忘天真的夸赞对方。

“阿弟长得好看,想必穿了新衣裳会更好看的。”

曲氏呵呵的笑着,边打趣她边笑是。

可她们谁也不曾看到,那本低垂着眼帘的少年此时此刻却抬起了眼,探究的看着少女的背影久久才挪开视线。

晚间,曲氏吩咐了厨房做了一大桌好菜,虽时间紧迫可该有的菜色一样没少。

安锦舒坐在桌上望着那一道道美味佳肴直流口水。

凤尾鱼翅,奶汁鱼片,八宝兔丁......全是她平日里爱吃的菜。

虽然重来一世她性子喜好都变了不少,可还有一样一直如初,那便是对美食的喜爱。

往日她可以仗着娘亲与祖母对她的宠爱不顾规矩先行动筷,可今夜的家宴是为了给父亲兄长他们接风洗尘的,都得按规矩来。

哪怕安锦舒的口水咽了又咽也顶多是凑过去闻一闻不敢乱动。

她来的早,此刻大堂里只有她与红鲤还有伺候的仆人,其余的人都还没来,她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晃悠着腿,哼起了一首小调。

少女清甜的嗓音软软的,格外悦耳。

顾卿辰本要进大堂的脚步一滞,透过大开的门往里瞧去。

只见一身着浅粉色织金交领锦服的少女低垂着头悠闲的晃着小腿,因角度的原因他可以隐约看到少女脚上殷红的绣花鞋还有绣花鞋往上的一截亮白肌肤。

他眼神躲闪一下,转身欲走。

可一回头安如鹤夫妇一行人已经走至了他身后,他一愣,停下了脚步。

安如鹤与曲氏正说笑着,见顾卿辰站在门口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

“怎到了家反倒拘谨起来了,你小子最好早些适应啊,我安如鹤的儿子怎么能畏手畏脚毫无大丈夫作风!”

曲氏拍打他一下,嗔怪道:“辰儿第一天入府有些拘谨是正常的,你莫要吓到他。”

顾卿辰却是后退一步抱拳:“是儿子的过错,下次定不会了。”

“看吧,你把人吓得。”

曲氏剐了一眼安如鹤,柔声安慰他:“无妨,你义父在外说了算,在这个家他还需听我的呢,小孩子都难免会害羞,是正常的,莫要听他的。”

顾卿辰本也不在乎这些,他那样说无非是为了取得好感好长久留在安府内,可曲氏似乎比他记忆中要热络反倒让他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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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锦舒确实苦恼,可听她这番话烦恼倒也褪了一些。

她拿起一颗润白莲子放入口中,莲子入口微苦,后味却香醇,她边吃边徐徐问出心头疑惑:“红鲤姐姐你说四弟出府本不算什么见不得人事,可他为何要叫小厮瞒着我呢。”

红鲤是唯一知晓安锦舒重活的人,自然能知晓她的担忧,此时此刻她也能站在安锦舒的角度为她分析问题。

红鲤沉吟一下:“有意瞒人,若非有所企图便是为了避免麻烦,小姐觉得四少爷是为哪一个?”

扔了颗莲子入口,安锦舒抬眸思索:“有件事我想不通,按理说他寄人篱下依附我安家,理应心生惧意小心生活,可你回想一下,他进了府后可有任何寄人檐下的窘迫,亦或者有仰人鼻息生活的委屈?”

“或者丢掉以前种种不谈,就拿今日的事来看,他明显不怕我,也不怕他出府之事被发现造成的后果,他还刻意瞒着我,生怕我不找他麻烦?我虽对他好,可我以前的名头他不可能没听过。”

安锦舒停顿一下,眼神明灭不定自问自答着:“他这样做只有两个可能。”

她如被打通任督二脉似茅塞顿开,指尖颤抖脸色难看泛着青白。

“一则他不惧我,二则他笃定我不会为难他。 ”

红鲤诧异,敏锐捕捉到她话里的意思:“小姐怀疑四少爷也回来了?”

安锦舒求证般看向红鲤:“你觉得有可能吗?”

“太过匪夷所思,需得多观察,奴婢不好妄下定论。”

红鲤的话非常有道理,安锦舒也觉得需要在多观察观察。

可一旦人的心底种了这颗怀疑的种子,那种子就再不会消失,安锦舒快快收拾好情绪,叫上红鲤意有所感的乘马车出府去了。

一辆围了帆布,无丝毫装饰的普通马车正停在闹市街道的一个胡同口处,马儿因为寒冷正有些不耐的跺着马蹄,鼻中哼哧处的热气带起一股白烟,马夫环抱着手臂抖着快被冻僵的身子,眼睛左撇右瞧,生怕错过些什么。

有离他们近的小摊主皆投去探究的目光,不明白他们为何在此处停留这般久。

而就在马车不远处还有一辆马车,大概在一个时辰前来的,但后来的马车显然比前一辆马车要豪华一些。

外头的帆布有简单的图案,木框上也雕着装饰,后来的马车车夫极会找位置,恰好停在一间铺子的拐角处,可以观察到前方马车的同时还不会被对方发现。

红鲤透过帘子的缝隙看着远处的马车,马车虽平平无奇不好认,可坐在马车上的车夫她却认得,就是安家后院的。

一阵冷风透过帘子钻进来只叫红鲤打了个哆嗦,她放下帘子问道。

“小姐,你怎么知道四少爷在此处啊。”

安锦舒也没想到自己的猜测竟成真了,她感觉浑身凉的没有一丝热气,这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初雪顾卿辰出现的那一刻。

只有恐惧与麻木支使着她的身子,叫她喘不上来气。

此处是她当初救了温衡的地方,若非是为了特殊的人,顾卿辰不可能顶着寒冷在此等待。

那他为何知晓温衡会出现在此处呢?亦或者他为什么在这里驻留呢?

她不信什么巧合,他在此处的原因她心知肚明。

对方也重生了,这是安锦舒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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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抄小道的结果是赶上了趟,但却跟走到门口的顾卿辰撞了个正着。

安锦舒心头打鼓却强装镇静:“好巧啊阿弟,你也来找祖母?”

顾卿辰微微点头没有言语,看着她来的方向眉眼清冷疏离。

安锦舒察觉到他的眼神,赶紧开口解释:“这边梅花开的好,我就顺道去赏了个梅花,阿弟是没看到,那……”

“阿姐喜欢就好。”

对方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显然没有兴趣听下去。

知晓他脾性安锦舒也不见怪,热络的迎上前去就要与他一同进去。

谁知她才凑过去,顾卿辰就避了开来,躲避的动作之大,叫安锦舒不介意都不行。

“阿弟这是?”

安锦舒面色有些难看,显然是对他的躲避之举有些受伤。

是了是了,顾卿辰不喜她,如今对她表面恭敬也不过是她上赶着的结果。

安锦舒心头暗暗想着,搞得她愿意挨着他一样,要不是怕他先进去露馅,她才不会与他一同走呢。

她退开一些,端起一个淡淡微笑,语气之中夹了些疏离:“看见阿弟一时欣喜忘了男女大防,既然阿弟不喜,那阿弟慢慢走,我先进去了。”

她说完这话就没有再停顿,带着红鲤就先进了院子。

直到安锦舒的身影拐入了长廊消失不见顾卿辰才提步往里走。

少女身上甜腻的奶香味萦绕在空气中经久不散,越走顾卿辰的眉头就皱的越紧。

他低头往对方刚才碰触过的披风上瞧去,执起凑近鼻尖轻嗅,少女独有的香味飘进鼻腔,他背脊一僵立马甩开手中披风。

紧接着他取下披风直接扔进了张财怀中,眉头紧锁仿佛谁欠了他钱一般。

张财看看手中披风再看看前方挺拔的背影,心道只要他家少爷与三小姐相处过,那他家少爷必反常。

比如前面三小姐给他家少爷送的丫鬟小厮,其中有一个叫月季的丫鬟,就因为与三小姐侧脸有三分相似,他家少爷就把对方扔在后面洗衣裳,干粗活,任对方百般哀求,他家少爷都无动于衷。

在比如三小姐送去君兰阁的物件,他家少爷表面上拿出来摆放着,实际根本没摸过也没用过,唯一用得玉瓷杯还是在三小姐的强迫下才用的。

还有很多类似的例子让张财看出来自家少爷对三小姐的刻意回避与不喜。

这种表现很微小,微小到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而他也是偶然之间发现的,后面在看这二人相处,咋看都耐人寻味。

当然这些他看在眼里,想想便罢,主子的事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奴才指手画脚。

顾卿辰进到屋子时,安锦舒正缠着安老太太撒娇,说想吃外边江春楼的梨花酥。

曲氏坐在下方就看着这一老一小打趣。

见到顾卿辰进来她先是一愣,紧接着见他穿的单薄笑容立马就消失了,连忙走上前牵住他的手。

入手一片寒凉,她心疼的揉揉他的肩:“天寒地冻的,怎么也不披件披风,可冻着了。”

曲氏的关心做不得假,顾卿辰瞧在眼里心里排斥很不适应,他不动声色的抽出手朝曲氏摇头:“让母亲忧心了,儿子不冷。”

“那就好那就好。”

曲氏得了他的回应也是放下心来,可转身就倒了杯热茶放进他手中温和道。

“喝杯热茶去去寒,你阿姐也刚来,倒是巧。”


她这二姐背地中喜欢打骂下人,挑三拣四,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对方好的她是一个没学到,坏的却是学了个十成十。

加上她对李姨娘言听计从,安念自然对她也没有戒备之心,在她面前时常暴露本性。

只是那时候的她并不会觉得对方两面三刀,只觉得对方竟与她一样,待对方还更加亲切了。

所以种种致使安锦舒想不明白,对方那么在乎名声的人,会因为出了一个小小的洋相就这般大动肝火吗?

还有顾卿辰,他是不是冷静过头了?

红鲤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自家小姐在屋子里如无头苍蝇乱转。

她走上前把手中东西递过去:“小姐,后门小冬瓜送来的,说是一个大汉给的,并指名要给你。”

小冬瓜是安家看后门的一个小厮,因长的矮像冬瓜,所以大家都叫他小冬瓜。

安锦舒拿过红鲤递上来的东西,打开一看,整个脑子里就只剩下温衡二字了。

她暂且把安念不对劲的事放在了一边,拿着那个卖身契看了又看。

在确认没作假后,这才会心一笑。

看来那大汉是个蠢得,其主子却不蠢,拿了钱乖乖把东西送来对彼此都好,若等她爹爹回来了,前往官府处理此事,那他们便没那么好脱身了。

这个东西在她手上,温衡便受制于她,思及此安锦舒杏眸狡诈,透着得意的光。

这辈子温衡的卖身契在她手上,她还是他的救命恩人,看他醒了如何应对。

上辈子她第一次见他时他就一掌把她打进了湖中,这一次待他病好,她也得一脚把他踢入湖里一解心头之恨。

“把这东西收好了,那人还没醒?”

红鲤把卖身契放在匣子里锁上:“没醒,大夫说对方被折磨的厉害,能不能熬过今晚还未可知。”

安锦舒踢了鞋上榻,拨弄了一下玉净瓶中的红梅,毫不担心道:“放心吧死不了。”

红鲤若有所思点点头:“奴婢也觉得他死不了,小姐你是没见他的求生欲,发着高热惊厥着张大夫给他喂药他还往下吞着呢,连张大夫都说他坚强呢。”

安锦舒不置可否,那个人是野草是疯狗,命大着呢。

她叫红鲤安排人盯着,人若是醒了第一时间来通知她。

红鲤嗯了一声,然后把茶与瓜子给安锦舒摆放好,安锦舒拿起画本就消遣起来,今日天色已晚应是没什么事了,若是温衡醒了她明天可有得忙了。

顾卿辰与安锦舒分别后便回了院子,进屋子后张财便打来了热水给其净手。

温水没过白皙手背,水中的手似乎白的有些过头了。

见此顾卿辰蹙眉把手从水中抽出,带起水花一片。

他举手在眼前仔细端详,手指如青葱,白皙如美玉,边塞的风霜没有侵蚀这双手一分一毫,上面的伤痕也在这两月的将养中结痂脱落透了淡粉。

若这是一双女子的手,白皙,修长那定是好事。

可这双手在他眼里却是耻辱的象征,只有手无缚鸡之力的绣花枕头与那秦楼楚馆中以色伺人的小倌才需要这样的一双手。

他沉声吩咐张财:“去找一把趁手的剑来。”

张财有些为难支支吾吾道:“少爷,低等的趁不了手,好的咋也没钱啊。”

也不知晓是不是夫人事情太多忘了,少爷都进府两月有余一次月银都没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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