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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读全文版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精彩片段
含珠儿道:“姑娘,就剩下大公子了,大公子住在沧浪院,咱过去吧。”
姜臻停下了脚步,往菡萏院的方向而去:“不送了。”
含珠儿和金钏儿面面相觑。
自打上回被顾珩识破了她的心思后,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在他面前出现了。
回到菡萏院,姜臻忙叫下人备水。
在厨房忙碌了两个时辰,感觉头发丝都冒着油,她要沐浴。
金钏儿伺候着姜臻沐浴完,又端来一个小瓷瓶,姜臻接过,倒出一粒用粉花做的香丸,然后送入口中,用牙齿轻咬,待牙齿沾到花液,又轻轻吐了出来,然后用玫瑰花泡的温水漱了口。
含珠儿端着碗热乎乎的杏仁乳,还有一碟子水晶包进来:“姑娘,忙乎了一早上,吃两口垫垫肚子,再去澄心园也不迟。”
姜臻点点头,仅吃了七分饱,倒是把那碗杏仁乳喝完了。
她打小就喝,习惯了这个味道。到了国公府后,她在菡萏院私设了个小厨房,虽然小,但炖汤,做糕点倒是不在话下。
收拾完后,看了看滴漏,便往澄心园而去。
***
往年的花朝节都是在城外的云台山举办,上京几乎所有的贵女都会提前准备礼服头面,就待在花朝节那日一鸣惊人,艳压群芳。
上京贵女多藏于深闺,也就趁着花朝节、上巳节、端午节、七夕节等节日出游。
可是憋了一个冬天的贵女们,得知花朝节今年不办了,失落得不得了。又得知镇国公府要举办赏花宴,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打了鸡血的不只是贵女,还有贵女的母亲们。
大渝朝是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如今天下承平已久,重文尚武,倒是都不落,因此雅宴、诗社等层出不穷,历来是男郎贵女们最喜爱的聚会方式。大家心里都清楚,上京的宴会历来都是相看姻缘的绝佳场所。
得知国公府要举办花宴,收到帖子的贵女们兴奋不已,国公府那是世袭罔替的勋爵之家,除了皇族,哪个能绕过镇国公府?
这当口,国公府举办花宴的寓意很明显,国公府有四位公子,其中三位都是待娶之身,且个个神采不凡,不是那等纨绔子弟。
当然,令这些贵妇人最为眼热的是,国公府门风极佳,有条不成文的家规,那就是男子成家后到了三十还未生下一子半女的,方可纳妾。
就这一条,令多少贵妇贵女们眼红。上京不少纨绔子弟,还未成婚,便通房小妾一堆,有的甚至做出那宠妾灭妻的事情来。
现在自家接到了国公府的帖子,哪能不激动不眼红?于是贵妇们便卯足了劲儿打扮自己的贵女,力争在国公府的长辈或公子眼前留个好印象。
各家贵女们纷纷套了马车往巨鹿街的国公府驶去,等到人都到齐了,澄心园的敞轩已是热闹之极。
有三三两两在桥廊上看落花的,有在水边用吃食逗鱼的,有在烹茶品茶的,当真是花团锦簇,笑语不断。
顾玥和姜姝也在和自己熟识的女郎说话。
这次花宴,除了世家出身的女郎,还有不少重臣之女。当然,其中最亮眼的莫过于忠勤伯府的嫡次女万玉茹。
万玉茹的长相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美,相反,她的美极具攻击性,也不过十六岁,身材发育得极其饱满,一双眼不够大,却够艳够媚,眼尾微微上挑,极具风情妩媚,这般浮着艳色的好容貌,让京中不少男人对她趋之若鹜,俯首称臣。
此刻,在她身边也围着一群女孩子们,这些女孩子们自然以她为尊。她们艳羡地看她的头面、她的妆容,以及她身上那件镶满宝石的裘衣。
“万姐姐,你这件裘衣莫不就是那集翠裘?”问话的是兵部尚书之女陈锦遥,话语中是满满的艳羡。
万玉茹扬起精致的下巴,微微翘着,表情骄矜,“这是我姐姐给我的。”
“集翠裘?听说要用一千只狐狸的腋毛制作而成,价值连城呢。”一五品官员之女惊呼。
谁人不知,万玉茹的亲姐姐是宫里极受宠爱的万贵妃,波斯国使者前段时间进献了一件宝物,听闻就是这集翠裘。
当时宫里都在猜测这宝物会赏给谁,原来还是给了万贵妃,万贵妃又随手赏给了自己的妹妹。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有些女孩都红了眼,万玉茹表情略带得意,很是享受这种众星拱月般的感觉。
有人捧她,自然也有人看不惯她。
姜姝正陪着苏映雪聊天,苏映雪正剪着那五色彩笺,姜姝看见万玉茹那得瑟劲,撇了撇嘴,嘀咕道:“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看神情颇有些瞧不上的意思。
万家是外戚,不是世袭之家,就连这个忠勤伯也是万玉茹姐姐封了万贵妃之后才封的,到底根子浅,比不上镇国公府这样的百年豪爵之家,自然入不了自小生长于国公府的姜大小姐的眼了。
“嘘~~小声点。”苏映雪看了看众星拱月般的万玉茹,“她家如今权势正盛,她在上京都横着走,不管怎样,咱也不好得罪她。”
姜姝翻了翻白眼,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的心思,打扮得这样花枝招展,以为大哥哥就能看上她了?”
苏映雪手顿了顿,没有接话,自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这时,婢女们鱼贯而入,手中稳稳托着红木漆描金绘莲花的托盘,上面置着各色糕点和果子,然后一一轻轻放在铺着蝶恋花的翠绿色缎面的桌上。
除了姜臻做的那三道糕点,厨房也为今天的赏花宴准备了其他吃食,有红糖蒸酥酪、吉祥果等。
参加宴会的女孩们见那糕点外观与上京常吃的大有不同,就连那繁复的摆盘也大不一样,均感到很好奇,纷纷品尝了起来。
这一尝,纷纷赞不绝口,有那好吃的,吃个不停,比如那户部侍郎的女儿乔婉绮,人长得圆润可爱,她前几个月刚及笄,最是喜爱美食,上京的美食就没有她没尝过的。
“姝儿,你家的厨子请的是哪里的?这糕点做得倒有南方的风味,甜而不腻,满口余香,哪天借你家厨子去我家给我做几道好吃的?”她边吃边向姜姝走来。
姜姝和她自小交好,听她这么说,又想到这糕点是姜臻做的,一时没好气道:“好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我家的厨子不外借。”这是没打算向客人介绍姜臻了。
她看了看刚刚走到敞轩内,找到一处角落坐下的姜臻,心里越发恼恨起来。
其实姜臻一走进敞轩的时候,女孩子们便注意到了,原本她们都在逗鱼、吃点心、或者煮茶赋诗的,但后来气氛就突然变了,变成三三两两挤在一处闲话家常了,话语之间都在有意无意地打听姜臻。
远远望见金钏儿抱着披风和含珠儿走来,她心里一喜,稳了稳心神,说道:“二表哥,我的丫鬟来了,我先走了。”
那小娃娃顾琛却不高兴了,这个仙女姐姐都不理他!他每回去宫里,宫里头的几位小公主可都围着他转呢。
走哪都受欢迎的顾琛头一回尝到了冷落的滋味,他连忙拉住姜臻的衣裙:“你别走!你还没答应我呢,什么时候给我做糕点呀!”
姜臻刚迈开腿,却不想顾琛抓住了他的衣裙,本来小娃娃的力气也不大,可为了使力拉住她,顾琛的一只脚踏进了小径旁边的花圃里。
最近几天接连下了几场雨,昨夜刚下了一场,花圃里的泥土都松了,顾琛“哎哟”一声,脚底一滑,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了几步。
顾琛惊慌地发出了“啊——啊——啊”的声音,并双手在空中打着圈,试图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但势头不妙。
不想顾琛竟然退到了池塘边,因为地势向下,竟是刹不住车,眼看着就要栽到池塘里。
三人大惊!
姜臻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顾琛年龄最小,是老祖宗的眼珠子,心肝肉,又是顾珩的弟弟,他要是因为自己出了事,那她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姜臻想也不想,迅速往前跑几步,抓住了顾琛的一只胳膊,使出吃奶的劲来拉他,总算将他后仰的身体拽了回来。
可是姜臻低估了顾琛的重量,她将这小娃拉回来之后,心里头一松,自己竟失了平衡,往前扑去。
顾珩和顾珣也是一惊,二人连忙上前想拉住她。
“噗通”一声,姜臻掉进了池塘里。
这接二连三的变故,让一旁的顾琛张大了嘴,待回过神来,才知那仙女姐姐落水了。
吓得大哭起来,边哭边跳脚:“快去救她!不好了!不好了!”
顾珩率先冲在前面,赶到水池边,就要伸手将她拽回来。
但掉入水中的姜臻身子竟然一扭,像一尾鱼一样从他手中溜走了。
正要往下跳水救人的顾珣也愣住了,愣愣地看着水中的那抹身影。
早春的池水寒冷刺骨,姜臻咬着牙,拼着全力寻到了另一处岸边,哆嗦着爬到岸边。
并不急着上岸,任自己泡在那刺骨的池水里。
“姑娘!”金钏儿和含珠儿纷纷大叫,哭着跑上前。
金钏儿忙抖开披髦,含珠儿则哭着去拉她。
她这才从池子里慢慢爬出来。
那披髦又如何能真的隔绝所有目光。
她浑身湿透,不停咳嗽,经过池水的浸泡,身上的衣物走了样,紧贴着她的身躯,露出了玲珑的曲线……
头发湿漉漉的,还沾着水草,红唇乌发,黛眉雪肤,整个人就像从水里钻出来的精怪,这是要摄了谁的魂,夺了谁的魄?
顾珩和顾珣忙别开眼。
金钏儿忙把披髦披在她身上,密密实实地把她围了起来,又紧紧地抱着她,哭道:“姑娘,怎么一眨眼不见,你就掉水里了。”
姜臻有气无力,笑着摇了摇头,又看向正朝她走来的顾珣和顾琛,她拼着力气喊道:“表哥!快走吧!”声音带着颤抖和祈求。
之后的几天,姜臻又接连去园中采集花瓣,但是没再去沁芳园了。
金钏儿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为何不去沁芳园里?奴婢这两天清晨都看见二公子和三公子在沁芳园转悠,想必是在等姑娘呢。”
姜臻抓了一把梅花放入陶盆,又拿着捣药杵在盆里慢慢捣,盆里很快就出现了汁水,她边做手里的活,边摇头道:“不去了。”
金钏儿却有些急:“为什么,小姐就不想为自己争一争么?”
姜臻眉心微凝:“我那日故做偶遇,如果又去那守着,那不是欲盖弥彰么?”
“那怎么能叫守着,姑娘是为了做花糕才需要去沁芳园的。”
“你这丫头,巧合太过,不就打眼了?再说呢,上赶子的买卖不是买卖,算了,花朝节再说吧。”
姜臻不是不想去,被顾珩瞧出了她的做派,她还是心有余悸。
再一个,太主动算什么本事?欲擒故纵,勾得对方不上不下,主动来找她才是真本事。
那姜臻还真是个有本事的。
申时三刻,姜臻正躺在园子里晒太阳。
今日天气不错,虽然依旧冷,但在太阳底下,却让人感觉暖洋洋的。
姜臻正迷瞪着,一个洒扫的婢女来禀报。
三公子顾珽来了。
姜臻愣了会,这才施施然起身。
那日,顾珽见了姜臻后,便日日于那个时段去沁芳园以期“偶遇”,哪知压根没有见到臻表妹,免不了失望。
但想到手里有替臻表妹修好的簪子,若以此为借口去找她,是绝佳的机会。
一时热血沸腾,便来了菡萏院。
姜臻一眼就看到了顾珽,他站在月洞门旁,腰杆挺直若青松,穿着一袭蓝地落花流水花绫袍,腰束白色祥云的锦带,整个人看起来清俊文雅,脸上还带着一股少年的稚气。
看见姜臻,顾珽双眼一亮。
她从园子里的软椅上慢慢坐起,从他的角度看去,她穿了一身月白色的狐裘,整个人如同裹在整个人如同裹在云朵里的白玉团子一般。
她刚醒来,脸上透着粉,光泽莹润,真真是老天爷也调不出来的颜色。
“臻表妹,你的簪子我修好了,这几日没见你,只好冒昧上门给你送来。”
“多谢三表哥了,一只簪子而言,表哥费心了。”姜臻浅浅笑道。
顾珽张口想说什么,见旁边丫鬟多,不免有些局促,只说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便是。
于是说道:“表哥的好意我心领了,表哥就快回吧,我……”
在大渝朝,男女之防并不算严重,表哥表妹间偶尔不出格的来往倒也无伤大雅,不过也不能过于随意,尤其在上京这种高门大户,更是讲究。
他这般独自一人来看望她,若被有心人编排,吃苦头的只会是她。
因此,姜臻心里巴不得赶快将他送走。
顾珽这才醒悟过来,也深觉自己的举动过于轻浮了,此刻更觉得臻表妹不仅为人可爱,更是可敬。
他羞愧道:“表妹放心,我这就离开。”
姜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抿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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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二,花朝节。
一大早,顾玥和姜姝在澄心园布置着。
澄心园是一处非常雅致的园区,园区不大,但园内的亭台楼榭却很有讲究,正中央有一敞轩,一面与游廊接壤,下头则是一汪深碧的池水,池边种满了树,柳树吐绿,芭蕉叶也展开了,不远处还有一处桃园,桃花朵儿欲绽未绽的模样,满园春意呼之欲出。
彷佛只待着花朝节的一缕春风,真真是好景难描难绘。
敞轩四周设了行障坐席,顾玥和姜姝俩人正将一块蝶恋花的翠绿色缎面展开,铺在一椭圆型的石桌上,石桌下皆是石凳,石凳上也都放置着柔软厚实的坐垫。
敞轩的四周都挂着厚实的帘子,只见姜姝缓缓卷起缎面帘,露出了如云雾般透明的鲛纱,上面还串着珍珠宝石,在日光的照映下,华光异彩。
原来是双面帘,缎面堪堪卷起到一半的时候,姜姝就用一银质的钩子固定住了。
微风拂过,只见鲛纱帘轻轻晃动,透过透明的绡纱帘,里面映出了几道朦胧的忙碌的少女身影。
只见顾玥在石桌的两侧各点了一炉香,轻嗅了两下,便走开了,袅袅香味氤氲发散,微冷的湖风又将早春的花香送入敞轩内,顾玥深吸了一口气,当真是提神又醒脑。
一位上身着月白色上襦,下着烟笼水仙散花缎面长裙的少女逶迤而来,手里拿着刚从园里摘的几枝白梅,原来是二房的表小姐苏映雪。
只见她将白梅插在了两个细颈的花觚里,又一一摆放在石桌上,素净又雅致。
“也不知道臻妹妹糕点做得怎样了?”顾玥瞧见苏映雪,随口问道。
“我过来的时候路过厨房,见臻姐姐已将糕点做好了,正要送到各房去呢。”苏映雪笑着说道。
姜姝走过来,哼了哼鼻子。
顾玥和苏映雪相视而笑,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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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上的功夫,在金钏儿和含珠儿的辅助下,姜臻做了三道糕点:蜜渍梅花丸、奶香桂花饼、桃花芝麻糕。
这三道糕点花了整整两个时辰,单说那梅花丸,是用前几日摘取的最新鲜的梅花,和蜜、几味香料杂糅,用特殊的手艺做出来的。捏起一丸放入口中咀嚼,酸酸甜甜好吃的很,而且口齿留香,满口都是清淡的梅花香味。
那奶香桂花饼就更绝了,是用牛乳、桂花熬成的浆、花生浆制成的,吃一口,口感酥脆,香甜可口,浓郁的桂花香味久久不散。
最后一道桃花芝麻糕,皮儿是用面粉和新鲜桃花汁做成的,又研磨了芝麻,香味扑鼻,口感酥松绵软。
含珠儿好吃,做完一道糕点便嚷着要尝尝,现在两颊鼓鼓的,恨不得自己长两张嘴。
姜臻看了好笑,也是颇为满意自己制作的这三道点心,她拿了一个盘子,三色点心各装了一些,递给赵厨娘:“赵大娘,听闻您擅长南北各种吃食,您尝尝我做的糕点,若能点评一二,便是我的造化了。”
在姜臻做糕点的时候,赵厨娘就在一旁细细打量她了。
到了二房正房门口,姜臻道明来意后,守门的两个丫头便掀开了帘子,姜臻忙领着金钏儿进去,让含珠儿在外面候着。
这是姜臻第一次来二房,她刚进屋子,便瞧见了一座紫檀木边座七扇牡丹富贵图屏风,那牡丹是绣品,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珍贵非常。
屏风后有声音传来,好像是管事的在向黄氏汇报府中大小事宜。
姜臻脚步顿了顿,犹豫了下,不知道该进还是不该进。
早有小丫头通知黄氏了,黄氏的声音透过屏风传来:“进来吧。”
绕过屏风,进了正堂,便见黄氏坐在紫檀嵌玉鱼鸟木扶手椅上,身后站着她的陪嫁高嬷嬷,但见一管家模样的人正微微躬身立在黄氏的前面。
黄氏呷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的青花斗彩绘双云龙茶盅,对着管家挥了挥手:“你去吧,今日澄心园举办宴会,来的都是京中的官家小姐、世族贵女,你嘱咐婆子们处事周全点,莫冲撞了他们。”
管家应了个“是”,便恭恭敬敬地退出了。
黄氏这才看向姜臻,姜臻看着黄氏脸上疏离的笑意,便不想在二房多呆,忙道:“二夫人,今日是花朝节,我做了一些花糕,拿过来给您和二公子尝尝。”
那金钏儿忙把两个食匣交给二房的丫头手里。
黄氏点点头:“有劳臻姑娘了,今日花朝节,你们姐妹就玩乐玩乐,别拘着自己了。”
姜臻忙应了,带着金钏儿便出了,往三房而去。
却说姜臻走后,高嬷嬷望了望那两个食匣,走到跟前打开,端盘出来,看着这几盘精致小巧的糕点,忙对黄氏说道:“夫人,这糕点卖相不错,一上午您都累了,要不尝尝吧。”
黄氏看着那或奶白、或乳黄、或晶莹剔透的糕点,点了点头。
待品尝完一块,她压住内心的惊异,让高嫲嫲也尝。
二人尝完后面面相觑,黄氏眼里有暗丝浮动。
那高嫲嫲说道:“没成想,你新来的臻姑娘还有这等手艺…”顿了顿,又说道:“夫人,奴婢听说前几日三公子还去了她的菡萏院,好像是送什么东西去了。”
黄氏抬眼看了看高嫲嫲:“还有这回事?”
说完,嘴里的糕点也觉得不香了,随意丢在一旁的小几上。
拍了拍手,轻笑一声:“我那小姑子,把人弄来了,也不管,就放着,我倒是想要她花点心思给她这便宜侄女找门亲事,也好早早搬了出去。”
黄氏打小就是高嫲嫲看着长大的,焉能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一把年纪了,见惯了富贵,自然也看多了绝色,但这个臻姑娘的容色还是叫她大为惊诧。
一张脸姝色无双,你说她冷吧,她又风姿妍丽,你说她妩媚吧,她又有山茶的清丽,哪里像是小门户的商人之女,倒是比上京的贵女们看起来还要娇滴滴。
这还年纪小,若再大点,识得了风月,还不把男子的魂都勾没了?
幸好这姑娘身世差,商户在本朝就是最低贱的人,商户之女,哪怕当世家贵人的贵妾也是不够格的。
于是,这样安慰道:“夫人,二公子为人稳重,断然不是那种见了美色走不动的人,夫人就不用担心了。而且那臻姑娘身世卑微,哪里真能嫁进高门?顶多也就与那些差一些的世家结亲。”
言下之意是国公府门第高,娶媳娶妇都必须出自高门。
黄氏听高嫲嫲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想多了,笑了笑:“倒是我多虑了。”
又看了看那几碟糕点,“连同二公子那份一起给下面的人分了吧。”
姜臻来到三房,得知顾珽和三老爷在里面,便没进去,直接将食匣给了下面的人。
却说三房人品尝了姜臻做的糕点后,反应与二夫人一致。
三老爷本不爱吃甜食,尝了一小块后,微皱的眉头渐渐松开了,“这是谁做的?甜而不腻,还没那股面粉味,不错。”又接连吃了好几块。
顾珽也在品尝,也不免咂摸舌头,深觉臻表妹真是个心灵手巧的可人儿。
那三夫人薛氏见丈夫和儿子的表情后,大感诧异,什么糕点,能让三房的两个大男人吃了不停嘴。
于是也想着尝尝看,走到食盒边,眼睛瞪圆了:“没了?”
三老爷和顾珽面面相觑,三老爷这才讪笑道:“这糕点精致小巧,没多少,还不够塞牙缝的。”
三夫人好气又好笑:“你张嘴我看看,你的牙缝有多大。”
三老爷笑道:“我也就是打个比方,我没吃几个,就见了底,夫人都没捞着吃。”
顾珽也笑了,斟酌道:“母亲如果想吃,要不我去央求臻妹妹再拿几个过来?”这样又能见到臻妹妹了。
“府上来客人了?”三老爷问道。
薛氏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顾珽,又对三老爷说道:“是小姑之前嫁的那家的侄女来府里了,说是要长住呢。”
三老爷“哦”了声,不再过问。
薛氏又对顾珽说道:“那倒不必了,这东西也就吃个新鲜,吃多了腻,会试在即,你莫耽误了功课。”
薛氏的目光饱含深意,顾珽目光有些闪躲,忙应了是便退出了。
薛氏有些烦躁,国公府门第高显,三房只有二房生了个女儿顾玥,其余生的都是公子。
偏老夫人最是个喜爱女孩子的,时常要接一些女孩们来家里住,不是这个表妹,就是那个表妹。
有些人则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纷纷找借口把自己的侄女、外甥女接到府中,美其名曰给老祖宗解闷。
薛氏冷嗤了一声,道谁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呢?府上成人的三位公子,个个都是龙章凤姿,出类拔萃,是多少京中官家世家人眼中的乘龙快婿。
幸好,国公府上来来往往的“表妹”这么多,还没有一个能掀起浪花的,瞧着没戏,最后都灰溜溜的回去了。
也就剩下二房的表姑娘苏映雪了,但那是二夫人给自己儿子留的。
至于那小姑的女儿姜姝,虽说这才是正儿八经的表妹,但她从小在府上长大,那就跟府上的姑娘一样,也就剩下姓氏的差别了,以后自然是要嫁出去的。
就是这个臻姑娘……总让她感觉有些不放心。
无它,这姑娘太美了,男人么,就没有不好颜色的,若有,那肯定是碰到的人还不够美,不够媚。
偏这两点,这臻姑娘都占全了。
见自家夫人脸色不虞,问道:“怎么了?”
薛氏回过神来,没好气道:“还能怎么?府上的表姑娘怎么没完没了呢?”
三老爷也不禁笑了:“只要能哄母亲高兴,住就住吧,再说那也是华儿的侄女。”
薛氏担忧道:“我就怕这府上的表姑娘把公子们的心给勾跑了。”
三老爷不耐听她说这个,放下茶盏,就出去了。
看那方向,去的是茶香苑,茶香苑里住着美貌年轻的姨娘。
薛氏又恨恨的绞了绞手中的帕子,男人么,都是一个德性。
姜臻做事周全,长公主的那份也准备了。
得知长公主前几日去公主府上居住了,便将食盒给了看园子的婢子们品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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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臻又叫含珠儿将她近日做的一些膏脂小件从内室的博古架上拿出来,一一摆在面前的小桌上,一样一样地琢磨。
她这几日的确是绞尽脑汁琢磨了一些新奇之物,就比如那头油,她就做了四五种的花香种类,还有那澡豆,更是添加了名贵的珍珠粉和特殊的香料,沐浴时涂抹在身上,滑而不腻,久久留香。
还有那口脂,竟然是用四寸长的小竹子装着的,需要使用的时候,只需要轻轻转一转,就可以直接涂抹在唇上,十分方便,比市面上的盒装口脂取用方便多了。
颜色她一共调了四个色,除了大红和粉红,还有土色和橘白色,里面添加了牛乳和甘油。
这还是江南的表哥陈景然给她的方子,说是他随船出海时海外妇人就喜欢这样用。
姜臻试了试,果然双唇水润饱满,而且完全没有腥气,反而有一股淡淡的奶香。
还有胭脂,用色也极其大胆,市面上的胭脂都是大红,玫瑰红,她这次则制作出了茶绿和浅灰红的胭脂色。
这两种胭脂颜色能很好的修饰脸型,而且很是清爽,天气渐暖,姜臻有把握,这两种配色的胭脂卖得绝不会差。
姜臻看了看这些小样,很是满意,想来也是能给顾章华交差了,大家各有所求,她没有不尽心的道理,只希望叔母能言而有信,给她介绍一门靠谱的亲事。
忙碌了一下午,姜臻也有些累了,便懒散地回房,躺床上没一会就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等到她感觉自己脸颊上的小绒毛彷佛在轻轻拂动,有些痒,她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一张放大了的团子脸凑在她眼前,姜臻吓了一跳,忙滚进床的里侧,原来是顾琛。
“小公子怎的来了?”
“前几日不是你说的让我来菡萏院找你么,你还说要给我做吃的呢。”小团子撑着脸道。
姜臻:……
那不是哄他的么,怎么还当真了?
“你…过来的时候,你大哥知道么?”
小团子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知道,他可没这么快下值。今儿晚上我要在你这里吃饭。”
月上中天,窗外黑黝黝的,姜臻看了看滴漏,已近戌时末了。
她有些发愁地看着还在餐桌旁眉开眼笑地吃着各种点心的顾琛,他不时的舔着手指,嘴里还不停发出“好吃,好吃”的声音,外面的随从都喊了他好几次了,他置若罔闻,依旧吃得不亦乐乎。
姜臻实在是怕他吃多了积食,又担心得罪了金钏儿,因此心里惴惴不安。
等到他终于吃饱了,打了个响嗝,摸了摸圆鼓鼓的小肚皮,看向姜臻。
姜臻忙从含珠儿手上接过湿帕子,给顾琛擦了擦嘴角和小手,哄他回去。
吃饱了的顾琛却说:“臻姐姐,我今天在你这睡吧,我可不想去沧浪院,大哥天天要我漱口洗脚才能上床睡觉,烦死了,晚上还不让我吃饱,嫌弃我胖,我就睡你这好不好。”
姜臻吓了一跳,忙道:“那可不行,你大哥可是为了你好,你这样嫌弃他,他可是会伤心的。”
她其实一点也不想为金钏儿说好话,只是这小团子,赖在这里不走,要是被金钏儿发现了,自己轻浮的罪名岂不是又加重了?
“哼,他才不会伤心呢,我惹他生气,他就把我丢皇宫里,他对我一点也不好,臻姐姐,你对我才好呢,你不顾一切地救我,还给我做好吃的,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呀?”顾琛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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