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被踹飞出去,糊了满脸的脏雪。
十二月隆冬,暴雪刚停,寒风肆虐刺骨,刮在脸上生疼,阴暗萧瑟的逼仄小巷里,少年冷白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拿起蚀锈的钢管朝众人走去,钢管拖地,发出尖利划人耳膜的刺响。
“找死?”
他轻嗤,眼神倏地沉下来,周身气场阴鸷骇人,带着一股子的疯劲和狠劲。
职高的那些混混欺软怕硬,何时见过这种人,纷纷被少年身上的气场吓得腿软,红毛眼神凶狠,从地上爬起来:“一群傻逼,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还怕打不过他一个?”
“今天谁敢跑,一个个都别在职高给我混了,说出去不怕人家笑话!”
这句话点醒了这群人,他们都是靠打架在这个圈子里混的,要今天的事传出去,他们一定会沦为笑柄。
这附近除了附中和职高,还有一个初中,下了晚自习,伏鸢背着书包离开学校,雪天路滑,她今天没骑车,准备步行回去。
路过巷口时,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她脚步猛地顿住。
理智告诉她很危险,应该赶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但本能地,她停下了。
天黑的彻底,伏鸢躲在墙角,借着微弱的月光和路灯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大概是一场性质恶劣的围殴。
因为只有中间的少年穿着独属于附中的蓝白校服,其他人的打扮一看就是职高里那群不干正事的小混混。
伏鸢嘴唇紧抿,捏着手机在往上搜警笛声的音频,然后把手机藏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点击播放,迅速找了角落藏起来。
警笛声响起,远远传进巷中。
“操,有警z察!”
那群人像是终于寻得了一个借口让他们可以顺理成章放弃这场单方面挨虐的打斗似的,纷纷丢下棍子,一瘸一拐拖着浑身伤慌张逃走了。
红毛拖着血流不止的胳膊,额角青筋蹦起。
他妈的,那小子就是个疯子,打起架来完全不要命,神经病,他们的人完全占不了上风。
小巷重新归于寂静,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楼聿靠着墙,手中的钢棍上沾满了血。
月光拉长少年的影子。
黑色短发略显凌乱垂在额前,他眉眼漆黑,五官线条冷硬,轮廓分明,颀长身影透着极致的冷感,像是把尖利迫不及待见血的薄刃,让人没有勇气靠近。
淡淡抹了把眉骨上的血,楼聿神色倦漠,对方人多,打斗过程中自己难免会受点伤,就连身上的校服也脏得不成样子了。
薄z唇抿成一条直线,心中不由自主涌出几分烦躁。
这段时间温舒的身体不舒服,前几天还晕倒了一次,他不想回家让她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沉默的站了一会,楼聿丢掉钢管,捡起到地上的书包,正准备离开。
忽然注意到巷口边的人影。
隆冬黑夜,漫天的雪花从天空飘落,像千百只蝴蝶蹁跹起舞,轻盈落在少女的肩头,路口街灯上白织耀眼的光线倾数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一层虚幻朦胧的光影。
少女站在光里,画面太难得美好,楼聿有些失神。
伏鸢抱着书包,在原地踌躇了几秒,还是犹豫着决定上前。
巷子里很暗,男生安静站立陷于阴影里,虽看不清长相,但无端给她一种清寂孤冷的感觉,像是同频人引起共鸣,她察觉到对方身上的孤独气息,想到他也许跟自己一样是个小可怜,便忍不住靠近。